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間灰濛濛的,讓人分不清是早晨還是傍晚。
那場引發末世危機的病毒雨距今僅僅一週,整個世界就都亂了套。
盛天曖正在樓梯拐角欺負落單的喪屍。
她聽到汽車聲由遠及近,把喪屍爆頭後隨手抹了把臉上的腦漿和汗水,從窗戶探出頭,就見一輛黑色越野從居民樓前疾馳而過。
車子後麵跟著一大波奇形怪狀的喪屍。
盛天曖嘲笑出聲:開過了!
你這個笨蛋!
池昧給盛天曖的回覆,是一根伸出車窗的中指。
盛天曖禮尚往來,回給他兩根中指。
池昧瞥了眼後視鏡裡那顆小腦袋,勾起唇角,稍微放慢車速等喪屍追上來。
盛天曖這纔想起來問,壞壞,他覺醒了什麼異能係統回:是空間異能與風係異能哦空間異能……這傢夥真是踩了狗屎運盛天曖酸溜溜嘀咕,她繼續朝車子轉彎的道路張望,正暗暗揣測池昧是不是被那些喪屍給吃了,聽到身後有腳步聲靠近。
她回頭,一個穿著白色衝鋒衣的瘦高青年映入眼簾。
青年剃了板寸,麵部輪廓線條極其優越,狹長眼眸配上斷眉,給人一種乖戾凶惡之感,但微笑唇又完美中和了他過於淩厲的氣質,痞壞蓋過狠厲。
盛天曖無比清楚,這貨看起來人模狗樣,卻從來不乾人事兒。
池昧停在距離盛天曖一米多的位置,目光從她的臉緩緩下移,最後停在她沾滿喪屍血的碎花裙上,表情嫌棄。
“你就不能注意點形象?”
盛天曖衝對方翻了個天大的白眼,“你懂個屁,這是我勝利的勳章,等被打爛嘴的時候,看你還能不能說出風涼話。”
“勳章啊,我也有。”
池昧挑眉,憑空變出一個自封袋,捏著袋口把裡麵的晶核展示給盛天曖看。
“運氣不錯嘛,撿了這麼多。”
盛天曖怪聲怪氣,用臟兮兮的手去拿自封袋。
她一天可以淨化十顆,按照主角團的行進速度,他們努把力完全可以在對方抵達蘭雨縣之前邁入二階異能者行列,到時候再搞事情也穩妥些。
當然,盛天曖可不是無緣無故發善心。
“我幫你淨化,你的空間分一半給我用。”
池昧不置可否,插著褲袋提步上樓。
“我餓了,去吃飯。”
我餓了,去吃飯。
盛天曖扁著嘴搖頭晃腦重複池昧的話,把自封袋往斜挎的包包裡一塞,三兩步追上,把同樣臟兮兮的砍骨刀遞過去。
“喏,收好它,明天我還要用的。”
池昧冇接,扔給她一瓶水,“洗乾淨再給我。”
盛天曖眯起眼睛。
她擰開瓶蓋潤潤喉,然後非常非常不小心的左腳踩右腳抱住池昧,手裡的水更是澆了他一身。
“哎呀,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弄濕你衣服了,都怪這破地板,也太滑了。”
盛天曖說著道歉話,嘴角卻止不住上翹,握著刀子的手更是在男人胸前腹前一通亂蹭,成功把他原本白淨整潔的衣服糟蹋得不成樣子。
池昧將盛天曖的得意儘收眼底。
他伸手掐住盛天曖後頸,把她的臉按在自己衣服那片狼藉上,皮笑肉不笑。
“沒關係,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日!”
盛天曖手腳並用掙紮,她突然感覺到舌尖苦苦的,整個人僵在原地。
什麼東西進自己嘴巴了?
該不會……該不會是……“Σ_(꒪ཀ꒪“∠)嘔!!!”
池昧看著手撐牆壁吐得昏天黑地的盛天曖,笑得冇心冇肺。
活該。
盛天曖漱了好幾瓶水才把那股噁心勁兒壓下去,她推了把氣定神閒的狗男人,臭著臉大步往前走。
一腳踹開虛掩房門。
盛天曖跟個強盜似的闖進去,把砍骨刀插進盆栽裡泄憤,轉身,叉著腰瞪池昧。
“去浴室倒水,我要洗澡。”
池昧似笑非笑,“這些不是你勝利的勳章嗎,洗什麼。”
盛天曖昂起下巴,“我樂意!”
池昧聳聳肩,將手伸向脖子,拉開外套拉鍊。
“我可以給你弄水,你做飯。”
“那我不洗了,反正噁心的又不是我一個人,你最好可以保證每天晚上睡覺不會忘記反鎖門。”
盛天曖笑嘻嘻,烏溜溜的眼珠一看就是在打壞主意。
以盛天曖的人品,池昧丁點不懷疑她半夜摸進自己房間後能乾出什麼事兒,無語的把剛脫下來的臟得一塌糊塗的外套蓋到她頭上,抬腿去找浴室。
“你刷碗,要不然都彆吃了。”
“我刷就我刷,哼。”
盛天曖拽掉池昧的外套丟在地上,衝他的背影做鬼臉。
天幕越發昏沉,昭示著萬物即將迎來黑夜。
盛天曖停在窗簾緊閉的主臥外頭,朝裡麵張望。
這麼黑,床底會不會藏著喪屍啊?
身上的裙子好像洗洗也能穿……退一萬步講,她就算冇衣服穿要光屁股,池昧就不能把眼珠子摳了嗎?
餘光裡傳來亮眼光芒,盛天曖朝光源看去,見池昧手裡提著露營燈,眼睛刷一下變亮。
她小跑過去,不由分說一把搶過燈。
“皇軍征用了。”
“女土匪。”
池昧嘖了聲,又從空間裡拿出另外一盞。
等盛天曖洗完澡,池昧己經做好飯了,他用瓦斯爐炒了三個菜,還有鍋番茄蛋花湯。
露營燈將客廳照得亮如白晝,歲月靜好與末世前冇什麼區彆。
盛天曖穿著美少女戰士的卡通睡裙從浴室出來,她坐在池昧對麵,丟給他五枚淨化後的晶核。
“我在地圖上看到小區對麵有家女裝店,你明天跟我一起去零元購。”
池昧似笑非笑,“都末世了還丟不下你的漂亮小裙子,打扮給誰看啊?”
盛天曖拿著筷子頭也不抬,“你懂個錘子,這是大反派應該有的格調。”
哪一個大反派是灰頭土臉的,她要優雅!
“是,你最有格調了。”
池昧眼神揶揄,在盛天曖下筷子時搶先一步將火腿肉夾走。
“池昧!
你又跟我搶飯!”
盛天曖雙眼冒火,當即把整個盤子都端到自己麵前。
池昧冇說什麼,唇邊笑意加深些許。
幼稚鬼。
她倒是一點都不害怕末世凶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