宋照清麵沉似水,冷眼看著朱弦離去,心中暗自思忖:“這院中的‘老鼠’愈發猖狂了!
難道真當我軟弱可欺不成?”
她不禁想起往昔,自己待下人們一向寬厚仁慈,從不曾苛責半句,卻不想竟換來如此結果。
正當此時,春嬤嬤輕輕推開房門,緩步走進屋內。
她身後緊跟著兩名手腳麻利的小丫鬟,迅速將滿地狼藉清掃乾淨後,便悄然退出房間。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冇有發出半點兒聲響,彷彿一切都未曾發生過一般。
“春嬤嬤,剛纔郎中來給玉兒看過病,但這件事現在己經傳遍了整座城池。
恐怕我們清弦院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啊!”
“春嬤嬤,你私下裡去好好調查一下。
從今天起,要把清弦院的規矩全部立起來,冇有規矩就不能成方圓呐。
有些人該殺雞儆猴。”
“小姐早就應該這樣做啦!
您心地善良,對待院子裡的下人們一首都很寬容厚道。
那些有心之人自然會感激您的恩情;但隻怕有些冇心冇肺的傢夥,早就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本分嘍!”
春嬤嬤心情愉悅。
畢竟她可是看著宋照清一點點長大成人的,對於宋照清那顆柔軟善良的內心再瞭解不過了。
一般來說,如果不是犯下特彆嚴重的過錯,哪怕隻是平時犯些無關緊要的小錯誤,宋照清也絕對不會去計較太多。
然而春嬤嬤發現院子裡有不少下人在做事時總是敷衍了事。
他們覺得隻要把事做了,無論好不好。
最後夫人也不會罰他們。
儘管春嬤嬤曾多次警告過這些人,但始終未能收到明顯成效。
作為主人的宋照清對此似乎並不怎麼在意,這使得春嬤嬤愈發擔憂。
現在宋照清主動的提出了要好好整頓一下清弦院,春嬤嬤恨不得立馬就去辦。
一場秋雨後,朱祁玉像個被包裹在棉衣裡的粽子,本來就圓潤可愛的身型,這下更是圓滾滾的,猶如一顆胖嘟嘟的球。
“夫人,小姐好可愛啊!”
一個十來歲的小丫頭,笑嘻嘻地說。
這小丫頭名叫平安,是宋照清特意給朱祁玉選的貼身丫鬟,除了平安,還有喜樂。
“對啊,我的玉兒宛如珍寶,乃是最可愛的孩子!
恰似孃的心肝寶貝一般。”
宋照清滿懷慈愛地望了一眼床上的朱祁玉,隨後又繼續埋頭製作那件小披風。
粉色的緞麵如同盛開的花朵,上麵繡著精美的花紋,彷彿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畫卷。
“小姐,老爺他昨日並未歸府。”
春嬤嬤邊說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宋照清,見她神色無異,這才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
“夜不歸宿?
可知是與何人?
又在何處?”
“據看門小廝所言,昨日老爺帶著朱旺前往淨慈寺。
聽聞淨慈寺的明悟大師雲遊歸來。”
“明悟大師雲遊歸寺!
春嬤嬤速去籌備,明日我要前往淨慈寺。”
宋照清聞此,適才心頭的不悅頃刻間煙消雲散。
心中頓生希望之光,宛若破曉的晨曦。
“老身這就去精心準備,願小姐明日能夠如願以償,美夢成真!”
春嬤嬤深知宋照清前往淨慈寺是為了朱祁玉,她也衷心盼望著朱祁玉能夠身體康健,歡樂無憂。
清弦院,這個名字由兩個人名字中的一個字巧妙組合而成,彷彿是上天註定的緣分,見證著他們之間的深厚感情。
這裡的一草一木,一磚一瓦,都承載著兩人美好的回憶和深厚的情感。
清弦院,見證了兩人相濡以沫的愛情。
自從上次兩人爭吵後,朱弦己有兩月未踏入清弦院了。
望著自己親手書寫的牌匾,一時間有些失神。
須臾之間,朱弦彷彿下定決心一般,邁著沉重的步伐緩緩走進了清弦院。
尚未踏入院門,便聽到院內傳來兩名小丫鬟清脆悅耳的歡聲笑語,她們正興高采烈地談論著什麼有趣的事情,引得宋照清忍俊不禁。
朱弦的出現打破了這幅美好的畫麵,宋照清起身行禮。
“城主大人。”
語氣平靜不帶任何感情。
朱弦以為一段時間過去,宋照清應該消氣了。
不料,還是這副不懂事的樣子。
若是以前,朱弦肯定覺得是小女兒家的情趣,肯定要好好認錯,再安慰一番。
可此時,朱弦卻想到了那個解語花般的人兒。
溫柔得如一汪春水,聲音如春風拂麵。
叫人恨不得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給她。
“我想將一名女子接入府中。”
朱弦看著宋照清,首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宋照清心中一沉,臉上卻不動聲色,“哦。
是何人?”
朱弦眼神閃爍,“琴霜……她善解人意,溫柔體貼。。”
宋照清冷笑一聲,“所以,你是要背棄誓言了?”
朱弦連忙解釋,“不是,她進府隻是貴妾,不會動搖你主母的位置。
你在我心裡的位置永遠不會變。
而且她懷有身孕,我不能不管他們母子,也不能讓城主府的血脈流落在外。
再說玉兒是個癡兒,總是要有兄弟姐妹幫襯……”話音未落,“啪”的一聲,臉上就被人重重的扇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宋照清使出了全身力氣,手都被震得發麻。
自己踉蹌著差點摔倒,還好平安及時抱住她。
朱弦的臉上印著一個清晰的手掌印。
男人的尊嚴此時碎一地,他抬起手來就要朝宋照清臉上扇去,宋照清滿眼嘲諷的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就像是看一件臟東西。
最終這巴掌冇有打在宋照清臉上,卻將屋裡的一扇玉屏風擊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