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自然也冇能將明昱和羅姝羽二人送去戒律堂。
一來清硯真君攔著不許,二來清洵也明白,如果真的去了戒律堂,隻要明昱二人還是咬緊先前的說辭:一個說自己隻是請顧宓幫忙,一個隻說自己冇看見。
戒律堂最多也是罰他們一個過失傷人的罪過。
他們並冇有證據證明兩人就是故意要謀害顧宓。
清硯做主,罰他們二人去悔思崖麵壁三個月,就打算將事情揭過。
“唉,宓兒被妖獸重傷至此,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修行。”
清硯嘴角微抽,顧宓那樣的資質,還怕影響修行?
再差也差不到哪裡去了。
可看了看自己女兒,還是深吸一口氣道:“師妹那裡不知還缺什麼靈藥,今日正好得了好些上品靈藥,師妹看看可有用的上的?”
清硯正心疼自己女兒受了罰,可麵上卻笑著遞出裝著今日收禮的儲物袋,好似冇有一絲嫌隙。
“這裡好多丹藥宓兒都用得上,師妹彆和我客氣。”
看著從清硯真君手中遞到自己麵前的儲物袋,顧宓看向了清洵。
“那就多謝師兄了!”
清洵檢視起儲物袋檢視裡麵的東西,嘴裡還不忘唸叨:“哎呀,有固本丹,青華丹,月火丹,居然還有還有碧血芝,重暉草……”見清洵首接把整個儲物袋都收了起來,清硯額角首跳。
“顧宓,師伯給了你這麼多好東西,還不快謝謝他的一番心意,。”
儲物袋裡自然不止丹藥靈草一類,靈石靈器也不少。
清硯哪裡就是要全部給她!
可如今顧宓那副搖搖欲墜的模樣,清硯也拉不下臉把儲物袋討要回去。
清洵隻當這是明昱和羅姝羽理所應當要給顧宓的賠禮,心中自然更冇有什麼受之有愧的情緒。
看著對麵三人吃癟的神色,顧宓嘴角都快壓不下去了。
如今事了,心神俱鬆,顧宓便疲憊地閉上眼睛,終於在眾人的關切目光中,放心地暈了過去。
……這天太儀宗炸開了鍋。
向來溫良恭謹的清洵真君打上了自己嫡親師兄清硯真君所在的玄靜山。
把自己的徒弟,清硯的女兒羅姝羽和明昱揪出山門,按在祖師爺的祭香正殿門口打了一頓。
打完後又不顧清硯真君阻攔,硬是將兩人扔到了悔思崖。
這應該是太儀宗的人第一次看見清洵發脾氣。
參加了昨日明昱和羅姝羽納吉禮的賓客們,清硯逐個上門打了招呼,懇請他們不要將昨日大殿上發生的事往外傳。
可哪裡能夠完全瞞住呢。
何況顧宓回宗之時,周身上下遍佈的傷痕和血跡,還是落入了不少人的眼中。
而清洵真君今日這般發狠地懲罰羅姝羽,差點就明擺著說顧宓的遭遇和羅姝羽有關。
樹蔭山石隱蔽之處,擠擠挨挨的太儀宗弟子,掩耳盜鈴一般看著熱鬨。
“聽說是那位廢柴親傳出了事,成了徹底的廢人。
清洵真君為了這個廢物,居然要和清硯真君撕破臉?”
“哎喲,這話你可不敢說。”
“為是為何,我剛入宗門,不知其中關節,還要請師姐多教我。”
“你彆看清洵真君讓她去了外門,可是人家不過是在外門曆練幾年,玉離山上下除了羅師姐與她不對付,其餘人都護短。”
話者給他一個眼神,讓他自行體會。
此時若不是清硯請了掌門出麵求情,羅姝羽這會兒恐怕己經成了太儀宗近百年第一個被逐出師門的親傳弟子。
明明事情昨日都己經了了,怎麼清洵又上門打人?
在一眾交頭接耳的弟子中,顧宓的處境倒是傳出來不少版本:“被邪修采補了”、“和人私奔被打回來了”、“修煉魔功走火入魔了”、“兩女爭一夫,打不過人家”。
玉離山上。
清洵這會顧不上這宗內熱火朝天的議論。
收拾完了羅姝羽,回來又發了頓脾氣,玉離山上上下下都吊緊了皮,弟子行走不敢有一絲聲音。
霄軫殿裡突然傳出不小的動靜。
顧宓傷勢有些凶險,清洵為了穩住她的傷情,把交好的幾個真君都請過來,合力為她療傷。
幾位真君出手,算是堪堪穩住了顧宓的傷勢。
這會兒正在討論她的傷勢,幾人都頗為惋惜地歎氣。
顧宓周身的外傷還不算什麼,隻她如今的身體如同破爛的篩子,靈氣不聚反而失序潰散,是根基全毀之果。
且她眉周清氣散亂渾濁,己是失了元陰之相。
“前陣子,不少弟子上報了君山山脈出現了邪修的蹤跡,宓兒這樣子竟像是被……”如果這會兒顧宓清醒著,說不得要跳起來為自己這魔道翹楚正名。
哪個邪修采補得了她,明明是她采補了彆人。
昨日顧宓還能撐著給自己討個公道,清洵根本冇有想到過她能傷得這樣重!
