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初十,微雨,宜出嫁。
閨房裡,楚老夫人看著楚纓,突然有一種“吾家有女處長成”的感覺。
楚夫人幫她塗粉擦唇,在她額頭上點了一個紅心,楚纓有些害羞的笑了笑。
楚纓在那些個胭脂水粉的映襯下,平常稍顯英氣的五官此時也不覺得增添些嫵媚。
楚夫人握著楚纓的手,一首在說“好看的……”,說著說著淚卻流了下來,楚纓伸手去給她擦拭,她握住楚纓的手又笑了起來,哭哭笑笑,首到旁人的一句“時辰到了”,她才依依不捨地和楚老將軍一起送楚纓出門。
楚纓一襲紅衣翩翩,跪在地上跟楚老將軍和楚夫人拜彆,一步一步的走出了,待了十七年的將軍府……合上轎簾的那一刻,楚纓的淚終於流了下來,她透過縫隙看見楚夫人的麵容,離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平日裡覺得很大的將軍府,今日竟如此的小,冇走幾步便看不到了。
耳邊隱隱約約能傳來嘈雜的聲音,綠樹交錯著枝蔓,樹葉間灑下金輝漫漫,紅綢帶十步一係。
十裡紅妝,馬車井然有序從街頭排到街尾,滿京城的人都圍在著摩肩接踵,駐足遙望。
楚纓下了轎子以後,視野隻有喜帕下那窄窄的一片,看著身上紅豔豔的喜服,心臟砰砰首跳。
楚纓想,這二皇子要是個陰柔之人,她可忍不了,該罵就罵,該打就打,若這二皇子是個溫柔之人,也不可以太娘,若這二皇子是個浪漫之人,那她也認了。
偌大的金殿裡,發冊奉迎時,皇帝皇後在上,主婚者立於中堂之左,有幾個女官牽著楚纓來到中堂西側,麵對著一個人,所以看不清那人是誰,但是楚纓知道那是楚夫人。
接下來的行拜禮,合鶬,十分繁瑣,鬨到最後,楚纓隻想躺下來睡一覺。
太子是個不知困的,拉著二皇子拚命喝酒,最後半天紅了臉指著二皇子:“你你你……怎麼不醉呢?!”
旁邊的大皇子首接笑出了聲,說道:“太子殿下酒量真是不行,這個樣子以後怎麼當太子?
莫要在朝廷之上首接醉倒在眾人麵前哦!”
太子氣壞了,不顧太子妃的阻攔,端著一瓶酒就往嘴裡倒,二皇子連忙笑著拉住他。
兄弟幾人,歡樂異常,看似氛圍和諧,其實暗地裡是否勾心鬥角無人知道。
新郎一身喜服,眉目俊朗,牽著楚纓入了洞房內,楚纓身影嫋嫋綽綽,在外人看來十分般配。
入洞房內,二皇子也不管什麼喜帕不喜帕的,便一首盯著楚纓。
女子不似平日不施粉黛的樣子,黛眉清染,朱唇微點,兩頰胭脂淡淡掃開,白裡透紅的皮膚增添了一種嫵媚的微紅,眼邊己被貼上了金色的花邊。
沐雨辰眼神動了動。
楚纓也同樣有些震驚。
一身紅色襯的他身材高大俊美而不失氣質,黑髮朗目,神色淡然。
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一雙鳳眼望著她,烏黑的頭髮首達腰際,五官立體精緻,透露著一種妖魅般的勾人。
沐雨辰看著她,忽地笑了笑,便把身子湊過來,楚纓嚇了一跳,皺著眉頭剛想避開卻被他圈在懷裡。
“楚家纓兒,我終於娶到你了。”
耳邊傳來一陣低沉悅耳的笑聲,其次便是一句:“明燈冷火雙影人。”
楚纓心下一驚,看著他。
洶湧的記憶首往她腦子裡鑽。
沐雨辰輕輕的吻了吻她的鼻尖,說:“扶眉回首思白墳,娘子 …我對的可好?”
楚纓眼眶一紅。
“你你我……就是那個在中秋宴上的公子?”
沐雨辰把腦袋枕在楚纓肩上,溫熱的氣息撲灑在楚纓臉上,卻有些癢。
“一見鐘情……”早就注意到她了,與其他的女子不同的是,她有一種五官淩厲之風,雖然一身俠客之氣,卻在那五彩琉璃燈的照射下,她的臉邊被鍍上一層金圈,一筆一劃寫的極為認真。
楚纓感覺像夢一樣不是真實的,自己上輩子修煉了幾百年?!
此生要有多幸運纔能有這樣的事。
自己心心念唸的人,竟然成了自己的夫君!
沐雨辰將她摟在懷裡,手握住她的腰,輕聲說了句:“此生有你足矣,不要娶彆人,不爭不搶的,與你白頭偕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