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害死她的看似是那個人,但實際上,是我親手掐滅了她生的渴望。

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她會無緣無故發脾氣,我剛開始脾氣很好的哄她,可是她後來越來越神經緊繃,開始頻繁的查我手機,甚至把我手機裡其他女生的聯絡方式全刪除了。

我那時心裡頗有微詞,但卻冇有真的考慮過她為什會這麼冇有安全感。其實她情緒崩潰是很早就有了端倪的。

她在最後給我打了無數個電話,她肯定是希望我能拉她一把,但是我拒絕了她。是我害死了她。”

26.

“她死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我夜夜夢魘,甚至要依靠藥物才能入眠,我拚命把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感覺此生都會活在害死一條人命的陰影裡。

直到遇見了你。你做什麼事,都有一種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的氣勢,但又平靜溫和,讓人安心。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在雙方家長的帶領下見麵嗎?”

當然記得。那時爸爸隻是告訴我要去和一個熟人朋友吃飯。

到了席間,我才知道是相親,看到他的那瞬間,我感覺世界如此魔幻。

爸爸真的很喜歡周旭。

那天,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爸爸在拚命誇周旭成熟穩重,年輕有為,而周旭的父母,則一直在誇我。

周旭的話,把我從回憶裡拉了回來,他道:“你出去接電話後,我媽媽示意我出來和你說說話。我當時也不想在席間當個木偶,就不遠不近的跟著你。我聽到你一直在不疾不徐的教對方怎麼解決麻煩,最後我聽到你又語重心長的說,你現在纔多大,不過17歲而已,我不指望你能成熟懂事到什麼都處理的非常完美。”

那天是容尋給我打電話,他代表學校參加競賽,頭天晚上和幾個同學點了燒烤和啤酒,結果第二天幾人都因為腸胃炎進了醫院。

他那時很愧疚,也很著急。那時的容尋,還是個出了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的小孩兒。

“你不知道,你當時的那句話,對我衝擊有多大。那些年,我一直活在愧疚之中,總是在不斷的自責和厭棄自己,但我的驕傲和自尊,不允許我和任何人說這件事。我也害怕彆人會責怪我,怪我間接把她推下了高樓。可是,你說,你不奢求彆人能完美的處理任何事。困擾我的迷霧好像被陽光破開。那一刻我想通,我確實做錯了,我懲罰了自己很多年,我也給秋報了仇。我應該放了自己,而不是奢求我能事事處理完美。”

我遞了張紙巾給他。

原來他們之間,還有這一出是我不知道的。

如果是我的初戀,因為精神崩潰,在生命的最後關頭,打我的電話求助,我卻拒接,那麼我真的會內疚一輩子。

27.

“我後來給她媽媽的賬戶打過一筆錢,想要彌補我的過失,被退了回來。所以我見到趙漫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做點什麼——我知道我這樣會很卑劣, 但看著她和秋神似的容顏,我真的很難平靜下來。”

換位思考,如果我是他,或許也難免要沉浸進去吧?

不知道。

不清楚。

不重要。

“曦月,我現在想清楚了,我早就不愛秋了,我對她是愧疚之情, 而趙漫,我隻是把對她姐姐的愧疚之情,轉移到了她身上。我已經給了她一筆錢,以後不會和她有任何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