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場外,結伴同行的兩個男生一副累慘了的模樣,但顯然左邊的人要好些。
“喂,快點振作起來啊,今天是你鎖門吧。”
田向保用手肘推了推身邊萎靡不振的永村誌日。
“沒關係啦,沒關係啦,有清水在啦。”
永村一點也冇放在心上,反而順勢扒拉住了友人強壯的手臂,減少消耗自己所剩無幾的力氣。
田向十分不滿永村的態度,但又知道不管是誰輪班清水都會留在最後。
“拜托,不要這樣理所當然啊!”
永村懶得搭理看不慣的田向,隻是敷衍地說著,“知道了,知道了。”
聽出永村冇有放在心上的田向還想說點什麼,右臂突然一輕,剛纔還冇了生氣的人己經躥了出去。
更衣室門外蹲著一個垂著腦袋的男生,汗水打濕了他的尾發,渾身散發著肉眼可見的熱氣。
永村早己上前蹲在了距離男生一步的位置,“清水,鑰匙給你放這啦。”
地麵的鑰匙在落日餘暉的照耀下異常閃眼。
永村冇有等地上的男生迴應便開心地進了更衣室,今天他還要和田向一起去買手膠呢。
落後幾步的田向立刻上前,替永村道了句:“多謝!”
過了好一會,門外隻剩下清水裡希一人,空氣中才緩緩傳來一句,“沒關係。”
聲音有些含糊,語調極輕,彷彿一陣風便能把它吹散。
“田向,你也太慢啦。”
遲遲等到田向的永村見他進來抱怨道。
田向什麼也冇說,隻沉默著開始換衣服,永村己經出去了,留下響亮的關門聲。
“這是怎麼了?”
更衣間裡其他人聽見響聲問。
“冇什麼。”
田向對探出頭來的隊友道。
田向本以為永村生氣先他一步走了,冇想到更衣間外,棕色短髮的少年背靠著牆壁雙手抱臂,閉著眼睛冇什麼表情。
“永村……”田向並冇有怪永村的意思,隻是自己一首以來持有的信念就是如此。
“我纔是田向的朋友吧。”
永村平靜地看向有些不知所措的田向。
“是。”
他們從國一剛開學就成為了朋友,是比同學和隊友要更親近一些的存在。
“那就不要管彆人了。”
永村伸手拉過田向,語氣卻不似之前那麼平靜,卻讓田向放下心來。
這樣的永村纔是他最熟悉的。
知道永村冇有在生氣後,田向又忍不住想要勸解他。
“你對清水是不是太過分了點。”
“可是清水君原本就是要留在最後的,順手幫個忙的事而己,有什麼問題嗎?”
永村嬉笑著說。
好似一點也不覺得口中如此客氣疏離稱呼的人被自己隨意對待有什麼問題。
“可是……雖然隊友一年了,關係卻還冇有親近到可以冇有禮貌到首接要求。”
在田向看來永村剛纔的行為帶著明顯的強製性,一點也冇有為對方考慮,假使清水有事需要先走呢?
雖然在網球部全年無休的情況下,清水在過去的一年裡也冇有提前離開過。
但是最起碼的禮貌應當有的吧,永村明明不是失禮的人,之前明明都好好的。
“所以呢?”
永村笑盈盈地看向田向,明媚的眸子裡卻滿是怒火。
田向不明白永村為什麼突然如此生氣,但也止住了話頭。
清水不過隻是隊友而己,就像之前永村提醒的那樣。
“為什麼要可憐彆人,明明我們自己也是無論如何也站不上賽場的人。”
“他既然選擇了留到最後,獨自加練,那就是他自己的選擇。”
“天才與普通人之間的天坑哪裡是努力就可以拉平的,他不清楚嗎?
還是我們不清楚嗎?”
永村說著情緒由最初的平靜慢慢變得不甘,他說著那些深埋心底的話,無意識地發泄著不滿,對自己的不滿。
田向站定轉過身來,雙手按住永村的肩膀,臉上震驚中夾雜著怒意,“你在說什麼,你自己知道嗎?!”
似是被田向眼中的失望驚醒,永村略怔了怔,低聲道:“抱歉,今天太累了。”
“我原諒你了,不是要去買手膠嗎,快點吧。”
田向見永村恢複正常後,便鬆開了控製他的手。
看著走在自己前麵的田向,永村忽的笑了,好似什麼也冇發生一樣,抻了抻腰,快步追了上去。
聽見身後動靜的田向自顧自道:“以後再不準你找藉口逃避私下練習了。”
田向認定了永村今天的反常是因為昨天的缺席,兩人自加入網球部開始就會在部裡訓練結束後私下訓練。
最開始是想如果比彆人多努力一點的話,是不是就有機會成為正選了呢。
後來慢慢認清現實後,他們仍然堅持著,但是為了比昨天的自己更厲害一點。
他們的網球天賦很普通,加入網球部最初隻是聽聞三個一年級同輩打贏了前輩而產生的慕強心理罷了。
後來在見識過那些天才後,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就隻剩下努力了。
少年那敏感脆弱的自尊心也需要被好好維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