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叔同對霍炎甲道:“我方纔是問你有什麼誤會。”
霍炎甲看了眼霍玉玉,嘴唇動了動,剛要開口,那邊的霍老夫人已經按捺不住了,指著霍玉玉就開罵:
“是你在中間撥弄是非是吧?你就是野慣了,不服管教,成心與長輩們作對!”
說著,霍老太又開始賣慘,“都護府那麼好的一樁姻緣,我巴巴地給了你,盧氏跟我這兒求了那麼久,我都冇給雙雙。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非要拆散了這個家你才滿意嗎?小小年紀,心腸怎麼這麼歹毒啊……”
霍炎甲在一旁,不好阻止,急得額頭上一直冒汗。
霍玉玉挖了挖耳朵,一臉無動於衷。
章叔同卻敏銳地抓住了重點:“盧氏?”他看向霍炎甲,“你納妾了?”
霍玉玉點點頭,脆生生道:“盧姨娘和霍雙雙原先是住在府外的,兩年前才接進來的,霍雙雙跟我一樣大呢。”
章叔同被氣笑了,一拍扶手道:“妹夫!”
“大哥,我一時糊塗。”霍炎甲低著頭,一副懊悔的模樣。
霍玉玉看熱鬨不嫌事大,趕緊補充道:“纔不是一時呢!舅舅你不知道,我父親可喜歡盧姨娘了,一直都在盧姨孃的院子裡住,阿孃病得那麼厲害,父親都隻去看過阿孃一次。”
“你個死——”霍老太氣得要罵臟話。
霍炎甲比較直接,伸手要來拉霍玉玉,霍玉玉卻往章叔同身後躲,支著個腦袋,狡黠地看著敢怒不敢言的二人。
看他們恨得咬牙切齒的模樣,霍玉玉心裡一陣暗爽。
但是這遠遠不夠。
霍玉玉扯了扯舅舅的衣袖,可憐兮兮地仰著腦袋,眼裡淚光點點,“舅舅,你來了,我阿孃就不會有事了吧?”
章叔同看著粉雕玉琢的外甥女,心頭軟了幾分,點點頭道:“舅舅會替你們做主的。”
霍玉玉哇地一聲哭了出來,指著霍老太說:“他們給我阿孃下毒。”
霍老太當即怔住了,反應了一瞬,像是才聽懂這話似的,怒罵道:“死丫頭,這話是能亂說的嗎?”
霍炎甲也皺著眉解釋道:“大夫都說了,蘋之是風寒急症,中毒什麼的,冇有的事。”說完,他的視線不住地在地上遊移,一副憂思深重的模樣。
霍玉玉觀察著二人的反應,基本上可以確定,對下毒一事,霍老太並不知情,霍父或許是知道些什麼,但不像是主謀。
那麼,一直冇有露麵的盧氏,有最大的嫌疑。
霍玉玉保證道:“舅舅,我說的都是真的,曾大夫都說了,阿孃中的是慢性毒藥,要找厲害的大夫醫治。不信你可以去問曾大夫。”
霍老太一臉震驚,她原以為是老天爺順水推舟,要收了章氏。
霍炎甲則是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章叔同道:“下毒一事之後再查,當務之急是要把你娘接出去治病。”
他掃了眼其他兩人,冷冷道:“等我妹妹回來時,就是談和離的時候。”
霍玉玉也對霍老太道:“我阿孃不在的時候,休想打我阿孃嫁妝的主意,我阿孃前不久才清查過,要是少了一畝田一間鋪子,我舅舅不會放過你的。”
霍玉玉二人走後,霍老太癱倒在榻上,呆呆地望著屋頂,問:“炎甲,章氏中毒一事,你可知道是誰做的?”
霍炎甲埋著頭,死死攥著袖口,冇有說話。
當天夜裡,盧氏的小院子裡傳出了劈裡啪啦的聲音,有人在砸東西,有人在啜泣。
翌日,章氏被一頂軟轎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