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碎劍裂胎,恩斷義絕。

一旁的柳萱聽到這話,臉色不由一沉,“孽徒!

犯了錯不知悔改,還一再狡辯。

信不信我廢了你!”

宿主,請自毀劍胎,武道纔是你的歸宿。

係統充滿興奮的聲音再次從鐘不悔腦海中冒出。

“哈哈哈,也罷。

這狗屁的劍道不休也罷!”

鐘不悔衝著柳萱大喝,“你不就是想要廢了我嗎?

用得著學那個禽獸生放個屁還拐彎嗎?

動手啊!”

“孽障!

我現在就廢了你!”

柳萱雙手捏訣,一抹流光如閃電一般首取鐘不悔眉心!

“師父!!!”

柳如心一聲悲鳴牽動了柳萱的心緒。

她指訣停頓,飛劍最終懸停在離鐘不悔眉心一寸之處,熠熠生輝。

“嗬嗬嗬......”鐘不悔一臉淡然地望著眼前波光流轉的劍尖,冷笑連連。

眉心乃溫養飛劍的劍胎所在,柳萱這是真的要廢了自己畢生的修為,叫鐘無悔怎能不心寒!

“此子己經入魔,柳長老切莫心軟!”

“他天賦驚為天人,如若放虎歸山,將來必成大患,甚至可能會成為下一個魔主!”

“為了正道,為了這些守衛邊疆的修士,勿必殺了他!”

一旁西大仙門的修士接連出聲,討伐鐘不悔。

柳萱的纖纖玉臂此時橫停在空中,三指微驅,中指食指相併而出,控製著飛劍。

她清塵脫俗的俏臉上寫滿了糾結。

對麵的鐘不悔則冷冷望向眾人,銳利如飛劍的眼眸立時令眾人膽寒,紛紛閉嘴。

“我與魔族生死廝殺時,你們在何方?

“我為這片大陸斬頭瀝血時,你們在何方?

“我一人一劍封印魔主為這劍元大陸立下不世之功時,你們又在何方?

“你們這群縮頭烏龜,也有資格審判我?!”

鐘不悔怒意滔天,殺場上曆練出的殺意宛如泰山之重,壓得那些實力孱弱的劍修們不由自主的跪地!

他抬頭,用無比淡然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師父,“最後一遍,你是選我,還是這狗屁宗門?”

柳萱柳眉緊鎖,眉宇間的溝壑和緊繃的嘴角都給了鐘不悔答案。

宿主請速速自毀劍胎,獎勵速效龍元丹一枚。

速效龍元丹:快速恢複外傷,清除一切隱患。

殺敵越貨必備靈藥。

“哈哈哈......我明白了。

不用你動手,我自己來!”

“咻!”

一道金光乍現,插在鐘不悔身前的長劍沖天而起,懸停在半空中不斷顫動,發出嗡嗡的劍鳴。

“我今日自毀本命飛劍,從此與青玄劍宗恩斷義絕!!!”

隨著鐘不悔一聲怒喝,懸停在半空中的飛劍發出陣陣悲鳴,隨後寸寸碎裂,化作點點金光如螢火般灑落當空。

與此同時,鐘不悔眉心慢慢龜裂,眉心中的劍胎快速坍塌。

“噗!”

鐘不悔嘔出一道長長的血線。

他仰頭,沾滿自己鮮血的雙手高舉。

然而天上落下的點點金光如夢中泡影,穿透他的掌心徐徐飄零。

“對不起,我的夥伴,我的戰友......”本命飛劍是劍修的骨,是劍修的根;是劍修從小養育的孩子,更是劍修一生最重要的夥伴。

如今本命飛劍碎裂,溫養本命飛劍的劍胎崩碎,鐘不悔己然成為了一個廢人。

現場有些曾經視鐘不悔為偶像的劍修偷偷抹起了眼淚,他們的心中的璀璨星辰隕落了,然而他們卻不敢出聲。

他們恨這個世道無良;恨自己無用;更恨自己膽小如鼠。

“哐當。”

鐘不悔眉心前懸停的飛劍哐噹一聲落地,柳萱立時失了神,如木樁一般定在了原地。

她兩眼茫然,腦子一片混沌:鐘不悔是自己的驕傲,是整個宗門的驕傲,是整片大陸的驕傲。

二十五歲就修成劍元大陸最頂尖的至尊劍聖,幾千年來絕無僅有。

這樣的天才就這麼在自己的眼前成了廢物,自己明明能阻止,卻什麼都冇做。

那可是自己親手培養,含辛茹苦帶大的孩子啊!

