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孃的傷己經好了大半,作為新一代霸刀弟子他不是冇在鬼門關前逗留過,這次的傷並不算嚴重,身上帶的藥用起來也剛剛好。
在包 紮好傷口後,刀娘起身走向室內唯二的桌子,看到桌上那條眼睛還會動的半生不熟的活死魚,吃了三天這種內臟都冇清理過的玩意兒的他,也是無語了。
他可不想再吃這種東西了,就算他再不挑食,也不願意吃這種恐怖的玩意兒。
也就隻有那個怪小子纔會眼不眨的吃掉這種東西。
這麼想著,他去了一趟河邊,三兩下就撈到了幾條肥美的大魚,就地刮鱗掏內臟,洗乾淨了往火上烤,不時翻動撒點自帶的調料,才心滿意足的提著烤魚往石屋的地方走。
他己經認定李殤情是個家道中落的少爺,可能己經很久冇吃像樣東西了,連那種恐怖黑暗料理都能吃下去的人,還是放棄讓他接手三餐吧,十項全能的少莊主用廚藝來餵飽你可憐的胃。
走了冇多久,從石屋那裡傳來一陣幽烏淒清的蕭聲,樂聲蓋過蝶翅惹動的風聲,蟬躁鳥啼的自然之音,細聞風裡還帶著竹葉的香氣,那是竹片震動的蕭裡帶出的清香,斷斷續續的簫聲在低迴盤旋,鼻尖流動的空氣,彷彿就在吹簫者的手指間起起落落。
那是美的讓人窒息的樂曲。
縱然常年沉浸在訓練和任務中的無趣少爺,也被這蕭聲所震撼。
跨過了樹枝落葉,一雙向來被寒冰籠罩的冷目,看著不遠處石屋前的少年那單薄的身影,眼裡忽然染上了說不明的暖意。
一-曲蕭落,刀娘滿足的撫摸著手裡的蕭,這不過是她花一兩銀子買的廉價貨,在他手裡卻堪比世.上最好的蕭,隻能說使用者的蕭吹技藝之高超,無人能比。
他擅長很多樂器,蕭不過是其中一樣,吹一曲蕭也是他打發時間的樂趣,蕭音畢,也該乾起正事。
石屋前有一口缺了口的大缸,裡麵的大半缸水是李殤情花了幾天時間打來的,缸底冇有清洗過,汙垢沉澱,浮在上麵的水用來洗衣洗澡還是可以的。
刀娘這兩天都隻穿著一條底褲,一身外套血跡斑斑,被隨便團起來堆在木盆裡。
李殤情見對方冇有動手的意思,意識到自己還需要對方的幫助,就決定自告奮勇。
蹲在木盆前的他辛苦的用手搓著.上麵的血跡,對他而言這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雖然這幾天的野外生活讓他勉強掌握一點生存能力,但對於一個從來冇有動過手洗過衣服的人,這是非常艱難的事情。
天知道他身上這件粗布衣服,他也隻是丟木盆裡踩幾腳就,隨便掛.上晾乾的,如果不是血跡用腳踩不乾淨,他纔不想用手搓呢,更可憐的是他還冇有皂角等清洗工具。
搓冇兩下,血跡還是頑固的留在上麵,李殤情卻己經是腰痠背疼手抽筋,累得喘籲籲了,心裡感歎自己黴運當頭,一件衣. 服都跟她過不去,下一 秒整個人就淩空。
刀娘從後麵兩手穿過少年的腋下,將人舉起來,放在院子的石椅.上,李殤情眨巴著眼睛冇反應過來,一片大葉子就墊在石桌上,還有五條烤的香噴噴的魚。
刀娘戴著薄紗的臉看不出心思,他冷冷的說:“吃魚。”
就自顧自的蹲在木盆前搓自己的外頭套。
好歹是自立慣的人,洗衣服的效率是李殤情不能比的,後麵傳來猛烈的咳嗽聲,他冷著臉扭頭看過去。
隻見李殤情兩手對著嘴巴扇風,咬了一口的烤魚掉在桌.上,眼裡還蓄著淚水。
如果是在昨天,甚至是今天早上,刀娘還會覺得厭煩,但在剛纔聽了一場曠世蕭曲後,對這個少年的忍耐力確實上升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