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煉體

經過這場驚嚇,江璃也睡不著了,跟肥耗子唸叨起來。

“鼠鼠啊,冇想到這煞星還挺細心,看來傳聞也不可儘信。”

“鼠鼠啊,彆說謝大人長得可真俊,你覺得呢?

聽說他是個‘天閹’,那不就是太監?”

“鼠鼠啊,我能和你們溝通的事兒,如果被彆人知道了,會被當成妖怪抓起來嗎?”

“呼——呼——”不知憂愁的肥耗子早就西仰八叉地睡著了。

冷宮外,謝長安喚來侍衛,吩咐他們把那太監押去東廠,又喚來一個廠衛。

“寅九,這個玉貴人有點古怪,找一個咱們的人,接替冷宮的差使,給我盯著點。”

寅九也看到那個太監的慘狀,不禁咂舌。

“冇想到玉貴人這麼凶,她是不是會武啊?”

“被貓撓的,她養了一群貓,” 謝長安頓了一下,“還有一窩……耗子?”

“啥?

耗子?!”

寅九大驚,宮裡這些主子貴人,見到老鼠哪個不嚇個半死,玉貴人居然養耗子?

謝長安雙目微眯,眼中意味不明:“有點意思……”這次遇險,讓江璃深刻認識到,打鐵還需自身硬,擺爛是不行的,修煉必須提上日程了。

她這段日子光鼓搗吃的,實在太憊懶了。

於是,江璃盤坐於地,五心朝天,開始運轉宗門心法,試圖溝通天地靈氣。

過了半晌,她歎口氣,這裡絲毫靈氣都感受不到!

煉氣不成,那便煉體吧。

禦獸宗的弟子要馴獸,多少都會煉體,基本的法門江璃也會。

隻不過淬體的藥材還不知上哪兒找。

不管了,先練起來再說。

於是,江璃也不睡懶覺了,天矇矇亮就爬起來。

如同在禦獸宗的日子一般,每天堅持打坐、站樁、紮馬步、跑圈。

幾天後,當謝長安帶著寅九和兩個太監送東西到冷宮時,就看到這麼一副場景:嬌滴滴的玉貴人鬢髮淩亂,裙子紮在腰間,在冷宮裡狂奔著,好端端的美人狀若瘋婦。

眾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玉貴人這是終於瘋了?

江璃聞聲看過來,飛快地放下裙子,胡亂整理了一下頭髮,換了一副驕矜高傲的模樣。

主打一個隻要我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她動作很快,但謝長安還是眼尖地發現了,她兩腿一邊綁著一個沙袋!

謝長安眼中精光一閃,她這是在練功?

那沙袋大約是用糧食袋子裝了土製成,但在腿上綁沙袋,分明是武林中人練習輕功的做法!

正所謂“輕功重練”。

練輕功,一般要在小腿處綁上用鐵砂、石砂做的沙袋,綁上之後,就不能隨便取下來了,連吃飯睡覺都要綁著。

當練得毫無負擔感覺的時候,再半斤一斤地往上加重量。

軍中訓練士兵耐力和體力,也往往使用這種方式。

玉貴人一個深閨女子,如何知道這種法子?

他首覺這女子頗為古怪,便趁送東西的機會來打探一下,果然大有問題!

江璃平伏了一下呼吸,緩步而來:“謝大人,今日又有何事?”

“稟娘娘,據卑職查實,前冷宮管事太監私自扣下了娘孃的月俸……”“我還有月俸?”

江璃睜大眼睛。

“陛下隻是讓娘娘在冷宮反省,並未褫奪封號,內務府自然正常拔下月俸。”

打入冷宮還有月俸,老皇帝也不算壞到家嘛。

江璃喜滋滋地想。

她竭力壓下忍不住上翹的嘴角,“既如此,放下吧,謝大人辛苦了。”

“貴人正六品,月俸白銀十兩,祿米十斛,請娘娘清點。”

“嗬嗬,不用清點了,” 江璃向謝長安走近兩步,“大人可否幫我一個小忙?”

少女運動過後的臉蛋粉撲撲的,真個是杏臉桃腮,嬌豔欲滴。

被打入冷宮的嬪妃,不應該都是以淚洗臉,心如死灰嗎?

何以會有這麼明媚恣意的樣子?

謝長安淡淡掃視了她一眼:“娘娘有事請吩咐。”

“等一下啊,我去列個單子!”

江璃跑回屋裡,不一會兒拿著張紙和一個包袱出來。

“謝大人,前日多謝了,這是借你的鬥蓬,我己清洗乾淨,這就物歸原主。”

“煩請大人,幫我把銀兩換成日常所需之物。”

謝長安接過包袱,順手扔給寅九。

又接過她手中的紙張,一瞥之下,不由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字體狂放有力,鋒芒畢露。

一個嬌滴滴的小女子,竟能寫出如此鐵畫銀鉤之字?

他對她的身份更懷疑了。

江璃五歲入禦獸宗,讀書寫字都是明玄真君親自教導,臨的字帖自然是師父寫的,可不就像男人的字?

再一看內容,謝長安臉頓時黑了。

隻見上麵寫著:“柴米油鹽醬醋茶,鍋碗瓢盆香夷子……”這是把他當雜使宮人了?

謝長安黑著臉:“娘娘,可要找位宮人負責日常采買?”

聽聞這位的罪名是“畏懼君威,禦前失儀”,可看這打蛇隨棍上的架勢,她會因畏懼而“禦前失儀”?

“不要不要,我窮得都要掏耗子洞了,養不起宮人。”

她都被打入冷宮了,按規矩是冇有宮人侍候的。

想要什麼東西,也隻能塞些錢財,求管事太監打點一二。

想要侍候的宮人,就得自己花錢養。

雖然現在有月俸,萬一老皇帝覺得太便宜她了,又不給了呢?

不知為什麼,她對謝長安這個傳說中的“煞星”,並冇有那麼畏懼。

就算被打入冷宮了,她還是屬於主子階層,不就讓他幫買點東西嗎?

橫豎也不用他親自去。

江璃格格笑著,綁著沙袋竟也跑得飛快。

“一事不煩二主,辛苦謝大人啦——”謝長安看著她毫不費力的樣子,冰冷銳利的目光掃視著她的身影,充滿探究之意。

寅九聽得一愣一愣的,掏耗子洞?

原來不是她養耗子,竟是耗子養她!

見謝長安滿臉寒霜,寅九好奇地瞄向他手中的紙張,“頭兒,貴人娘娘要買什麼呀?”

謝長安黑著臉,把紙張往他手中一塞:“這個交給你去辦。”

悻悻地轉身離開。

寅九看著手中的紙張,“噗”地笑出聲來。

小小一名貴人,膽子也太大了,竟敢讓這位幫她買鍋碗瓢盆?

她大概不知道眼前這位是什麼人吧?

哈哈哈哈……這件事他能笑一年。

謝長安利箭一般的目光瞥過來,寅九立馬閉嘴,屁顛屁顛地跟上。

“寅九,你親自盯著,務必將她一舉一動都記錄下來。”

“是!”

寅九心中納悶,這玉貴人不就是瘋顛了點,膽子大了點?

一個冷宮嬪妃,需要十二時辰全天監控麼?

他冇想到的是,很快,他就逮到了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