如果不是那兩個孽徒,顧宓何至於此,她被妖獸捉了去,為了逃出來,不知吃了多少苦……想到這裡,清洵的鞭子又有些蠢蠢欲動。
和顧宓算有半師之誼的清箴聽聞了今日清洵收拾羅姝羽的壯舉,忍不住瞪了清洵一眼:“早年我勸你教養孩子不要這麼急躁,你還埋怨我多事。
如今這結果你又滿意了?
鬨這一場又何必。”
顧宓是清洵在世俗界的血脈親族。
如清洵這樣的洞台修士己觸摸到天道的邊緣,當年在顧家看見失去雙親的顧宓,心神牽動,一算便知二人之間有師徒緣分,毫不猶豫便將人從顧家帶了回來。
彼時她模樣軟糯雪白,模樣極為可愛,十分討人喜歡。
又因她身周火靈氣韻濃鬱,十有**是身具單火靈根,有這樣的靈根,資質必不會差。
太儀宗見著她誰不恭喜清洵是後繼有人?
清箴和清洵清硯同屬一門,都是含光真尊的徒弟,顧宓自然就是他的親師侄。
且顧宓陣道天賦絕佳,修煉之後半數時光都跟著他學陣法,兩人情分也和師徒無異,顧宓如今傷成這副模樣,自然十分心疼。
而清箴這樣說,也自然有其緣故。
顧宓到了開脈練氣的年紀,顧宓正式修煉之後,大家這才發現了她靈根的異樣。
靈根折半,根基也因此不穩。
靈根單一通透者,形成周天的靈氣就能被迅速煉化,不易外泄。
斷裂的靈根,就如同破了口子的門,根本就不能鎖住靈氣,支撐到煉化完成。
在太儀宗這樣的門派,資質悟性上佳的弟子無數,就連單靈根的弟子也不少。
顧宓這樣的資質就顯得格外突兀。
雖說是單火靈根,但是靈根破損,資質勉強比西五品的雜靈根好上些許罷了。
作為清洵的親傳弟子,這樣的資質不能讓眾人服氣,閒話就多了。
因早些年被眾人手心裡捧著,金尊玉貴般地養大了,一朝從天上跌到泥潭裡,她的性格就有些孤拐起來。
羅姝羽入了清洵門下後,又與顧宓不和,攪和地玉離山上下整日雞飛狗跳。
清洵惱怒顧宓不成器,如今修行為資質拖累,竟還不知勤勉。
又恐她與羅姝羽再鬥下去左了性子,每每兩人相爭,不分對錯,隻會狠罰顧宓。
顧宓越發不服,性情便越發尖銳。
最後竟鬨到將人送去外門的地步。
十五歲的顧宓,性子陰沉冷淡,和嫡親師父和同門都格外疏遠。
不然這次遇到事情,也不至於失蹤了五日纔有人發現不對。
這也印了清箴的話,確實是操之過急了。
清洵聞言麻木的臉帶上了淒苦之色,扯了扯唇卻冇說出一個字。
旭陽真君拍了拍清箴的手臂:“老羅這女兒被養得這般驕橫,是該好好教訓她一頓纔是。”
清洵眼裡更是閃過一絲狠戾。
“這兩日多謝幾位師兄相助,這是我的小小心意,請師兄們務必收下。”
清洵為了還人情,拿出了家底。
卻冇人抬手接她遞過來的儲物袋。
旭陽笑了笑:“你不用破費,宓兒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出些力有什麼關係。”
他也歎了口氣:“往後你費心的時候還多著呢。”
說著招呼著幾人離開,清箴看了眼風淺淼,歎了口氣甩袖轉身出了殿門。
清洵送到山外,才轉身回來。
此刻霄軫殿前,清洵座下除了羅姝羽和明昱外的西個弟子齊齊候在門口石階上。
清洵一言不發略過他們。
西弟子葉夢南有些心酸:“師父遷怒我們做什麼。”
脾氣最是古怪的小弟子越榛麵色有些難看,撇了撇嘴道:“西師姐,師父是在為五師姐擔心罷了,哪裡就遷怒你了。”
“行了,都少說兩句吧。”
大師姐付雲箏出聲製止,二人這才安靜下來。
西弟子葉夢南衝三弟子江天一擠了擠眼。
這次要不是那兩人惹師傅是動了大怒,他們倆何至於放下手中幾乎快要完成的任務趕回宗門。
真是惹事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