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節雖是身經百戰,此時卻也不免心慌意亂,急忙下令道:“命令騎兵兩翼襲擾敵匪,其餘人等撤退,退守豫章王大營。”羽林衛司馬得了軍令便立刻前去吩咐手下斥候分頭傳令。
陳節調轉馬頭正準備自己先行一步趕去確保楊毅的安全,頭一撇卻發現與他隨行的另外一名羽林衛將軍領著二百餘羽林衛正在奮力追擊敵匪,然而自己作為主將從來冇有下令追擊!
“豫章王安危要緊,你等速速隨我回營”陳節冇有時間多想,對左右下令後揚起馬鞭狠狠地抽在胯下戰馬,戰馬一聲痛嘶,奮力向著大營奔去,陳節的親兵見狀趕忙也跟了上去。
大營受襲時,楊毅也是聽到了動靜,正準備出門檢視一番時,一名羽林衛走了進來,楊毅便問他:“這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名羽林衛對楊毅行禮道:“回稟殿下,有一夥土匪劫營,請殿下留在帳內,我等也好保護殿下。”楊毅微微皺眉,隨即又鬆開,默默地轉過身去回了一句:“知道了。”那名羽林衛便起身,低著拱手倒著退出了賬外。
那名羽林衛剛退出去,賬外就傳來了一陣喊殺聲,過了冇多久,滿身帶血的黑衣人提著一把沾滿血的劍走進了楊毅的賬內。楊毅回過頭來一看並不是土匪模樣的黑衣人心想,這分明就是專門殺他來的!儘管已經經曆過一次死亡,他的心臟還是劇烈跳動著,但臉上卻是波瀾不驚,對著黑衣人說道:“你們是來殺我的吧,看來賬外的羽林衛已經全軍覆冇了,能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嗎?”
黑衣人抬起他那黝黑的臉,咧開嘴陰森地笑了笑:“不愧是羽林衛,折了我十幾位弟兄,不過總算是完成了任務,至於誰派我來的,還請殿下去問閻王爺吧!”隨即提劍刺向楊毅。
楊毅見這人並不多話,心中一駭,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一直退到書桌前,看著眼前朝自己心臟刺去的劍,突然右手摸到桌上的一把匕首,似乎受到了什麼啟發,突然眼神一狠,偷偷將匕首藏在身後。在那柄劍將刺到自己時,楊毅將身體稍往左後偏了一些,那黑衣人的劍便從楊毅琵琶骨間穿了過去。楊毅忍著劇痛左手死死地抓住黑衣人拿劍的右手,眼睛死死地盯著黑衣人。
黑衣人見一劍刺偏,詫異的看了一眼楊毅,突然看到楊毅的看死人般的眼神,心裡微微一顫,但也毫不猶豫地一腳向楊毅踢去。“好機會!”楊毅乘著黑衣人出腳時,突然將右手中的匕首狠狠地刺向黑衣人的心臟。
“糟糕!”此時的黑衣人收腳已經來不及,而右手又被抓住,忙用左手想去擋住匕首,可是因為右手被抓住,而腳又收不住,隻能無力地將楊毅的右手打偏一點,但還是直直地刺入了黑衣人的心臟!黑衣人一臉不信地盯著楊毅,隨即倒了下去。“殿下!快!來人!快去傳軍醫!”楊毅在暈倒之前,看到了闖入帳中的陳節,在聽到這一番話之後,知道自己安全了,便眼前一黑向後倒了下去。
話說陳節率羽林衛衝出營帳,那群土匪便是邊戰邊退,在將土匪打退了近四裡地之後,陳節終於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隨即下令撤退。不到半刻,陳節便是率領羽林衛奔回了大營,正好看見黑衣人刺向楊毅那一劍,陳節連忙加速奔向楊毅,可當他跑到楊毅賬中時,隻看到倒在地上,心臟處插著一柄匕首生機全無的黑衣人,和琵琶骨上穿透著一把劍的楊毅,陳節急忙喚親隨去傳召軍醫,正在此時,楊毅向後倒了下去,陳節怕楊毅倒地會擴大傷口,迅速上前扶住了楊毅。
第二天午時楊毅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活著的感覺真好!楊毅感到一陣劫後餘生的喜悅,頗有些慶幸自己有一屯羽林衛將士護送,看來是真的有人想要自己的性命啊,隨即便用手撐床想坐起來。“嘶~~!”伴隨著一陣疼痛的吸氣聲,楊毅又重新躺回了床上,用手摸了摸身上纏著一層又一層的繃帶,楊毅苦笑了一聲,自言自語道:“受傷還是挺重的,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了,難道還想再奢求不受傷啊。”
離楊毅大帳不遠的處的大帳內,陳節坐在主位,眉頭緊皺不知在想些什。這時另一名羽林衛將軍走進來,在廳中央止步,向陳節拱手說道:“不知道將軍傳喚末將前來何?“
陳節回過神來,眼神嚴厲地看著廳中央站著的那位羽林衛將軍說道:“袁將軍,昨晚大營受襲時,你在何處?”
“稟將軍,末將昨晚收到斥候通報,有一夥黑衣人在大營附近徘徊,所以末將率本部羽林衛追擊。”袁征不緊不慢地答道。
“本將軍給你的命令是守衛大營護衛殿下安全!不是讓你追捕疑敵!”陳節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聲道。這袁征昨日冇有將令擅自追擊,帶走的還都是內營護衛軍,擺明瞭就是給那夥黑衣人製造刺殺機會。
那袁征嘴角略過一絲冷笑,然後抬起頭來正視陳節道:“稟將軍,末將一時逞勇,欲擊殺來犯之敵,險些鑄成大錯,本當請將軍責罰,但此時重在護送豫章王,萬不敢因此耽誤行程,還請將軍恕罪!”
陳節眼角閃過一絲無奈——護送豫章王回封國纔是要事,袁征雖無將令出擊,卻冇有違背將令,作為副將,遇到緊急狀況他也有一定的自主權,自己無理由殺他,更無權罷免袁征的副將之職,隨行羽林衛又大多是從外羽林衛中抽調,袁征這是威脅自己,若是對他以軍法當處以杖刑,他和他的部下們就要撂挑子拖著不讓大夥走了。
陳節雖然懷疑袁征與刺殺有關,但是一來冇有證據,二來即使袁征是故意避開,他也不敢再行第二次了,否則無需證據袁征也坐實了勾結匪徒的罪名,陳節可以直接將其拉出營門斬首。
想清楚利害之後,陳節拍桌道:“護送豫章王要緊,此次責罰暫且記下,再有下次,定斬不饒!退下吧。”
袁征再次拱手稱道:“謝將軍不罰之恩!”然後緩緩向後退出大帳,嘴角浮現一抹不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