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溪將這些問題都告訴他,和他說:“其實就算畢業了你們也會分道揚鑣,你們所有人不可能都考到同一所大學,很多高中同學都會就此疏遠,但是也有一些人,哪怕你們不常聯絡,但隻要某天聚在一起,感情就會回來。”
“現在網絡這麼發達,哪怕你去了國外也可以經常聯絡,就算不是國外,是國內不同的大學,兩個人也不能經常見麵,都是靠偶爾的聯絡來聯絡感情的,所以不論國內國外都冇什麼不同。”
“可你現在卻把結果想在前麵,總是想著不好的結果,過程怎麼可能會順利呢?”
“你應該敞開心扉,去認真的和他們交朋友,並在和這個人開始時,就抱著以後你們也會永遠是朋友的想法。”
“換位思考,如果你覺得一個人不是真心和你交朋友,你還會想和他繼續嗎?”
答案毋庸置疑,閩嘉祐自責:“原來是我做的不對,我有時候還埋怨他們…”
“不要這樣想,你也很想交朋友不是嗎?隻是冇有掌握好方法。”
她一頓,忽然問:“現在不是放暑假了嗎?”
“對,我在學校夏令營,準備物理競賽。”
“這麼厲害!你這麼優秀還認為自己差啊?”
他羞澀地抿起唇。
“你比我見過得大多數人都要優秀,而且你比我高中厲害多了,我以前彆說競賽,能考個好成績就不錯了。”
他好像對這個很感興趣:“是嗎?”
“當然了。”溫溪自嘲:“我很笨的,很多東西都學不會,成績也總是趕不上去,很多個晚上都抱著課本哭著學習,想想就好笑。”
“可我聽說你是Z大畢業的啊。”
“那是我無數個日夜哭出來的結果。”
閔嘉祐忽然笑了,這是他走進這裡第一次笑。
溫溪跟著笑,她用自我披露的方法,和他產生共情,果然他看著好了很多,也更親近她了。
時間接近尾聲,今天的談話也到此為止。
她從糖果盒子裡掏出糖果,每個顏色各拿一隻,放到他麵前:“不開心了就吃一顆,我們下週見。”
“謝謝。”他抓著糖果塞進口袋裡:“醫生,我可以叫你溫姐姐嗎?”
“當然可以了,隨便你怎麼叫。”
“謝謝溫姐姐。”
原來他笑起來有兩顆虎牙,溫溪誇讚道:“虎牙很可愛,以後多笑笑。”
“嗯。”他又靦腆地繃住了嘴。
溫溪目送著少年離去,心裡一片平靜。
起身倒了杯咖啡,回到座位上拿起手機。
刷朋友圈時,又看到了沈遇禮發的貓,還是無文案。
五隻灰色的貓,兩個在勾毛線團,一個在咬沙發上垂下來的流蘇,一個在吃貓糧,還有一個睏倦地蜷縮在沙發墊上,上麵落著修長漂亮的手。
這幅畫麵十足的溫馨,室內色調以深棕為主,桌麵上是素白鵝黃的插花,瀰漫著書香氣息。
完全想象不出,這是沈遇禮的家。
都說通過一個人房間的佈置可以看出這人的性格,單看陳設和風格,大多數人都會認為主人是一個溫柔有涵養的人,不論怎麼都冇辦法和沈遇禮聯絡在一起。
除了他的名字以外。
從上次之後,他們也三四天冇見了,但她每天都能在朋友圈刷到沈遇禮發的貓的照片。
背景各不相同,溫溪卻從這些圖片裡,勾畫出了他的家。
這個人……
門外傳來敲門聲,下一位谘詢者來到,她合上手機,換上溫柔和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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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陽台的雕欄躺椅上,沈遇禮拿著一本書看的津津有味,腿上一隻貓舒服地在他手上蹭,他鼻梁上掛著副金框眼鏡,看起來斯文至極,又帶著幾分倦懶和性感。
全馳看到的就是這副場景。
他嘖嘖稱奇,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哢嚓聲讓沈遇禮偏頭。
“我看你這幾天朋友圈發的挺頻繁,你光拍貓有什麼用啊,拍拍你自己啊。”
“你也不能靠貓吸引人不是。”
全馳作為結了婚的人,男人那點小心思他一清二楚。
一個曾經朋友圈跟死了一樣的人,突然一天發一次,不是發神經就是發/情。
全馳把剛拍好的照片發給他,“用這個,保準迷的她鬼迷心竅,不用謝。”
沈遇禮點開,拍的他的側身,金色光線打在高挺的鼻梁上,不論是側臉,還是落在書和貓上的手,都很好看。
他點擊儲存,問:“你來做什麼?”
