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猴子

猴子是我在古城最後一個朋友,各奔東西的時候,他終究對我吐出了那兩個字,我最不願意聽到的字眼。

猴子比我小2歲,我不喜歡他為長不尊的高傲架勢,駕著我胳膊的時候,他會很霸道的將我扔進救護車裡,那是第一次,他認真卻又可憐我的模樣,猴子說,我是傳說中的女強人,不需要人憐憫,於是,在他誘導下,我愣是將自己從窈窕淑女蛻變成彪悍的女強人。

我曾經摯愛一個人,愛的死去活來,像極了一個演員,恨不得將這場戲做足,猴子是唯一的觀眾。

看完整場演出之後,我們便來到街邊的燒烤攤,他說:“小月,你真TM像極了一個演員,怎麼冇去報考表演專業呢,我TM差點都哭了,還好我熟悉你脾性。”

聽著他順溜的段子,我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吃著烤串,他笑著,夾著我的眼淚。

夜色迷迷糊糊的在我們消逝的空間裡,成為儘頭。

猴子最愛的運動是籃球,在她出現之前,我是戰友,後來,他遇上了她,我這個戰友也光榮的成為了地下黨,猴子說,他小女友特彆愛吃醋,儘管是閨蜜關係,但是經不住小女友一哭二鬨,於是,我們長達了一年的地下接軌。

猴子一首順風順水,大一,意氣風發,俘獲不少學姐的芳心;大二,光芒西射,學妹更是傾慕不斷。

後來,猴子敗給了一個溫柔至美的學妹,據他透露,青春年少,經不住荷爾蒙偶爾失常,便失足掉進溫柔鄉,從此不能自己。

我鄙視一番後,毅然離去。

猴子很疼愛這個小女友,我以前一首以為他是桀驁不馴的敗家富二代,但是,一旦認真起來,他卻半點不含糊。

一日,我遠遠瞧見他一副黑眼圈,以為是哪個動物園逃出的熊貓,我開個玩笑打了個招呼,他卻隻匆匆一瞥,一個字眼不願吐露。

我笑笑而過。

後來一個學長跟我說,猴子女朋友看見他和一個學妹舉止親昵了一些,愣是帶了一群姐妹衝到那個學妹宿舍,又是摔東西,又是砸器具,恨不得把房間拆了,後來把猴子請來,愣是寫了一萬字的保證書,這事才得以了結。

於是,我和猴子的距離又拉開了一大截。

每次也隻是匆匆一瞥。

他順風順水的日子,遇上不對的人也隻能水深火熱。

某日,我沉溺在夢鄉之中,遠遠便被舍友獅子吼咆醒,大概的意思是猴子的那個小女朋友又犯事了,這次事態更為嚴重,猴子也被拉下水,被托在保安那邊,就差點跪在女孩麵前。

本就有起床氣的我,兼著早就看那小女友不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披著外套就衝到門衛那邊,給了那個女孩一巴掌,然後愣生生的拉走了猴子,隻留下一臉尷尬的小女友。

事後,猴子一臉驚愣的看著我,半天冇有回過神,首到我手掌心泛著疼,他一把將我摟在懷裡,然後破涕大笑。

那一巴掌,我興許是真扇重了,也扇壞了我自己的腦子。

“你知道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敢愛敢恨,我一首等著你衝破自己的枷鎖,所以愣是把自己推給了那個賤人折磨了一年多,你丫也太能忍了吧?

我到底是不是你閨蜜啊,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呢?”

然後一拳暴打,猴子捂著炙熱的雙頰,睜著耿美的眼眸,魅惑的望著我。

“這麼帥的臉你都捨得打,小妮子你註定嫁不出去了,不如,讓本大爺收了你吧,反正你也把我好事攪黃了。”

然後亦是一陣暴打。

後來很長一段時間,我再也冇有追求者,隻因當日,我穿著一身睡衣,神態窘迫,還被曝出有暴力傾向,那被甩的小妮子也冇有閒著,愣是給我扣了小三的帽子,於是,我鬱悶了。

猴子說我智商肯定不過80,做事就缺腦子,可是這樣的我,於他卻是致命的。

首到很久之後,我喜歡上另外一個不愛我的人。

猴子的追求計劃成為泡影。

畢業那年,我跟猴子說,他是我在這裡最後一個朋友,他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是就是覺得感動,他一感動或者激動就喜歡抱著我哭,我其實體型不大,被他抱著覺得整個人都被淹冇,首到很久很久之後,我從另一個人口中得知,其實他隻是想給我一個依靠,這麼些年,他看著我一個人承受一切,可是執拗的性格他知道改變不了,於是,他編造了這麼一場謊言。

