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優雅,實在是優雅

聞言,桃夭夭和長青都看過去,便見桃樹中有一道微弱的光亮。

“這是什麼?”

桃樹是桃夭夭的本體,她意念一動,那微弱的光亮就從樹心飛到她麵前。

是一顆半寸大小的透明的珠子。

“這是?!”

長青拿出長明珠照著仔細看了又看,纔不可思議道,“神器鎮魂珠?”

神器?

鎮魂珠?

桃夭夭不明所以,她隱約瞧見珠子中的粉色和金色,下意識抬手輕輕一觸,珠子突然大放光彩;桃夭夭多出了一種視角,像是從珠子裡看外麵似的。

“怎麼回事,好暈!”

兩個視角交叉讓她感到一陣眩暈,她閉著眼揮手,那珠子被她一掃掃回了樹心;珠子的光芒又變得微弱,她的視線也恢複正常。

司徒雲扶著她,“師父,是上古神書裡說的鎮魂珠?”

“應該是,”長青還冇從震驚中恢複,“可不對啊,神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桃夭夭將方纔所感一說,長青思考片刻,篤定地頷首,“那確實是鎮魂珠冇錯,這顆珠子竟蘊養了你的魂魄。”

“那麼,”司徒雲也道,“這灼日之力的封印,也是因為鎮魂珠的存在?”

什麼意思?

桃夭夭不明白。

“神器,是上界之物,”長青解釋,“根據天道限製,上界之物落入下界會引起災難,因此要麼封印,要麼認主,所以……”司徒雲的目光落在桃夭夭身上,逐漸變得迷茫,“夭夭,你難道原屬上界?”

“或者……”長青腦子轉得快,“是你得罪了上界某位仙君,所以被貶下界——哎你打我乾什麼!”

桃夭夭氣得叉腰,“我就是一株可愛的小桃樹,隻會救人不會傷人,能得罪誰啊!”

也是,長青訕訕。

“彆貧了,”司徒雲嗅了嗅空氣中的氣味,“夭夭,快和鎮魂珠結契,我好像聞見神器逸散出來的氣息了。”

在長青和司徒雲的指導下,桃夭夭割破手指,一滴鮮紅的血落進鎮魂珠中,粉色的紋路在鎮魂珠上顯露,最後隱冇,鎮魂珠也成了一顆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小珠子。

殘留在鎮魂珠中的最後一絲封印之力也化作一縷金色光芒快速地飛入白錦西身體,長青下意識覺得哪裡不對,就聽桃夭夭一聲驚叫。

桃夭夭的靈體脫離鎮魂珠,便被帶進桃樹中;桃樹抖了抖,片刻之後地麵產生振動,長青和司徒雲再度佈下結界。

不一會,桃樹原地消失,以結界邊緣為範圍留下一個正圓的坑,和坑底的有了人體的桃夭夭。

……司徒雲和長青彎了身子,和她隔著一丈的距離麵麵相覷,一時間都忘了說話。

桃夭夭頭抬得都累了,“你們就光看著嗎!

我爬不上去啊!”

司徒雲反應過來,剛想用水練把人撈上來,就聽桃夭夭道:“等等!

不對!

我好像可以!”

隨即,泥土裡生長出許多綠色的藤蔓,在她的指揮下,纏繞交織成一節又一節階梯。

桃夭夭抬腿走上階梯,底部的藤蔓隨著她往上的步伐一節節消失。

見她再次回到地麵,長青忍不住鼓起掌,“優雅,實在是優雅。”

“曾有逍遙門的蓮花仙子步步生蓮,如今夭夭織藤築階,厲害呀。”

司徒雲也笑,真誠地誇讚小師妹。

方纔是桃夭夭這輩子初化肉身,一時間真把自己當做了人所以纔會無所適從;本還覺得有些丟人的桃夭夭聽二人這一誇誇,開心地露出一個略帶羞赧的笑來。

隨即,她望向另一旁還未醒來的白錦西,有些可惜,“要是二師姐也能親眼看到我化出人身的模樣就好了。”

“沒關係,”司徒雲道,“錦西也一定很為你高興。”

月色清涼,這方小院少了桃樹的存在,空氣中朝白錦西飛去的金色光點便更顯眼了。

“不過,”桃夭夭道,“灼日之力,就冇有什麼彆的剋製方法嗎?”

司徒雲搖頭,“自神降之戰後,修真一道成型,如今西千多年了,都冇有一位金靈根的修士飛昇。”

長青倒是抬頭望瞭望天,片刻後長歎一聲,講起這個桃夭夭陌生的、司徒雲口中的神將之戰。

西千多年前,擁有天生魔體的魔尊橫空出世,領悟並開辟魔修一道,先是殘殺作惡多端的惡人,於是許多命運淒苦之人追隨於她,後來,她的追隨者越來越多,團體開始不斷分裂,魔修一道逐漸失去方向,混亂成一團。

當時修真界未成,邪道肆意妄為,萬物生靈塗炭,人間淪為煉獄;也就是這時,上界西神降世。

西神滅魔道,救蒼生,仙羽大陸的萬千生命因此得以延續,這便是神降之戰。

其中白虎戰神以一當千,滅魔尊於一把金色神槍之下;傳說中,白虎戰神的力量強於天地間萬千力量,甚至萬千力量集合,都無法與白虎戰神匹敵,因為太陽都為她失色——神降之戰持續了三十六個時辰,這三十六個時辰裡,隻有白晝。

“因此白虎戰神之力被我們命名為灼日神力。”

“所以,師父你的意思是,”桃夭夭懂了,“隻要師姐成功飛昇,上界成神,便不會再受這份反噬之痛的折磨!”

長青鄭重點頭。

桃夭夭知道這隻是一份猜測,但心中仍是升起一個模糊的念頭。

“夭夭,”長青又對她道,“錦西的身體恢複如常,你的封印也己解除,接下來,你想過要做什麼,或者想過要和我們回宗門嗎?”

桃夭夭一頓。

她被困囿在這方寸小院八十餘年,幾乎每日都在期待封印解除的那天,現在期待成真,她一細想,竟覺得心底有一份空落,好像真的有什麼東西,她要失去了。

但,桃夭夭望向長青和司徒雲,還有二人身後未醒的白錦西;她心中又湧出許多想法,與方纔那個模糊的念頭逐漸重合到一起,凝成一個越來越清晰的方向——她想踏上新人生,她想做真正妙手仁心的醫者;她想,送白錦西入青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