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眼過去近乎於歪瓜裂棗般的陣容,彆說是凶名赫赫的魔宗了,不論放在哪一方勢力裡那都是相當炸裂的!
畢竟他們還有著一個至今連人都認不全、臉上寫滿了無敵心中卻是慌的一批的臨時老祖。
可偏偏就是如此離譜的陣容,卻在這一日,放出了整個修真界最狠的話。
“靈脈歸屬如何已不重要,交代與否也不重要……老祖有言,此番隻欲與九獄諸位,好好敘一敘舊!”
言下之意就是,蟄伏於十萬大山深處的血宗此番傾巢而動,血祖親自出山,不為爭奪地盤、也不為討要交代,隻做一件事。
——秋後算賬!
一時間,除了早早就探清了血宗虛實立刻閉宗龜縮起來的煉天宗之外,南華天各站半邊天的七大魔門人人自危,
可血宗的虎狼洪流,早已無法阻擋。
不過短短兩日時間便已出十萬大山,直奔南蠻異族修士腹地而去,蠻宗在九獄邪魔之中排名第三,實力不弱,人均體修,隻是因行事作風粗獷野蠻而被自詡正統的中原修士所厭棄,被一併劃分到了九獄邪魔之中,他們也是在血宗冇落之後動作最快、蠶食血宗土地最多的一方勢力。
包括安平郡以及周邊十裡八鄉的凡人,都被這群蠻夷修士所奴役,在這期間死傷最為慘重,傻子所說的趙二爺便是被蠻宗修士給打死的。
“嘿……勞什子的血宗,早就看他們不順眼了,敢來自尋死路,那就殺他個底朝天!”
“可那神煉子這段時間不是才傳過訊,說大事不妙,那血祖身上真有大恐怖嗎?”
“什麼大恐怖?神煉子那老東西就是個軟骨頭,我看那血祖也不過就是在裝神弄鬼罷了,所有人都說他已跨出了那一步,進入了第五境……可第五境又豈是那麼好入的?要知道上一代蠻主可是獻祭了至親骨血、再連屠數郡之地,整整萬千生魂的怨念都未能跨出那一步!”
蠻夷之地,帷帳之間,蠻宗高層齊聚一堂,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辯不下。
唯獨隻有坐在上首座的男子遲遲冇有表態,這是一位戴人骨項鍊、高大威猛的黝黑漢子,第四境修士,名為沙摩禾,乃是這一代的蠻主。
“他絕無可能是第五境。”
良久,沙摩禾終於開口了,他目光陰鷙,十分篤定,一開口即讓整個帳中都為之一靜。
因為幾乎冇有人知道的是,得益於血宗代代相傳的血肉傳承,他早已處在仙台境巔峰,距離第五境僅僅隻有半步之遙,而他也數次嘗試過這前幾代蠻主都無法破開的桎梏,可結果都是失敗。
如今他一直抑製著境界,為的就是等一個契機,真正踏出那一步的契機……那血祖再是驚才絕豔,也絕無可能領先於他!
“依我看也差不多,這一次血宗的大動作……很可能隻是做給其餘幾大魔門看的,說是清算,實則是麵子上過不去來走個過場。”
帷帳之中,有一個鬍鬚長長、體魄健碩的蠻夷老者也開口了,這人名為坨舍,乃是蠻宗為數不多的智者人物,第三境修士。
“如此我們也不妨隨便拿點什麼東西來應付一下,先給他們一個台階下,到時候他們自然也會見好就收,不敢與我們硬剛到底,畢竟他們中原人不是有句老話……叫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嗎?等應付過這一場,忍他們一忍,主上一入第五境,便是九獄邪魔排名更迭、血宗除名之日。”
智者坨舍輕撫著綁起的長鬚,十分篤定血宗此番聲勢浩大,最大可能就是為血祖歸來而在造勢。
可越是如此造勢,其實就越暴露了血宗外強中乾的事實。
齊聚於這帷帳之中的蠻宗高層們,聽著坨舍的一番分析與佈局都不禁相視一笑,已經能夠想到他們拿些骨頭就像打發狗一樣打發走這些血宗之人的場景了,就連篤定了血祖不可能踏入第五境的蠻主沙摩禾也默許了,他也不認為早已冇落多年的血宗,僅是因為一個人的歸來……
就能重新煥發出原本九獄邪魔排名第一的凶威不成?
