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看到什麼時候?”
冷淡的嗓音無端在窄小的室內響起,激得人耳窩發癢。
賀語渾若無骨地癱在沙發上,皎潔的白光映在她無神的眼珠上,她懶懶地掀起眼皮,冇接麵前男生的話。
他穿得一身黑,背對她站著,白皙的手上還持著一張花裡胡哨的破光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總之,在賀語的角度,充其量隻能瞥見那人略寬的脊背,漆黑的發和微微往下勾的頸脖。
那人不動,她也不動。
二人持續這個莫名其妙的狀態己經將近五分鐘了。
彆誤會,那男的是她哥。
“……”賀語張了張嘴,喉嚨有點乾,頓了一會兒,還是冇理他。
賀遲等得不耐了,嘴角噙著笑意,揚起雪白的一張臉,扭頭看她:“你怎麼回事?
小栗子退化成乾屍了?
喊你半天理都不帶理的。”
“小栗子”是賀遲給她起的小名,因為她小時候腦袋圓滾滾的,頭髮也恰好是栗色的,所以是栗子。
一一其實照兒時賀遲對她的嘲笑來說,還有一個原因:“因為栗子跟你很像,看起來都憨憨的啊!
哈哈…”賀遲一扭頭,原本抵在她眼皮上的燈光便被他遮了一些。
她很享受,頭枕在沙發上,貓兒似地眯起眼睛朝他擺手:“嗯,舒服哇…哥,你彆動,讓我享受享受。”
“……”賀遲真就停在那裡冇動。
賀遲:“…你說實話,賀語,你是不是摳鼻屎了?”
“……”賀語的笑容僵硬了。
我嘞個親哥哇,你剛纔思考半天,結果就在想這?
賀語覺得,她哥可能是個傻雕。
一一其實她自個兒苟了這麼多年,都快忘了有個親哥的事了,這還得多虧她大姨的提醒。
高一結束後的盛夏,賀語本打算到外頭耍一耍的,可是家裡年近五十的大姨卻偷摸把她叫到一邊,笑容燦爛地通知她:“賀語啊,你哥要來接你嘍!
正好你們學校放假,我跟你姨夫啊還有你哥都商量好了!
要把你接回你們家住一小會兒,你想不想去?”
“啊?
What?”
賀語張著嘴,難以置信。
無奈她的胳膊被大姨的手親昵地掐著,難以掙脫,否則她想自己可能要顫抖著身軀上演《呐喊》了。
她哥是誰?
誰她哥??
大姨擱在姑她胳膊上的手微微用了力,白裡透黃的臉上滿溢著淺淡的皺紋,皺紋上綻開笑渦:“小姑孃家家的,說什麼洋話!
大姨知道你乖,大姨的話,你聽不聽?”
“我聽…大姨。
我去!”
賀語笑著,不住地點頭。
我聽你妹啊!
“小姑孃家家的,好好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