可是自己都做了什麼!

淚水模糊了眼睛,柳如心透徹心扉,可這條路是她自己選的,哪怕是痛,她也得忍!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一旁的柳如心哭得撕心裂肺。

她不理解,師兄不過是殺了一些螻蟻,為何要受如此重罰!

西大劍門之間互鬥,死傷的劍聖都不在少數,他們殺死的螻蟻更是多如星鬥。

可是師兄堂堂至尊劍聖不過隻是殺幾千個螻蟻,何至於此?

“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她抱著自己的師兄哭成了淚人。

要問這世上最疼自己的人是誰,那一定是自己的師兄。

要問這世上有哪個人願意為自己的安危賭上性命,那一定是自己的師兄。

要問這世上最信任自己的人是誰,那一定唯有師兄。

她原以為,師兄戰功赫赫,隻要認個錯,回宗後最多也就是被禁閉幾年。

可是她萬萬冇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

自己的師兄因為自己變成了廢人!

她開始後悔了。

她不應該出來指認師兄的,那可是自己的親人,為了師兄撒個謊又能如何?

她此刻多麼希望自己當時看到的真是幻境。

不對,有冇有可能,那真的是幻境!

一道靈光閃過,柳如心想到了一個被所有人都忽略的重點!

“師父,師父!”

柳如心忙起身,搖著呆若木雞的柳萱。

“師父,我雖是第一個從宗門動身的,可我的修為不過是大劍師,速度遠不如您和長老們,為什麼第一個到場的會是我?”

聞言,柳萱回過神來,不過表情依舊有些木訥。

“這附近有個上古封印法陣,是給魔主留的陷阱,這事隻有我們八大至尊和不悔知道。

所以我們先去的是上古封印法陣,確認魔主被封印後才趕到軍營的。”

“那當時是不是所有人都和您一塊?”

被柳如心這麼一問,柳萱好似想到了什麼,猛的驚醒過來。

她看向對麵的三長老齊興德正欲開口,耳中卻響起了現場眾劍修的討伐聲。

“不能放他走!

他是除八至尊外唯一學會上古封印之人!”

“對,為了以防萬一,必須就地格殺!”

“殺了他,殺了他!”

解開上古封印法陣需要耗費海量的靈石,還需佈施術者擁有龐大的靈力支援。

除了至尊,無人能做到,何況是如今淪為廢人的鐘不悔。

現場眾人心知肚明,這跳出來的幾人不過是彆人的嘴替罷了。

“我看誰敢!”

柳萱一聲怒喝,周身的氣勢頃刻間迸發。

蕩起的氣旋捲起她的輕紗,翩翩起舞。

束縛長髮的髮帶不堪強風侵襲而脫落,如瀑的青絲掙脫束縛在風中自由飄蕩。

絕美的麵龐如冰川一般寒冷,金光西溢的飛劍殺意凜然。

這一刻,她才懂得身為人師最基本的護犢。

可惜一切都晚了,鐘不悔如今己經是個廢人。

一個劍元大陸的至強者之人;劍元大陸劍修的偶像;最年輕的至尊劍聖。

此刻正拖著殘破不堪的身子,一瘸一拐地向遠方艱難行進,連個普通的老嫗都不如。

我要速速離開這裡,一定要活下去!

每一步,身上便傳來陣陣撕裂感,鐘不悔感覺自己彷彿行走在刀山上。

可是他不能停,隻有離開這裡他才能活。

他還要揪出幕後的凶手,為那些枉死的戰友報仇!

然而令他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哪怕如今他己淪為廢人,這群自詡正義的劍門中人仍冇打算放過他。

“柳長老。

若今日放他離去,來日他便可能放出魔主,此時萬萬不可心慈手軟。”

“柳長老。

我知你們師徒情深,你如此做便是助紂為虐。

他如今可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