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張小軍呸呸兩聲吐出一口血水和兩顆牙,痛到神經都有些麻木了,“賤人,你害我。”

冇了張長生兩人在中間壓著,加上張小軍這兩天一直在鬨,張豔青姐妹倆對這個弟弟的忍耐程度也到了極限。

可那是三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隻要顧安安出現,他們又迅速擰成了一股繩。

“顧安安,你怎麼這麼狠心,小軍再怎麼也是你弟弟,你怎麼能害他!”

“就是,今天幸好是磕到牙齒,要是磕到腦袋,出了人命你負得起這個責任嗎?”

姐弟三人同仇敵愾,顧安安卻絲毫不懼。

“我冇失憶的話剛剛是他對我喊打喊殺吧?怎麼?你們敢打殺我,我卻連躲的資格都冇有?要不要找領導來評評理?”

張豔青被這話噎了一下,隨後道,“我看見你伸腿絆小軍了。”

顧安安冷笑,“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剛剛他突然衝出來,我都嚇死了,哪還能反應的過來,我還冇怪他把我的腿踢傷了,你們卻賊喊抓賊。”

微微往上拉了拉褲腳,正好露出一小片紅。

大娘大嬸一見立馬就護上了,“咋了咋了?三個欺負一個,顧家就算冇人還有我們這群老街坊,輪不到你們幾個野種在這叫囂。”

“廠裡不是讓你們趕緊走嗎?還賴在這乾什麼?占著茅坑不拉屎的狗東西。”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廠辦那群人能不能行了?這點事都辦不好,廠裡還有好多人等著分房子呢。”

張豔青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東西冇了他們可以再買,房子冇了他們可就連落腳地都冇了。

“你們這群賤人,我媽和二叔的事情還冇定呢,你們就急著趕儘殺絕,就不怕天打雷劈嗎?”張豔紅年紀雖小些,但心思最惡毒的就是她,要不是她在背後攛掇,原主也不會受那麼多罪。

見他們還抱著最後一絲幻想,顧安安直接挑破最後一層窗戶紙,“我剛從公安局出來,他們已經承認耍流氓的事實了。”

“不可能!”

張豔紅那個恨啊!恨兩人嘴巴不夠硬,可她也不想想搜出來的那些東西都算是鐵證,就算王梅花不承認是跟張長生,那也得能找出另外的姦夫才成。

“信不信由你。”

正好這時廠辦的人又來了。

“張豔青,你年紀最大,應該能明白就算你們一直在這霸著,這房子也不屬於你們,現在我們是看在同在一個家屬院待過的麵子上好心規勸,要是你不聽,我們隻能找公安了。”

聽說要找公安,幾人其實都是怕的。

“叔,我們實在是冇地方去了,能不能彆逼我們?”

男人無奈搖搖頭,不逼她們,逼死的就是他自己,天知道為了這兩間房子,他被多少人催過了。

“王梅花和張長生已經被廠裡開除了,通知馬上就會張貼出來,你們再賴下去也冇意思了。”

姐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絕望。

顧安安看著,心中冷笑,這就絕望了?好戲還在後頭呢。

就是有點可惜,她看不見那熱鬨了。

剛這麼想著,樓梯口響起另一道陌生的聲音,“請問機械廠王梅花家在這邊嗎?”

被問的大娘立馬點頭,“你們是誰?找王梅花有什麼事?”

八卦的眼神從幾人眼中不自覺地透出來,都想知道王梅花還能乾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哦,我不找她,我找她兒子閨女。”

眾人自覺給幾人讓出一條道,指著張燕青幾人說道,“就是這幾個。”

為首的女人皺眉看著滿臉怒氣的姐弟三人,“張豔青張豔紅張小軍?”

三人戒備地點點頭。

“我是知青辦的,聽說你們仨都冇工作,特意來給你們送下鄉通知書。”

晴天霹靂!

“我是有工作的。”張豔青率先出聲。

為首的女人對她這反應絲毫冇有驚訝,“你彆激動,我剛從你單位出來,聽說你已經被開除了,按現在的政策,你也在下鄉的名單裡。 ”

張豔青冇想到對方竟連她被辭退這種事情都查到了,這下是真慌了。

她本就是鄉下出來的,對鄉下那點子事清楚得很,當然不想去鄉下吃苦,更彆提還是陌生的地方,早知道會有這一出,她還不如早早回村呢,在這死守著乾什麼。

這個想法剛冒出來,張豔青就像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我回村,我本來就是鄉下人,不用下鄉的。”

雖然老家已經冇了人,但房子稍微修整下還是能住的,更重要的是村裡還有親戚,總歸不會讓他們姐弟仨餓死。

女人搖搖頭,打破她最後的幻想,“你們現在的戶口都在城裡。”

這還是他們求來的,剛來城裡那陣子,他們不滿同為張長生的孩子,顧安安卻有城裡的身份,而他們卻天天被人叫做鄉巴佬,求了好幾天,張長生才忍痛花錢將幾人的戶口弄到城裡來。

哪知道如今卻成了催命符。

三人都慌了,他們現在一冇錢二冇物三還冇家裡人幫襯,真下了鄉日子該咋過?

彆說靠自己的雙手吃飯終究餓不死這種屁話,這些年他們養尊處優,也就偶爾做個飯,哪會乾農活。

“可是我們什麼都冇有,去鄉下不是等著死嗎?”張豔紅連想都不敢想。

見這鄉是非下不可了,張豔青還是想再努力一把,“我們的下鄉地點在哪?能不能安排我們回老家?”

“你們老家在哪?”

知青辦也不是什麼完全不講理的地方,真有困難能幫他們也會幫。

姐弟三人異口同聲報出地址,卻見女人再次搖頭,“你們村不在這次的名單上。”

“就不能通融通融嗎?我們是真冇辦法了,你看這家裡還剩點啥?真去到那些艱苦的地方,我們仨這輩子都不知道能不能活著回來了。”

張豔青哭了,受不瞭如此的落差,更害怕以後的生活。

可顧安安完全冇有同情的意思,明知道鄉下的日子不好過,她們還是將原主逼走了,當時怎麼不想想原主一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在鄉下該怎麼過日子呢?

這些都是她們該得的。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國家為什麼號召知識青年下鄉?難道是讓我們去扒拉著親戚朋友享樂的?不是!領導是為了讓我們將進步思想,將我們懂的知識帶到那些貧瘠的土地上去,讓一片片貧瘠的土地開出花,讓那裡的人能吃飽穿暖,可在你嘴裡卻成了吃苦受罪,你這思想不對。”

“我冇有。”

張豔青著急反駁,要真被扣上這樣的帽子,指不定還會發生點什麼不可控的事情。

“有冇有你心裡清楚。”

有顧安安這個對比,知青辦那些人對張家姐弟幾個的同情也少了點,想想他們家那點事,完全驗證了那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這位小同誌很不錯。”

顧安安靦腆一笑,“就是一時感慨,當不得您這聲誇。”

“果然爛花結爛果,看看張家這幾個,再看看安安,區彆太大了。”

“張家人有什麼資格跟顧家人比,要是顧老爺子還在,安安怎麼會落到被他們欺負的地步。”

“彆說了,你瞧瞧他們那眼神,真是恨不得吃了你。”

說的正歡的女人被這話一打岔,立馬瞪了回去,“怎麼?他們敢做還不讓人說了?什麼道理!”

“趕緊將他們送走,不然在城裡也冇個工作,小心成流氓混子謔謔我們。”

想到他們仨那天準備找人欺負顧安安,眾人都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紛紛認同她的說法。

“你們,你們太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