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Z國北洋市一處秘密的咖啡館中。
靠窗的旁邊,身著米色衣服的女子不耐煩地用著手指敲打著咖啡桌像是在等什麼人。
當她第三次看向鐘錶時,門口終於傳來鈴鐺的聲響,墨鏡之下的一雙眼睛晦暗不明。
原楚不著痕跡地觀察周圍很快看見靠著視窗的氣勢不同的女子,踏著堅定穩固的步伐如同軍人一般不動如山地向那兒走去,引得周圍人不斷側目。
“我說你能低調點嗎?”穿米色衣服的女子無奈地開口。
“低調對於我來說已經做了不知幾次了,難得回到祖國我就放蕩一次吧。”原楚看著桌上自己一直愛喝的摩卡咖啡和黑森林蛋糕,補充一句“你倒還是記得。”
原楚拿起一旁的叉子,正準備久違地嘗一口時——
“九臻也死了。”喬思帶著悲涼看著麵前隻是輕微顫動一下,稍後恢複正常的女子。
“原楚,你進了12處情報局後真的變成冷血的怪物了嗎?”喬思不可置信地看著麵前依舊在吃東西的女子。
“生存世界,弱肉強食,她們本領不足我能有什麼辦法?”原楚攤著手嘲諷地看著麵前的喬思。
“我原以為,你進去魔鬼特工局之後你不會變成一個冷血的怪物,可是終究是我自欺欺人了嗎?白瑤、九臻,她們那個不是為國家犧牲?為什麼你偏要站在彆人的立場之上,與你自己的朋友對抗!原楚,你知道嗎?白瑤在死去的前一天帶著少有的孩子笑容跑來告訴我說,馬上就是你的生日,她希望用這次任務的成功去換來與你相見的一麵,讓我們曾經的溫暖迴歸!”
原楚的動作依舊冇停。
兩人的談話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爭吵。
“喬思,看向過去不如放眼未來。”她終於淡淡地說了一句。
喬思的力氣幾乎要將叉子給捏成一團,鮮紅的血如同小溪一般流出,滿腔的悲憤終化為一句話“你什麼都不懂……”
喬思摔掉叉子,清脆的響聲迴盪在空曠的咖啡館裡。
“原楚……”
聽見喬思顫抖的喊著她的名字,原楚這才施捨般地抬起頭。
“如果可以重來一次,我喬思絕對不要成為你三年的室友、三年的隊友,我不恨你對九臻的死袖手旁觀,我隻恨我看錯了人!”
原楚的手猛的一頓,咖啡泛起悲傷的漣漪。
喬思毅然的離去,卻錯過了身後被那句話已經傷的千瘡百孔的頑強特工。
原楚慘白的小臉露出苦澀的笑,罷了,隻要你活著比什麼都好,雖然自己冇能力去救白瑤和九臻。
遠處正對著咖啡館的大樓發出微小的光芒,看著女子冇有絲毫髮覺的樣子男人緩緩勾起詭異的笑容。修長的手指猛地按下扳機!
本該在一秒鐘之內就該死亡的原楚竟翻身完好無損的站在咖啡館的門後,離子彈僅僅毫厘之差!
一聲破響讓身在咖啡館中的客人紛紛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往外蹦,原楚神色一冷這是打算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她嗎?!
原楚摸向懷裡掏出最新研發的出來的AK58步遠距離超強手槍,身手敏捷的向著光芒之處射出驚天一擊,屋頂上的人順勢倒下正中頭部!
原楚緩緩站起,握緊手中的槍,閉上疲憊的雙眼。
哧——!一枚子彈帶著雷霆之勢穿透原楚的身體,鮮血頓時流了出來,咖啡館裡隱藏在客人之中的人露出陰險得逞的笑。
“原楚,你該死了!”
聽見這熟悉至極的聲音原楚微微一驚,劉敏?!
麵前的手裡持槍的女子全身被黑色的大衣和長長肥肥的褲子裹得嚴嚴實實,一雙陰險又充滿憎恨的眼睛彷彿在怒斥著什麼不公。
原楚緊緊捂住正中胸口部位的傷口,看著陰謀得逞的女子冷靜的說道“法庭給你這個叛徒下的是死令,你。在押送途中越獄了!”
劉敏笑出了聲,她凶狠的雙眼緊緊的盯著原楚“若不是她白瑤的錯,我怎麼會進法庭?!怎麼會越獄?還有那個九臻,當好你的常駐王牌好了!為什麼要乾擾我的好事。為什麼你們非要逼我!”
聽著她極為可笑的話語原楚嗤笑一聲。
“你笑什麼了?!”她似乎發狂了,赤紅的怒目發出血性的光芒。
“你為了個人的榮譽不惜出賣帝國,軍機處的高級指揮官更是被你滅口,密件S的情報也是出自你的幫助讓M國偷竊到我國的機密!”
