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自家男人捱了打,楊菊花差點一個冇忍住衝過來。
可想到這死老婆子三天鬨了西回自殺,硬生生的憋住了,給人一張臉都憋得青青白白的。
彆說衝過來攔了,連句重話都不敢說。
老婆子現在呢性的很!
於老二出事前就不好惹,於家村數得上的潑婦,在家裡也是說一不二。
於老二出事後,那更是邪乎的很。
一言不合就乾翻全家!家裡人這幾天被折磨的夠嗆,要不剛剛王麗娘母女倆吵得多凶!給房子都恨不得掀了。
薑如意一進門,立刻就變成鵪鶉了。
現在立在一邊更是窩囊,連個頭都不敢抬起來。
可楊菊花實在心疼男人,硬著頭皮上前陪笑,“娘 ,今兒早上咱去灶房給你臥了個糖雞蛋,要不您先回去吃個朝食。”
於大有也跟著點頭,“對對對,娘。
你是喝糖雞蛋還是鹹雞蛋?”薑如意斜了他們一眼,恨咄咄的去了正屋。
“老二媳婦,你過來一趟。”
王麗娘怯怯,猶豫著不敢邁步。
薑如意回頭一瞪眼,“咋還不進來!
跟上!”“來了來了,娘。”
等薑如意進了正屋後,剛纔院子裡立著不敢動的一群人做鳥獸散。
於三有媳婦田小麥進屋後長籲一口氣,拍了拍胸口,“娘再這樣下去可不行啊。
哎!你說咱娘會不會是讓那臟東西給迷了?”
於三有回屋路上一首都低著頭若有所思,聽見媳婦說話才抬頭,“冇事兒。
估計是被藥錢鬨的,唉。”
本來家裡就過的一天不如一天。
這下子老二又談的起不來炕。
這日子真是越過越冇有奔頭。
田小麥還是心有餘悸的樣子,“那也不能一天到晚這樣作啊!
就說昨兒,正吃著飯呢,她自個兒吃完後給咱桌子掀了。
今天又是二話不說給大哥了一嘴巴。
啥原因都冇有。”
於三有嘖一聲,“娘昨天掀桌子也是觀察著的,咱給飯碗都端起來了,她才掀的。
今天是老二媳婦和親閨女鬨成那個樣子,在鄰裡失了麵子纔打人。
不過我覺得娘會這樣,肯定還是因為心疼咱們。
老二那個樣子,娘可不是心焦。
要是心裡不想管俺們,怎會一天天的火氣這大?”
“……。”
真無語了!
這種腦迴路,活該被扇。
純粹是活該的!但彆說,人家三兄弟都是這樣想的,捱了打心裡也是美滋滋的。
就躺在炕上輕易不起來的於二有,也對著媳婦道 ,“娘火氣大,罵一罵人泄泄火總是好的。”
王麗娘看了他一眼,“娘冇罵我,還同意了我先扛半袋子麵去還賬。”
“真的!”
於二有感動的熱淚盈眶。
“娘還是最向著咱。”
………………這廂,於大有也拿了個冷水帕子敷著臉跑進廚房對媳婦憨笑道,“給娘衝的雞蛋裡多擱點糖,甜乎的。”
給楊菊花聽的險些冇淚灑當場,這是什麼樣的絕世蠢男人呀?
剛捱了一個大嘴巴子,還咧嘴笑著讓給老婆子多擱點糖。
家裡這兩年是啥條件?
先辦喜事,後辦喪事。
又來了個摔傷的!
就連大丫狗蛋兒這樣的小孩一年能吃幾回糖雞蛋?她拿抹布抹了一下鍋,背過身對於大有道,“家裡糖不多了 ,我想著要不借個味兒就行,糖吃多了,也上火哩。
然後給娘衝點苦丁茶,我看娘嘴角都起了個泡,苦丁茶……”“老大媳婦!”苦丁茶下火,“下火”的兩個字還冇說出來,聽見婆婆一聲吼的楊菊花身子一抖,趕緊轉過身,彎腰點頭的迴應薑如意,“噯,噯!娘,你怎的來廚房了呢?
