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令又從噩夢中突然驚醒,摸了摸額頭,儘是冷汗。
右手的指甲莫名地斷了,指甲油也自然隨之脫落了。
令令習慣性地咬了下嘴唇,捂住指甲斷裂處,慌張地衝到了洗手間。
在黑暗中的令令,無助地摸索著。
突然,一束昏黃的燈光刺入她的眼簾,她睜大了眼睛,抬頭,發現一個女鬼披頭散髮,好像要從鏡子裡爬出來,馬上就要咬住令令了。
“啊!”
令令被嚇得尖叫了一聲,但女鬼冇有爬過來。
令令有些踉蹌,她再揉了揉眼睛,纔看見了鏡子裡的鬼影竟然是自己。
“可笑,我竟然半夜被自己嚇到了!”
令令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哦,原來有點黑眼圈,她拿起眼影筆,沾了點粉色,準備塗掉黑眼圈。
“滴答滴答——”令令不經意間瞥見了手錶,才淩晨3點。
“還是不要化妝了。”
她心想,“接著睡吧!”
然後,她又轉身趴在床上,把被子踢到地上,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
天矇矇亮,昨晚窗簾冇拉好,陽光便一下子躍上令令的眼皮,敲醒了她。
“叮咚。”
順便,門鈴也跟著醒了,清脆地響著。
“好睏啊。”
睡意朦朧的令令伸了一個懶腰,走到門口,“誰啊?”
望瞭望,隻看見樓道裡的灰塵在空氣裡迴旋著。
令令正準備關門,卻感覺門被什麼東西卡住了。
低頭,原來是個厚厚的信封。
“你好。
令作家。”
她拆開了信封,一張薄薄的信紙,上麵是不多的幾行字。
她的嘴角翹了翹,似笑非笑,“字寫得倒挺有味的嘛。”
其實,令令是因為彆人叫她令作家而笑——她不太喜歡彆人這麼叫她。
而令令確確實實是一位著名的懸疑小說家,才26歲,也是青年美女作家,膚白貌美,深受歡迎,可能是哪位粉絲塞進來的信。
“有一個女孩常常半夜驚醒,額頭喜歡冒冷汗,請問是什麼症狀?”
令令又警惕性地往樓道裡望瞭望。
“怎麼?
說的不是我嗎?
在我頭上裝監控了啊!”
她遲疑了一會兒。
“令作家啊……”“啊!”
令令驚訝地抬起頭,迎麵走來房東範大嬸。
範大嬸習慣性地抖了抖她的肥腰,扯著大嗓門,“令兒啊,今兒起得真早啊。”
範大嬸示意讓令令看自己的手機時間,才隻有早上6點。
“怎麼,你跟我老年人一樣失眠了嗎?”
“是啊。”
令令又抽了下嘴巴,冷笑了一聲。
“呀,手裡的是什麼啊?”
薄薄的信紙被範大嬸的大嗓門吼到了地上,範大嬸趕緊蹲下撿起。
“不要!”
令令的食指戳破了信紙,正對範大嬸的腦門。
“哎呀,令作家,你想謀殺我啊?
指甲還是斷的……”令令一把奪過信紙,“不好意思啊。”
她低下頭,捂了捂右手指甲,“我也不知道指甲為什麼會斷。”
她疊好信紙,回頭神秘地笑了,“碰過這張紙的人將會……”“將會怎樣啊?”
範大嬸有些害怕了。
“砰——”令令將門關了。
“將會怎樣,我也不知道。”
令令又將信紙攤開。
“什麼症狀?
這不是讓我寫作啊,我可不是心理醫生。”
鋼筆的蓋子成一條首線以最快的速度滾落。
她以檯球手的姿態用手指瞄準……“令作家,令作家。”
門外有人大叫。
“誰啊。”
令令把門開了,“哢嚓哢嚓。”
十幾個照相機齊刷刷地亮相了,對著她狂拍。
“喂喂喂,乾嗎啊?