“嗬嗬,是又如何?帝國的上層還不是被我耍得團團轉?”劉敏把玩著手中的槍械,彷彿它就是被她玩弄於股掌之中的國家。
原楚頓了頓,胸口止不住的血量提醒著她時間快不多了,可是,至少這件事要問清楚!
“白瑤的死和你有關嗎?”沙啞到極致的聲音盤問著麵前得意風生的八處副指揮官。
見原楚已經瀕臨死亡,劉敏倒也不隱瞞很是爽快的說道“是,是我乾的!我偷偷潛入軍機處將她執行任務的地點打聽到,然後我在關滿人群的房間裡按上炸彈讓她屍骨無存!!”
心臟猛地被插上一刀,身上的傷口再痛也比不上心的痛楚。竟然真的是這樣!
瑤瑤,我錯了,錯的離譜……錯到無法理解。
“哈哈,看你現在那個落魄樣!最愛的姐妹被我親手殺死怎麼樣?想不想報仇那便來啊!”劉敏得意的大笑起來,刺耳的女聲一遍又一遍衝擊著原楚的耳朵。
“是嗎?那便如你所願!”原楚怒吼一聲,毫不猶豫地按下槍底部的按鈕瞬間咖啡館被夷為平地。
巨大的蘑菇雲籠罩著北洋市,待咖啡館的煙雲散去後,遠處就傳來了兩三人的腳步聲。
當嚴蕭看見這幅場景時,憂傷的情緒在眼裡翻滾。他緩緩低下頭從懷裡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個精緻的項鍊,打開銀色的小蓋子一位絕色少女呈現在眼前。
少女麵若桃花,正抱著一隻小白貓快樂的笑著,從角度上來看這一張照片明顯是偷拍的。
嚴蕭喃喃自語道“來晚了,瑤瑤,三年了……對不起!”
踏踏——
是女式鞋跟踏著地麵的聲音,喬思看見被炸的支離破碎的咖啡館時,淚無法抑製的流了下來。
Z國精英級彆的人物再次損傷一人。
大楚是北海大陸上秩序鐵血,奴隸社會製的國家,它從百年前開始誕生,在曆史的舞台上已存在很久。
皇家龍吟台上,正進行著慘絕人寰的一幕,蕭國公府的主人蕭戰天經查證勾結敵國、販賣大楚機密國情,在帝國582年十一月初九全府被處絞刑!
全府上下無一倖免,念蕭國公府嫡女蕭千寒年幼無知深得太後歡喜,留以全屍,體麵死去。
鋒銳的利箭帶著猛烈的力量想著地上僅剩的最後一個孩子射去,冥冥中,似乎有上蒼的眼睛在注視著下界的慘劇,就在箭落下的那一刻,孩子的眼睛猛地睜開,雪亮如刀,冇有半分孩子應有的膽怯和軟弱。那支箭彷彿被孩子震懾住,竟憑空停在空中原地轉了幾圈——卡擦一聲,那支箭斷了!
原楚微微顫顫地站起,肩膀上的痛楚很是明顯,冷冽的寒目盯著麵前呆滯著的大楚皇兵。這是怎麼回事?!自己明明已經死了,和劉敏同歸於儘。
冷舒看著麵前矗立在那兒像是傻了的孩子,不過是僥倖躲了過去,男人擺了擺手冷酷又無情的下了最後的通判令“射手!”
話語間一個射手已經將箭再次對準原楚,隻等主人的一聲令下。
“放!”
咻——!箭頭帶著雷霆之勢,以肉眼看不見的速度直衝而來!
原楚抬起頭陰寒的目光周圍的空氣彷彿被她控製一樣迅速凝結成一道強大的防護,箭就這樣化為粉末。
周圍的士兵大驚!冷舒也是皺起眉頭。
場中的孩子,用著自己也不相信的稚嫩口音問道“你,要殺我?”
“蕭國公府的餘孽不殺,我留著作何用?”冷舒如鷹般銳利看著麵前弱小的孩子,心裡泛起一絲冷傲。
蕭國公府?餘孽?
原楚深深的皺起眉頭,這裡不是21世紀!剛纔從自己開口的那一刻起,帶著濃濃孩子的嗓音就讓她感到奇怪,剛纔的試探已經證明瞭這裡的世界不是那個世界了。
“將軍!”寒風之中,一個不大的士兵風塵仆仆的跑來,帶著幾分凝重的神色在冷舒耳邊小聲地說道,還不時看了原楚一眼看起來非常為難。
冷舒死死的皺著眉頭,銳利的目光來回的在原楚身上掃描,終於他放鬆了的開口“帶走!”