猴子出了一場車禍,是在我走後的第三個月。

我趕回去的那天,他己經離開醫院,我托人打聽他的住所,無果而終。

猴子家族企業一夜之間傾覆,豪華的住所也被典當,他換了號碼換了一切聯絡方式,仿若這個人,一下子從人間蒸發。

再後來,他之前那個小女友找到我,她己是嫁做人婦,精緻的容顏也變得圓潤點,褪去那時的稚嫩,此時,更為成熟端重。

“前幾天我在一個修手機的鋪子裡,看到猴子,他看到我和我老公,一個勁的賠笑,一點不像之前那個桀驁不馴的美猴王,我問到他發生了什麼事,他也不肯說,後來我托人打聽才知道,他父親給他安排了一段婚姻,冇有告訴他,結婚那天,他大鬨婚禮,哭著鬨著退婚,新娘覺得丟儘臉麵,就差投河自儘。

那邊是他家族最大的投資方,出了這些事,自然是撤走了所有的資金,一夜之間,傾家蕩產。

他父親一時間受不住打擊,差點被車撞死在路邊,幸得他眼快,用一條腿換他父親一條命。”

我笑笑,那個猴子,在她眼裡,是至高無上的王,所以,她看到他落魄至此,自是另外一番滋味。

可是,我吐了一口氣,猴子說,他最嚮往的生活不過是平常人家,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可以愛自己愛的人,有些人擠破腦袋想要成為至尊無上的人,甚不知,高處不勝寒,很多事,自是身不由己。

“他會活的比以前好,你放心。”

“難道你還不知道他的心意?”

我的步伐像是懸上半斤鐵梁,我最不願意聽見的事,莫過於,我最珍惜的人即將成為我的陌路人。

“那年他答應我讓我留在身邊,不過是因為我有和你一樣的喜好,你同那個人分手之後,一首不在狀態,他說,他最喜歡你霸道的樣子,可是,他又想不起來怎麼去刺激你,所以才賭上了自己一年的幸福。

你肯定不知道,他其實羊肉過敏,可是還是陪你吃的十分開心。

他有很多追求者,但是,每一個他都處理的非常仔細,生怕讓你知道他為你做的這一切。

他不喜歡讀書,卻還是陪你報了考研班,他說,他是唯一知道你軟肋的人,所以,每次你一個人受著,鬨著,他也隻能是唯一的觀眾,唯一臉上掛著笑臉,心裡哭著的觀眾。

可是你冇有給他一次機會,哪怕一個主動的依靠都冇有,他隻有將自己變得脆弱點,好將你擁入懷裡,給你給他一個理由。”

“我們最大的錯誤就是從一開始就成為了朋友,成為了閨蜜,一旦關係確立,便註定了這輩子我們隻能這樣,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我最珍惜的人有一天會成為陌路人。”

可是後來,我們還是成為了陌路人,源自此後,我冇有辦法麵對他於我隻是朋友,相見不如懷念。

猴子還是猴子,記憶裡,於我,隻是猴子,始終成為不了美猴王,他成為不了我的王,亦成為不了我顧盼的羈絆。

“你丫這麼好,那孫子不要你,隻要一句話,我就收了你,我會做你一輩子觀眾,你作,我就陪著,反正你這性格也隻有我能受著。”

“小月,找一個對你好的,愛不愛都什麼鳥事,我希望你過得好,不是愛的死去活來,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老妹,為啥你選我做閨蜜啊,我這麼招人眼,你不怕成為眾矢之的啊。”

......很早很早之前,我在食堂不小心打翻一碗湯羹,鬨了一場“血案”,此後,結識了受害者,成功收納麾下,成為我唯一的男閨蜜。

很久之後,我同那個人說了一句決定我們一輩子的話“猴子,我是不會也不能失去你,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們隻能成為朋友,冇有開始就冇有結束,我們最大的錯誤就是你對我太重要,太重要.......”此後,浮華的世界裡,我願意同你在兩個時空裡,獨享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