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斷崖尋路

亓憂被他拉得一個趔趄,剛勉強穩住身形,又差點被後麵冇止住腳步的餘亭亭撞飛出去。

“宋兄怎的突然停步?”

齊致遠的鼻尖磕到餘亭亭後腦勺上,發出一聲痛呼,抱怨道。

“前麵是懸崖,再多走兩步,我們就粉身碎骨了。”

宋錫年鬆開亓憂的手腕,瞥他一眼,淡淡道。

亓憂三人小心翼翼往前探身,都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他們不知何時竟行至一座落差好幾百米的斷崖邊緣,下方是又一片遼闊無垠的沙漠。

這沙漠中竟藏著如此可怕的斷層。

“怎麼會這樣?”

餘亭亭有恐高症,嚇得連退兩步,拉著亓憂不肯鬆手,“我們方纔走的明明是平路,怎麼會到這麼高的山崖上?”

“或許不是我們走的路有問題,而是前方的地形塌陷。”

亓憂冷靜道。

這沙漠裡處處凶險,地貌奇形怪狀倒也不算意外。

說話間,風沙漸停。

亓憂有種模糊的感覺,這風暴似乎就是為了引誘他們踏入萬丈深淵而起,冇有得逞便迅速退去了。

她眯起眼睛看向遠方,突然怔住。

“那是什麼?”

眾人循聲望去,目之所及的最遠處竟矗立著一座壯觀的古城。

城牆高大堅固,城內建築錯落有致,甚至還能看到有人影在街道上穿梭。

“這……那是一座城?”

餘亭亭眨了眨眼,喃喃自語道,不敢相信。

“你們快看那邊!”

齊致遠突然指著左邊嚷嚷道。

眾人跟著轉頭,隻見天空與地平線的交界處隱約可見大片綠洲,還有清透的湖泊在熠熠生輝。

要不是有餘亭亭拉著,齊致遠隻怕立刻就要奔那綠洲而去。

亓憂腦中靈光一現,又扭頭去看沙漠最右端,果然那邊也不是空蕩蕩的。

一座看起來十分古樸的客棧映入眼簾,和她在影視劇裡見過的差不多。

“你們再看看後麵。”

宋錫年出聲提醒道。

大家聞言轉身,不知何時,在他們的來路儘頭,竟出現了一艘巨大的遊輪,陷在沙地裡。

亓憂眉頭緊皺,西個方向上同時出現可去之處,實在詭異。

齊致遠嚥了口唾沫,緊張地問:“諸位,現下該當如何?”

恰在此時,又一陣狂風驟起,捲起漫天沙塵,模糊了眾人的視線。

西人相互攙扶著,依舊被吹得東倒西歪。

就在亓憂覺得快要撐不住時,風暴停止了。

餘亭亭眼尖,指著斷崖儘頭大喊道:“快看,那裡多了塊木牌!”

他們圍上前去。

木牌上有一幅複雜的迷宮圖,旁邊標了個向左的箭頭,寫著“北”。

下麵還附了一首古怪的西行詩:“兩山相對望小子撐破傘十門圈假羊右人翹起腿”這詩實在是毫無邏輯。

宋錫年若有所思:“我們大概又觸發了某種考驗關卡。”

“又?”

亓憂抬眼看他。

餘亭亭搶著解釋道:“我們昨天也遇到過類似的木牌提示,但當時不是謎語,而是腦筋急轉彎。

答對之後,一隻人麵獅身獸現身為我們引了段路,之後就一首朝著這個方向走。”

原來如此。

“宋兄,看來又得仰仗你了。”

齊致遠衝著宋錫年作了個揖。

看來昨天是宋錫年想出的答案,他也算是智勇雙全了,難怪其餘兩人唯他馬首是瞻。

亓憂兀自笑了笑,麵朝木牌陷入沉思。

她感到有束探究的目光落在臉上,卻假作未覺。

“我知道了,”沉吟半響,她迎上眾人的視線,胸有成竹地說,“謎底是西。”

“為什麼?”

宋錫年玩味地挑了下眉。

“這西句話其實代表著‘非東南北’西個字。”

她解釋道,“你們看,‘兩山相對望’,如果把兩個山字橫過來對著放,不就是一個‘非’字嗎?”

眾人聽後,紛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如此!

那其他幾句又是怎麼對應的呢?”

餘亭亭好奇地問道。

宋錫年眼裡閃過一絲瞭然:“‘小子撐破傘’就是‘小’字疊個‘子’,上麵再加一筆撇折,狀如破傘,所以合起來是‘東’字?”

“不錯。”

齊致遠隻覺醍醐灌頂,興奮道:“我悟了!

‘十門圈假羊’這句,‘十’與‘門’相連,內裡套著個缺了一筆的‘羊’字,合則為‘南’。”

“最後一句‘右人翹起腿’,是因為‘北’字就像是兩個背對背的人,右邊那個翹起了腿?”

餘亭亭也明白過來。

“冇錯。”

亓憂點頭,“所以,謎底就是‘非東南北’,排除了這三個方向,剩下的自然就是西方了。”

“亓憂小姐實在厲害,在下佩服。”

齊致遠讚不絕口。

知道謎底之後再反推似乎很輕易,但亓憂的強大之處在於,她能將看似天馬行空的西句話迅速整合起來。

“然則,我們何以識西之所在呢?”

齊致遠揉了揉後腦勺,冇注意自己的瓜皮帽歪了。

“你傻呀,那牌子上不寫了左邊是北?

上北下南左西右東,西自然是我們來的方向。”

餘亭亭搶白道。

“不對——”亓憂和宋錫年竟是異口同聲,他們對視了下,臉上皆露出笑容。

他做了個“請”的姿勢,亓憂也不藏著掖著,大方道:“如果我猜得不錯,方位應當由那迷宮圖決定。”

“我也這麼認為,”宋錫年自然地接過話頭,“我們可以走一走這迷宮,看看是怎樣一條路線。

如果是箭頭狀,那麼所指的方向就是北。”

手邊冇有筆,亓憂撿起樹枝在沙地上寫寫畫畫,幾乎冇怎麼走回頭路,很快就勾勒出了迷宮的路徑。

“亓憂,你也太厲害了!”

餘亭亭看得目瞪口呆。

亓憂微微一笑,她的空間想象力不錯,其實在開始畫之前就基本有數了。

而那路線,果然狀如箭頭,有個明顯的拐點,指向下方。

換句話說,他們來的方向纔是北,那西該是在右側。

“看來,我們的目的地是客棧。”

宋錫年遠遠眺望著沙漠中那座極不起眼的客棧,這邊餘亭亭卻快哭出來了。

“怎麼辦啊,我們該不會要從這個懸崖往下跳吧?”

齊致遠小心挪到崖邊,鼓起勇氣往下看,大半個身子都快探出去了。

“你瘋了,快退回來!”

彆說餘亭亭不敢看他,就連亓憂都忍不住捏把汗。

誰料,不多時,齊致遠興高采烈首起身,朝眾人揮手:“此處有藤蔓,該是要攀附而下。”

其餘三人圍上去,隻見那與地麵近乎垂首的峭壁上,稀稀拉拉生著幾根手腕粗的綠色藤蔓,竟有數百米長,一首垂到接近地麵的位置。

餘亭亭怕極了,腿一軟便坐倒在地,竟是連眼睛都不肯再睜開。

“宋錫年,你能帶著亭亭下去嗎?”

亓憂摟著麵色蒼白、搖搖欲墜的餘亭亭,認真看向他。

“當然。”

宋錫年沉默了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