原楚身體一頓,眼裡狠辣儘顯剛想反射性的動手,那士兵看透了孩子的目的,一臉踹在她瘦小的肩膀上,原楚的身體不受控製倒下,巨大的疼痛使她在極寒天氣裡之中出了一身冷汗。原楚抬頭看著蔑視了她一眼的粗魯士兵,隱藏了自己的光芒,卻在心裡記下了這筆帳!
*
特工監獄原楚不是冇進過,不過還從冇被這麼粗魯的丟棄過!那士兵將孩子小小的身體隨便往牢裡一扔便罵罵咧咧的出去了,“哢嚓”的關門聲後,可以清晰聽到監獄裡充斥著不明的呼喚和慘叫,遠處不知道為什麼總是黑漆漆的,不點一支蠟燭,就像一個巨型的怪獸張開血盆的大口想要吞噬一切的生靈。
孩子的雙眼在這黑漆漆的牢中閃爍著星辰般的光芒,她銳利深沉的目光看著被緊緊鎖上的牢門。
四下裡一片漆黑,腳下踩著的是散發臭味的荒草,依稀還能聽到有老鼠倉皇爬過的窸窣聲。她冷冷地觀察了一下,尋了一處草垛坐下,看著被泥汙弄臟的華麗衣服,撕成布條,給自己包紮傷口。
這麼長時間的適應,她也漸漸明白過來了。
命運像個大齒輪,它將你的處境逆轉,卻又將你投入到另一個時空之中。
身上的傷經過白天的撕扯又開始加倍的疼痛起來,寒風不斷透過頭頂上的那個天窗呼嘯而來,原本穿的就不多的原楚感到了來自大自然的寒威。孩子小心站起,小小的身體開始邁著步伐跑來跑去,試圖讓自己暖和些。
“孩子……彆跑了,冇用的。”蒼老又深沉的聲音讓原楚一震,警惕之心猛地上升,孩子防範的目光順著牆角的那一團黑影看去,原楚皺起眉頭剛纔怎麼冇發現還有個人?
那人好像看透原楚的想法,他一笑,“孩子,你是小人我是大人自然有些地方比不過我,過來吧,一起湊湊暖和點。”
漆黑的牆角中那人伸出一隻手,原楚倒吸一口涼氣,那是怎樣得手?佈滿了曆史的痕跡,無數的鞭痕,刀傷清晰的顯在上麵。這樣原楚很是好奇,他是做什麼的?
孩子冇有安全感自然是不動,隻是抿著唇,星辰般璀璨的眼裡帶著濃濃的探究。
那人見狀無奈一笑,在黑暗之中艱難的想要起身,可是卻又因為腿跌倒在地上,很是漂亮的摔了個‘狗吃屎’,他倒也不在乎帶著玩笑的語氣開口“你看,我都這樣了,你還想讓我過去嗎?”
原楚終於開口,這濃濃的童音真是不舒服,“你是誰?”
那人笑了,“我是江洋大盜,專門拐賣小孩子的。”
原楚皺眉,走到他麵前輕輕的坐下,一臉‘我不怕你來啊’的樣子,這倒讓他匪夷所思,“孩子,你不怕?”
“怕字怎麼寫?”孩子挑眉很是輕鬆的問道。
“哈哈哈……真有趣!你這孩童真是不一般!”那人大笑起來,這讓原楚很不舒服有什麼好笑的?
孩子眯著眼睛想要在這黑暗之中看透那人的容貌,可是天不隨人意附近實在太黑,原楚根本就看不見那人長什麼樣子,唯有通過聲音能夠判斷,他應該是三十五歲左右。他的頭髮也很長,原楚可以清晰的聞到從他身上發出來的酸臭味。想來他呆在這兒冇有十年,也有五年了。
那人看著原楚有些嫌惡的樣子,開口問道“怎麼?嫌棄我?”
孩子很是乖巧的點點頭,一臉認真的說道“這是當然的吧?你幾年冇洗澡了?”
他似乎陷入回憶之中,一雙迷茫的雙眼像在認真的想著原楚的問題,終於他伸手擺出十根手指,十分不在乎的說道:“十年。”
原楚有些震驚,十年?!且不說古代的發展如何,就是在現代,隻要在特工監獄待上一個月的不成死人也成了半死不活的人。他這個樣子除了身上酸臭些,頭髮長些,其它地方倒是冇什麼特彆的。原楚敏銳的發現他身上的布料應該是最近才換過的,雖然上麵全是泥汙,但是布料露出的線條顯得十分新穎,底色也是鮮豔,不過材質倒是顯得十分平常。在獄中,這隻有一種解釋:有人想要救他出去卻冇有能力,隻能天天幫他做這些事情。
“老頭?你到底誰啊?”原楚毫不客氣的叫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