下一刻,事實就說明瞭所有。
他們遠遠低估了,他們在此前爭奪地盤時傷及的那些凡人百姓,一個個的對於血宗而言,都是什麼樣的存在。
轟、轟、轟——!
越來越清晰的震感,開始籠罩了整個蠻夷部落,這撞擊聲沉悶之餘又毫無規律可言,很快又是好幾次恐怖的撞擊傳來!
這一下,整個帷帳中的蠻宗高層都開始坐不住了。
“不好了……叔伯們,主上,外麵,外麵有人在撞我們的護宗大陣!!”
有一名臉色煞白好像活見了鬼般的蠻宗子弟急匆匆的逃了進來稟告。
在場年紀最大的智者坨舍,以及帳中的大多數高層人物此時還未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隻是很快動身,結果陸陸續續趕了出來的他們無一例外都愣在了帷帳之外、瞳孔微顫……因為在這一刻,他們好像親眼目睹了地獄一般的景象,降臨在了這片蠻夷之地!
在他們偌大的護宗大陣之上,趴著一個人。
那是一個疑似精神狀態有些不正常、瘋瘋癲癲的癡傻男人,有著極其駭人的第三境修為,方纔驚動了整個蠻宗的震動,就是他如同惡鬼一般手腳並用在大陣上爬行、瘋狂用頭撞擊大陣所發出的,那可抵禦數十位三境修士攻伐的護宗大陣,竟是生生被他用頭撞出了一道裂縫來!
“你們好……?”
而關鍵在於,看到整個蠻宗都被驚動,這個不可理喻的瘋子還慢慢歪過頭來,看著他們,極其滲人的裂嘴一笑。
這人是血宗破陣堂堂主,鮑林!
整日傻笑望天的他,是整個血宗最容易被人忽視的一位堂主,可也很少有人知道,論殺力之盛、癲狂扭曲,他也是血宗六堂之最!
可今日來這蠻夷之地的,還遠不止鮑林一位堂主。
身在護宗大陣內的蠻主沙摩禾接著抬頭望去,就隻看見了清一色的三境大修士……在地上快速蠕動而來的蛇臉人,捧著自己的大胖臉病態而詭譎的中年婦女,還有那個滿身腱子肉如一座小山般直直的衝撞而來當場憑可怕的體魄一馬當先衝開了蠻宗大陣的彪形大漢!
奪命堂,趙大山!
在這群不可理喻的瘋子後方,更是鋪天蓋地的一道道長虹掠至,最少都是第二境的血宗修士,一個個的都跟發了瘋似的不要命的湧來!
這一刻,麵對這些根本就不像是要講道理的瘋子,蠻宗的一眾高層也是不禁心驚肉跳。
說好的最多隻是來走個過場,必然不敢與他們硬剛到底呢?
要知道他們蠻宗還隻是一些蠻夷部落修士,體魄過人行事粗獷了些,可對麵來的這群,一個個的可不像什麼精神狀態良好的正常人!
可是,為什麼?
根本就冇有人知道,這群被壓了好幾年、照理說早該被磨平了爪牙的血宗子弟,為何有膽氣找上他們?
下一刻,答案終於揭曉了。
隻見遠處的山坡上,先是一個羽扇綸巾的謀士在前方開路,不久之後恭敬的側身讓出一條道來,然後從中走出了一個壓迫感十足的身影。
正主,來了!
與滿天亂飛又或是鮑林那樣四處亂爬的血宗弟子們全然不同,這個充滿了禁忌感的男人隻是緩緩走來,可週身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如同煉獄一般,他的每一步都彷彿帶有獨特的韻律,敲打在了蠻宗每一個人的心上,他那有著幾道疤的沉靜眼眸,遠遠的看了蠻宗眾人一眼。
壓抑,窒息,他這一眼將原本全場血宗弟子所帶來的壓迫感,硬生生的提高了一個檔次!
這……就是血宗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