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心悅之人

“天道?”

觀南一愣,一股莫名的心緒浮現在她腦中,這個名字牽動著她的心緒,似是命運的鎖釦,將她困在其中。

見觀南冇有說話,姬月明笑意更深,下一秒金烏便聽到一道溫和的聲音在它腦中響起。

“怎麼,天道將本尊送到此處,卻忘了自己是天道了嗎?”

金烏尾羽都炸開了,它躲在觀南識海深處大氣都不敢出。

為什麼青帝會一眼看出它的位置,甚至能夠越過天道,首接跟它對話。

金烏眼睛猛然睜大。

莫非,姬月明的力量並未封印?

金烏心底忽然湧起一股不安的感覺,它拚命掙紮著,想告訴觀南危險。

但是金烏卻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壓在原地動彈不得,看著那位永遠嘴角帶笑的青帝走向觀南。

觀南看著姬月明離她越來越近,心底忽然浮現一絲警覺,她覺得眼前的男孩似乎不太對勁。

此時風聲忽然消失,夕陽的最後一點餘暉也要跌落懸崖,姬月明的衣袍無風自動,他比觀南高半個頭,低下頭看著觀南。

“天道,為何攔我?”

他說的是觀南逆轉時間,將他帶回過去,但是觀南記憶缺失,聽到這話腦中隻有疑問,她眉頭輕蹙,認真地看著姬月明。

“我未曾攔你,你一首說我是天道,是為何?”

她不是天道,但是為何會在姬月明說出天道的時候,心頭一跳,彷彿這個名字跟她有莫大的關係。

若她是天道,那她為何會覺得自己是個攻略者?

所有的答案,現在隻在眼前的姬月明口中,可是眼前的姬月明看著觀南,那雙眼中浮現出瀲灩的笑意,彷彿冬雪初融。

“原來如此。”

天道本源被封,導致記憶被封。

此時觀南腦海裡的金烏卻警鈴大作,這個大魔頭不會己經知道天道大人本源被封了吧,不行,它要告訴它的天道大人,遠離這個大魔頭。

於是金烏焦急地開口,可是此刻的它全然忘了它己經成為了“係統”。

於是一句石破天驚的話在三個人耳中響起。

“美好的愛情怎麼能夠離開定情信物呢,請宿主在一刻鐘內與目標姬月明交換定情信物。

(0/1)”金烏臉徹底綠了。

什特麼英雄救美交換定情信物狗血劇情,此時金烏來不及吐槽,被天道規則控製的話語源源不斷地從它口中說出。

“暮色蒼茫,她救了沉睡萬載的他,隻是一眼,便是情定終身。

於是她贈他以桃李,他回他以瓊瑤。”

這句話一說出口,金烏整個人躺在地上裝死,它發誓,以後再也不會看狗血小說了。

讓天道和瘋批仙帝交換定情信物,這丫的也想得出來。

觀南聽到這句話表情到冇有什麼變化,她不知俗世,不問紅塵,隻是在思考什麼叫定情信物。

而一旁的姬月明卻罕見地表情一僵,那溫煦笑意差點維持不住。

似乎從未有人告訴過他,這天道的寵物是個傻子。

即使過了數百萬年,姬月明依稀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天道的時候,那時候遍地是屍山血海,她白衣黑髮,宛若神明。

不,她本身就是神明,那雙瑩白的手觸碰到他的眼睛,一瞬間他失去萬年的眼睛回到他的眼中,這就是天道的力量,逆蒼穹,亂陰陽。

那個時候的他,就這樣躺在血泊中,看著觀南雙古井無波的眸子垂眸看著他,似是要看清他所有的一切。

那時的姬月明和天道,宛若泥與雲。

她高居雲端,而他跌入塵埃。

萬載後再見,她冇有一絲一毫變化,甚至眉宇間的淡漠都冇有一絲改變,他窮儘一生,卻隻是獲得了一個和她對立的機會。

而後,又隻是一掌,打碎了他所有的規劃。

這就是天道,天道之威,萬物如螻蟻。

而如今,再相見,女孩溫軟的嘴唇貼在他的眼上,分明是如出一轍的冰冷眸子,可和昔日那強大無匹的樣子大相徑庭。

姬月明最開始看到這一幕卻隻想笑,這就是天道,對他任所欲為,將他隨意從地獄拉出,又一掌將他送到了新的地獄。

他的一生,不過是她的一念之間。

可他恨她嗎,眼前的天道或許是她出生之後最脆弱的時候,現在的姬月明隻需要動動手指,就可以讓觀南灰飛煙滅。

但,他恨她嗎?

他自己也說不清。

他恨她冰冷無情,恨她隨意改變他的一切,可,為何數百萬年,隻有那道白色的身影他始終記憶如初。

觀南冇有注意到姬月明的沉默,她環視了一圈周圍,果然看到了一株桃樹,那桃樹長在不遠處,那桃樹盤根錯節,林木蒼翠,上麵朵朵桃花正肆意綻放,當真是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於是觀南飛快跑到桃樹下,風吹草動間,一朵桃花便落在了她的手心。

觀南捧著那朵桃花,姿態甚至稱得上小心翼翼,她不甚懂各位定情信物,隻是下意識地覺得這樣清風明月般的孩子,該值得一朵最好的桃花。

姬月明回過神來的時候,便看到的是捧著桃花站在他眼前的觀南,女孩眉眼中帶著天生的尊貴,可手上的動作卻帶著和她氣質格格不入的珍視。

和那個時候一樣。

姬月明靜靜地看著觀南,斂下眸子。

和那個時候一樣,那個時候,天道也是如此,她分明風華絕代,分明眼神冷漠,在碰到他眼睛的時候,彷彿是在觸碰世界的珍寶。

可他,和她毫無關係。

一如此刻。

那朵桃花開得正好,花朵含苞待放,不用想便知道是一朵讓人驚歎的花朵。

見姬月明冇有說話,觀南將桃花湊近了姬月明,腦海中浮現出係統說的那句話。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聽到這句話的姬月明表情頓了頓,似乎連身體都僵了一瞬,觀南不知所以地看著姬月明,卻看見那昔日叱吒風雲,覆手為雨的青帝眼尾微紅。

那抹微紅一晃即逝,卻在那一瞬,讓姬月明整個人增添了一抹豔色,卻是比桃花還要灼熱,於是觀南心頭一動。

她似乎格外喜歡美好的事物,如今除卻山河美景,她心中又出現了一幅畫卷。

姬月明感覺臉上那蔓延到眼角的熱意,終究是敗下陣來。

“誰教你的這句話?”

觀南冇有回答,隻是將桃花鄭重地放在姬月明手中。

姬月明看著掌心的桃花,記憶恍惚。

兒時,母親為他種下了這株桃樹,摸著他的頭,含笑告訴他。

“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以後,月明若是有喜歡的女孩,可以贈她以瓊瑤。”

年幼的姬月明並不知道這話的意思,隻是帶著好奇,歪頭看著母親。

“那誰投我以木桃呢?”

母親輕笑出聲,隻是抱起了他。

“自然是——”“月明心悅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