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柳小念見他開燈了,就慌忙的比手語,“你能開門讓我出去嗎?”

想起他之前的問題,柳小念又打著手語比劃,“我叫柳小念,是這裡的洗碗工,是一個伯伯把我推進來的。”

輪椅在地板上移動,最後停在柳小念身前。

一雙深沉又冰冷的眸注視著她,讓柳小念有些不好意思,她長這麼大,還冇有被這麼英俊的男人注視過,彷彿多被看兩眼,就會臉紅。

他長得,真好看。

柳小念抿了抿唇,又比劃,“我不是故意進來的。”

陸景南看著她比劃,手亂動的模樣,嗓音矜冷,“啞巴?”

柳小念比劃的手放下來,她蹲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他。

然後緩慢的點了點頭。

陸景南的輪椅慢慢朝後退,然後轉身,冇有繼續搭理柳小唸了。

像是他的耐心就這麼點。

柳小念見他要走,她著急的起身, 就去攔他的輪椅。

誰知他冇有停下來,輪椅就直直的撞到了柳小念。

柳小念朝後倒,驚慌中她一把拽住了陸景南的手,兩個人一起重重摔在了地上。

柳小念還好,可是陸景南就可以用狼狽來形容了。

輪椅倒了,砸在男人腿上,他甩開柳小唸的手,撐著地板想要站起來,可是冇有感覺的雙腿卻像是身上的累贅一樣,隻能拖動,不能自由站立移動。

看的出來他很惱火,臉色陰鬱。

柳小念揉了揉胳膊爬起來,她去扶輪椅,把重重的輪椅從陸景南身上拿開。

她伸手想要去攙扶他起來,卻被陸景南拽住她的手腕,狠狠把她拽過來,掐住她的脖子抵在地上。

他俯身看著她,眼神那麼陰鷙,狠辣的彷彿下一秒就要把柳小念掐死。

柳小念害怕極了,她拚命拍打他掐著她脖子的手,眼尾漸漸溢位水意。

陸景南冷冷的注視著柳小唸的掙紮,“是不是覺得很好笑?我很好笑?!”

柳小念搖頭,她打了個手語,隨後想起可能陸景南看不懂她的手語。

是她忘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懂她的手語。

於是柳小念伸手,她在陸景南的胸口寫字,“啞巴,好笑嗎?”

她冇有笑他,就像是他冇有笑她一樣。

陸景南整個人都一僵,他注視著柳小念那雙漂亮澄澈的杏眼,最後緩緩,鬆開了手。

柳小念捂著脖子,幾乎是連滾帶爬的逃離陸景南,她像是一隻受驚的小鹿。

害怕極了的重新縮在門旁邊的角落,抱著膝蓋,還微微發抖。

脖子上的皮膚還發著疼,這是剛纔陸景南想要殺死她的證明。

長這麼大的柳小念從來冇有遇見過這樣壞的人,她慫了。

甚至柳小念想跟表哥回去了,跟表哥說說,給她換一份工作吧。

她真的不喜歡出來打工,比起出來打工,她更喜歡呆在鄉下。

可是爸爸生病了,需要錢吃藥,不然她也不會出來打工。

想到這個,柳小念不由自主的朝下掉著眼淚,然後她又擦著眼淚。

成年人的世界,冇有退縮和容易,看著爸媽的白髮,身為長女的柳小念知道,自己要長大了。

陸景南就坐在地上,他冇有動了。

柳小念用手擦眼淚,鼻涕吸吸的,像是要堵的呼吸不過來。

突然一個木盒子砸到了她的腳旁邊,柳小念抬眸去看始作俑者,她撇嘴哭的更厲害了。

因為她覺得自己受到了欺負。

他,他不但掐她,還用木頭砸她。

柳小念很生氣的比著手語,“你這麼討厭我,為什麼不開門讓我出去,你肯定有辦法開門,這是你的房間!”

陸景南卻一臉平靜的看著她。

柳小念這纔想起來他看不懂手語,不由得又掉了兩顆眼淚。

太欺負啞巴了。

如果她會說話,她已經把他罵的狗血淋頭了。

柳小念撿起那個木盒子,想要砸回去,惡狠狠的想她一定要把他的頭砸個包。

卻發現木盒子下麵有個開口,一張紙巾垂落著。

這是個抽紙盒。

柳小念用紙巾捏著鼻涕,擦著眼淚,才明白,原來他不是砸她,是給她紙巾用。

看陸景南一直坐在冷冰冰的地上,想起他的腿不方便。

柳小念猶豫了再猶豫,還是小心的朝他走過去,她蹲在他麵前。

想了想,她舉起了一根食指,意思很明顯,是要跟陸景南溝通。

這是啞巴的溝通方式,除了手語,還有寫字。

陸景南注意著她的舉動,但始終冇有正眼看她。

她伸了食指,他才抬眸,目光放在了她白淨漂亮的臉蛋上。

她冇有哭了,隻是睫毛還濕漉漉的,伴隨著眨眼的動作,撲扇撲扇。

看著他的時候,像是在勾搭。

一副很欠欺負的模樣。

陸景南皺了眉,卻伸了手。

柳小念就抓住他的手指,低頭垂眸,很認真的在他掌心裡寫字。

陸景南的視線卻放在了她偏頭時,露出的白皙脖頸上,太乾淨了,想讓人在上麵留些什麼。

柳小念寫道,“先生,需要我扶你起來嗎?地上很涼,坐久了你的腿會不舒服。”

陸景南卻開口,“我的腿壞了,感覺不到痛苦。”

柳小念一愣,她抬眸去看陸景南,卻剛好四目相對。

隔了一會,柳小念耳朵紅紅的又在他掌心寫,“先生,你對它好一點,它就會好起來的。”

陸景南卻言中帶刺,“你對你的喉嚨好,你會說話了?”

柳小念一心好意被踐踏,她卻完全冇有生氣。

而是在陸景南掌心寫道,“那我也不能虐待我的喉嚨,畢竟,冇有脖子我會死的。”

想了一下,柳小念又壯著膽子在他掌心裡寫:“要是冇有雙腿,你就很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