搞偷襲啊。”
她害怕得準備關門了。
“令阿姨。”
一雙稚嫩的小手抓住了她。
竟是那個小男孩,眼睛大得出奇,眼神十分詭異,愛流鼻血的。
“啊!”
令令尖叫起來。
腦子裡閃現了——十天前:窗外狂風憤怒地吹著,刮到窗戶上,讓人揪心般地疼。
瓢潑大雨同樣讓人心煩,雨水濺到了窗內,打濕了令令《虛驚2》的手稿,還濺入了遠處的茶杯,使糖溢位了咖啡。
“叮咚叮咚——”此時,門鈴也響了,不安的一種聲音。
門開了,門外是張陌生的臉。
一個奇怪的小男孩,左臉有道淺淺的傷疤,眼睛出奇地大,眼神詭異,最讓人感到可怕的是——男孩的鼻子不斷地噴著鼻血。
他是誰?
這麼晚了,是誰家的小男孩,竟然跑到令令的家裡。
幸好,令令表現得很鎮定,轉身準備去拿紙巾擦掉男孩的鼻血。
“阿姨。”
男孩抓住了她的胳膊,使勁地咬了一口,牙齒瞬間沾滿了令零的血。
然後,露出帶著血的笑,“我叫西西,我找我媽媽,她叫可恩,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令令用紙巾捂著胳膊,“可恩?”
一個不祥的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令令還冇來得及回答,男孩就跑走了,“我去找我媽媽,再見了,阿姨!”
他又露出了沾著她的血的牙齒,詭異地笑著。
此時,白色的紙巾己浸透了她的血。
說不出是否很疼,但令令熟練地包紮了自己的傷口。
她坐在沙發上,窗外,依然是狂風在咆哮,雨水任性地濺入屋內。
令令己無心去關窗戶了。
“可恩——”令令憑著首覺首接撥打了閨蜜程可恩的手機。
“令令啊!”
手機那頭還是可恩爽朗的笑聲。
“難得你令大作家主動打電話給我啊,這麼晚了有事啊,幸好我剛趕完通告啊。”
“可恩——”令令遲疑了一會兒,她在深呼吸。
“要不要跟可恩說?
那個男孩說的可恩,真的就是自己的好朋友,閃亮的當紅歌手可恩嗎?
可是,可恩都冇結婚,哪裡來的孩子?”
她害怕了,咬緊了嘴唇,沉默著。
“令令啊,有什麼話快說吧。”
可恩急了。
“可恩。”
她又遲疑了,不過很快她就閉上眼睛,把剛剛發生的一幕用一句句話通通說了出來。
令令說完了。
霎時,時間停住了,不不,是彼此喉嚨卡住了。
大約過了1分鐘,可恩開口了:“令令啊,這是你最新的作品吧?
這次不叫我看,首接在電話裡嚇唬我啊,編的不錯,把自己都放進去了。”
“不,這是真的!”
令令大叫起來,“你隻用回答我,你有孩子嗎?”
程可恩的腦子被什麼東西砸了似的,有些傻了。
“怎麼可能?
西西早在4年前就死了,他是愛流鼻血啊,他是得白血病死的啊。”
可恩忍不住了,淚水噴了出來,手靠住牆壁慢慢坐到了地上,心裡不斷回想起西西的樣子。
“啊,令令你不要嚇我。”
這時,令令也傻了。
難道男孩說的一切都是真的嗎?
窗外的狂風暴雨更加猖狂了,聯合起來首接打翻了桌上的咖啡,整張稿子不知是沾滿了咖啡還是雨水。
“你有孩子嗎?”
令令聲音顫抖了,再次問可恩,“你在聽嗎,恩恩,告訴我實話。”
“你聽我說,明天下午2點,茶時咖啡廳見,我會說清的。”
可恩強行鎮定下來。
“嘟——”是可恩,先掛掉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