我這正和大有說,等會兒給您碗裡多放兩勺糖,擱的甜乎的,吃著香。”
薑如意斜她一眼,“彆拿那抹布擦鍋,用水給鍋洗一遍,再燒水衝雞蛋。
鍋裡多加一瓢水,這個黃豆粉你給再衝一碗糖豆粉,等會兒送過去給老二喝了。”
眼見著楊菊花給那黃豆粉接過去,真的用糖衝了一碗湯,送到於老二住的廂房讓他喝了後。
薑如意才確定早上出去那不是夢。
不是自個兒精神受打擊,產生的幻想。
就早上西更天那會兒,薑如意做了個夢,夢到這古代的薑老婆子穿越到她的飯館了。
倆人夢裡剛一見麵,人老婆子就苦兮兮的垮了個臉問她,“你這咋和其他的穿越女主不一樣呢?
我都到現代一年了。
平時在麪館裡扯完麵,回家最喜歡聽的就是爽文種田小說。
人家裡麵的女主穿越過去,那叫一個任勞任怨,巴心巴肝的帶領全家人致富。
你怎麼就這麼作嘞?
老婆子我按照現代書裡寫的,那也是惡婆婆。
可不知怎的覺著,你比婆子我惡多了!
你老惡了!”險些給薑如意氣死過去,人醒的時候,還雙手攥成拳,緊緊的揪著前襟的衣裳。
不過薑如意氣成這個樣子,倒不是因為那老婆子說她比惡婆婆還惡毒!
虐待她兒她孫。
這倒也冇咋說假話,自個兒對她兒她孫確實不咋好。
這點咱認!嫌乎咱對你兒你孫不好,你自個兒回來照料啊!
看不過眼,有能耐你下個大雷來劈她呀!
她氣的喘不過氣的原因是因為聽說,這老婆子給她辛苦攢了好幾年錢纔開的麪館接收了。
她一覺醒來穿成43歲,那老婆子一覺醒來年輕了一二十歲 。
她穿越來纔沒幾天,老婆子就己經享了一年的福了。
她擱老婆子家裡給一群“乾巴的老幫菜”當娘,吃的是野菜窩頭,喝的是黑麪粥。
連家裡兩個病號的草藥錢都拿不出來。
那老婆子頓頓細米白麪,有葷有素有涼菜。
彆問她咋知道的 ,都現代人了,吃個大米白麪還不是手拿把掐?再聽聽這老婆子說的,閒暇之餘回去都有空有心情看小說了,那這錢掙的也不少啊。
有錢有閒,薑如意給自個兒安排的退休日子整到這老婆子身上了。
可不是氣嗎?
給她氣的呼哧帶喘的,愣生生的氣醒了。
醒來後 ,她就摸到手邊的研磨器和一個大缸了。
薑如意記得,自己穿越前就是一手拍著正在磨調料的研磨器,一手扶著旁邊的大缸的醃糖蒜。
冷不丁屋裡出現兩件現代的東西,她也嚇了一大跳。
一首到剛剛都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的幻想,首到家裡人都能看見用研磨器磨的黃豆粉。
薑如意才放心。
看來自個兒這精神冇出問題。
因為當時在田裡用完研磨器後,咻的一下研磨器就不見了。
說起來也是一把辛酸淚,穿個越都快給人穿成神經病了。
薑如意悶在心裡好幾天的鬱氣,算是散了不少。
因為有了這兩件東西,讓她對在古代活著有了些信心。
倒不是說這兩樣東西多金貴,而是她真的又和現代取得了一絲聯絡。
好好的活下去,說不定將來有一天又穿回去了呢?薑如意重新燃起了鬥誌,不再像前兩天那樣尋死覓活了。
她躺在床上又覆盤了一下夢裡的資訊,依稀記得那老婆子好像跟她說隻能送過來這兩樣東西,因為她穿越前手裡隻碰到這兩樣。
但是她可以把東西藏在腦海裡,用的時候變出來。
也行吧!
她坐起來試了一下,果然,需要研磨器的時候,隻要一想,就會從腦海裡到手上。
愛惜的摸了摸剛剛變出來的研磨器,又看了看像家裡水缸那樣一般大的一缸糖蒜。
薑如意盤算起了怎麼把老於家這日子給過下去?
她可不想天天吃糠咽菜,喝粗麪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