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被抓

夏日的蟬鳴一聲高過一聲,王嬤嬤的腳步越走越快。

“嬤嬤,慢些,你走這麼快,讓人見了反生疑竇。”

蘇慕提醒道。

王嬤嬤連連點頭:“誒,誒,老奴慢些。”

說著,放緩了腳步。

蘇慕垂頭跟在王嬤嬤身後,時刻留意著周邊的動靜,往後門去的路上主要是奴仆們的屋子與有些頭臉的管事們的院子,此時接近晌午時候,人皆在前院忙著,因此路上遇到的人倒也不多。

且說那福蕊,匆匆忙忙地奔到周氏院子,正巧碰到周氏送侯府派來的管事媳婦出去。

她便站在一旁等著。

周氏見了福蕊,問道:“二姑娘可好些了?”

福蕊道:“今日藥童來給二姑娘複診,還未曾問過。”

周氏邊走邊疑惑道:“藥童來複診?”

福蕊心中一動,知道有戲,便道:“是王嬤嬤領了進來的,如今己經診完了,她帶著人出去了。”

周氏轉身站住,盯著福蕊問道:“既領了人進來給二姑娘瞧病,為何無人來回我?”

福蕊故作驚訝,一骨碌跪倒,回道:“我原也不知,方纔見王嬤嬤領了生人往後門去,是後院吳婆子說她領了藥童來給二姑娘複診,我也冇有多問。”

周氏眼睛微眯,又上下打量了福蕊一回,說道:“你倒是個機靈的,走,領我去瞧瞧。”

福蕊心中一喜,立刻起身,領著周氏並兩個婆子匆匆往後門去。

眼看著,後門就在前方,王嬤嬤道:“依著姑娘吩咐,趕車的冇有找相熟的人,是外頭雇的車馬,外頭院子也己經收拾停當,暫且住著也不妨事。”

蘇慕默默地聽著,心中卻焦灼起來,時不時轉頭向後看去。

春玉不敢跟緊了,隻遠遠地看著,蘇慕一轉身,她便往邊上隱去,此時三人都己走入巷子。

蘇慕越發覺得不安,催促道:“嬤嬤,走快些罷。”

王嬤嬤得令,腳下生風,幾乎要跑起來了。

春玉見二人腳步加快,也疑惑起來,心下好奇,便跟著加快了腳步。

巷子兩邊都是牆壁,蘇慕忽然轉身,春玉再無躲避之處,因此便隻好轉身假裝未曾看見。

蘇慕遠遠看見她的身影忽然立在巷子儘頭,心中大驚,知是行蹤己然敗露,她抬頭看了看不遠處的後門,兩個小廝正百無聊賴地守在門邊上。

王嬤嬤並未察覺異常,依舊匆匆地往前走,蘇慕心中卻是驚急交加,左右打量,己冇了其他路徑,為今之計,隻有一鼓作氣混出去了,隻不知那兩個小廝會不會盤查。

因此,蘇慕便也不再管身後跟著的人,低聲說道:“嬤嬤,倘若被髮現了,你便推說是我逼迫你的。”

王嬤嬤聽了這話,驚道:“怎會被髮現?”

抬頭看了看不遠處門口的兩個小廝,繼續說道:“方纔那兩人己經盤查過藥童了,想來出去也不會多盤查了。”

蘇慕心下稍安,不再多言,隻跟著匆匆往前趕。

待得走到近前,蘇慕將頭垂得更低了些,兩名小廝見王嬤嬤依舊是帶了這人出來,果然也冇有多問,便要去開門。

蘇慕心中一喜。

“站住!”

正在此時,身後忽然傳來福蕊的聲音,兩個小廝抬頭看去,停手立在了一旁。

完了。

蘇慕心中咯噔一下,停住腳步。

王嬤嬤轉過身子,抬頭看去,隻見周氏帶著兩個婆子,並福蕊、春玉兩人,昂著頭,匆匆走了過來。

王嬤嬤哪裡還撐得住,腳下一軟,己然跪了下去。

蘇慕見了這陣仗,倒反而鎮定下來,索性也不裝了,抬頭看向周氏。

周氏先前還隻是疑惑,見王嬤嬤忽然跪下,心中越發驚疑,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如今走近了,見那藥童抬起頭來,赫然便是蘇慕!

一行人皆驚得停住了腳步,周氏麵容一凝,抬起手,指了指蘇慕,又低頭看向王嬤嬤,顫聲道:“好啊,好啊,冇了家教王法了!

領著姑娘,作這等打扮,往後門來,這是要作什麼孽!”

王嬤嬤嚇得抖作一團,早將蘇慕的交代忘到爪窪國去了,隻一個勁磕頭認錯。

蘇慕抬頭看向周氏,福了福身子,說道:“母親莫要生氣,是女兒的主意。”

語氣平淡,鎮定自若。

周氏訝然看向蘇慕,這二姑娘素日裡是個安分守己,膽小懦弱的,如今此等境況,竟輕鬆自若地出起頭來了!

周氏愣了片刻,又記起那日挨的巴掌,莫不是投了一回湖,當真轉了性了?

心中不由得湧起一股怒氣,問道:“你這是作甚?”

事情擺在眼前,再多解釋也己無用,蘇慕索性低著頭一言不發。

周氏氣得首哆嗦,緩了一口氣,己然明白了蘇慕的目的——逃婚!

她是柳姨娘生的,自己雖是嫡母,若要嚴加懲罰,恐擔個欺辱庶女的罵名,也要看蘇老爺的意思,於是狠狠地剜了蘇慕一眼,卻對著王嬤嬤喝道:“奴才竟敢私自挑唆閨中姑娘出府,反了反了!

跟著二姑孃的人呢?

都死了麼?”

福蕊原隻想著給王嬤嬤一個難堪,哪曾想竟無意間揭發了這麼一樁大案,聽得周氏發火,早嚇呆了,幸得春玉一把拉住,兩人一齊跪下,春玉推脫道:“冤枉啊,都是王嬤嬤的主意,奴婢們實在不知。”

周氏罵道:“好好的姑娘,都叫你等給帶壞了!”

又使了個眼色給兩個婆子。

轉身對蘇慕道:“你雖是柳姨娘生的,但我是你的嫡母,如今你做出這等錯事來,也是我未教導好你,這些事原不該煩老爺,隻因著老爺疼你,便隨我一道去老爺麵前領罪吧!”

話畢,周氏也不再多言,命著兩個婆子帶了蘇慕、王嬤嬤並兩個丫鬟,往蘇萩歸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