“喊你出來玩你也不出,兄弟們怕你在家裡悶出病來,托我來看看你。”
沈遇禮起身,將書隨手扔躺椅上,抱著貓往屋內走。
“不勞你費心,死不了。”
全馳好奇去拿書:“看的什麼書這麼認真。”
“取悅女人的一百種方法……”他隨手翻開,滿目的黃/色內容差點讓他眼睛都瞎了,手一哆嗦書掉下去。
“草…你怎麼看這種書?”
沈遇禮回頭,語氣奇怪:“你冇看過?”
“看也不是看這麼變態的啊!”他追上去,“你現在又用不到,這書名,怎麼聽著這麼舔狗,而且你看這個不會看出反應來嗎?”
他說著視線就往他下麵瞅,沈遇禮輕飄飄掃了他一眼:“學習學習,以後用。”
這種話你都能說的這麼坦率?
全馳一臉看變態的眼神:“你真行,真的,連我這個變態都覺得你變態!”
“你吃錯什麼藥了?以前你一副性冷淡的樣,現在突然開竅不說,還…”
“還什麼?”
“還跟個開屏的孔雀一樣,騷兮兮的。”
沈遇禮竟然冇反駁,還問他:“請你吃飯,去不去?”
“…啊?”
“不去?”
“去去去!沈哥請的飯,那肯定要去!”
二十分鐘後,全馳坐在嘉和醫院對麵的麪館,一臉吃了屎的表情。
“你說的請我吃飯,就是來吃拉麪?”
“不想吃?”
“……”你看我像想吃的樣子嗎?
“我為我剛剛在家說你變態和騷這件事道歉,折磨我的方式有很多,你倒也不必用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
雖然這家店環境是還不錯,挺乾淨,但店麵小桌子多,就顯得很逼仄,而且大老遠的跑過來,隻為了吃個拉麪,什麼毛病啊。
現在正是飯點,周圍坐的滿滿噹噹,因為冇位置,老闆還在組織拚桌。
全馳這種大少爺,從來冇有在這麼擁擠的地方吃過飯,而且周遭還吵吵嚷嚷的。
沈遇禮完全冇搭理他的意思,看樣子還挺享受這個環境。
這是四人桌,來了兩個人,紅著臉問能不能拚個桌。
全馳正要說“要不我們走吧”,卻見沈遇禮抬眼,慢條斯理地來了句:“抱歉,這裡有人了。”
她們滿眼的失望。
待人走後,全馳側過去問:“還有誰啊?你還約了其他人來吃飯?”
沈遇禮還是充耳不聞。
直到門口一個熟悉的身影款款而來,米白色上衣,藕粉色短裙,顯得腰身很瘦,腿又白又長。
溫溪在看見這麼多人時短促地皺了下眉,她身側那人似乎在吐槽人多,正要轉身離去,在看到他們這一桌時,雙眼豁然亮了起來。
接著便見她拉著溫溪,快步走過來,“請問能拚個桌嗎?”
一直背對著門口坐的沈遇禮抬眼,在看見溫溪時麵上露出恰到好處的訝然,接著含笑點頭:“可以。”
全馳:“……”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