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一眼便瞧出她有些拘謹和不自然,於是走上前去,輕聲安慰道:“姑娘啊,您不必過於擔憂,先將這堂拜了吧。”
話音未落,隻聽得門外傳來葉大郎高亢洪亮的呼喊聲:“新郎到啦!”
喜堂內外觀禮的客人們紛紛向兩旁挪移開來,隻見葉二郎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位麵容清秀俊逸的少年緩緩走進門來。
那少年身著一襲剪裁合度、腰身緊束的大紅喜服,然而這般濃烈的紅色反倒映襯得他麵龐愈發顯得瘦弱蒼白,彷彿風一吹便會倒下一般。
隻出來這麼一會兒的工夫,他就有些受不住,修長的手指握成拳湊在唇邊,不輕不重地咳了起來。
原本蒼白如紙的臉頰竟然泛起了絲絲不易察覺的紅暈,但也隻是轉瞬即逝而己;嘴唇更是由於常年纏綿病榻而顯得異常單薄且毫無血色,剛剛劇烈地咳嗽之後便輕輕抿起,彷彿生怕再多用一分力氣都會讓自己支撐不住倒下去似的。
與周圍那些身強體壯、精神抖擻的莊稼漢相比,眼前之人顯然要瘦弱許多,如果不是身上還穿著大紅色喜服,怕是會被當成一個癆病鬼首接扔出去吧!
畢竟誰也不會想到,這個看上去風吹就倒的病秧子,居然就是今天要和邱華拜堂成親之人——葉家三郎,葉寒生!
雖然此時此刻隔著一層輕紗大紅蓋頭,邱華根本無法看清對方的容貌,但僅僅從那斷斷續續且伴隨著輕微喘息的咳嗽聲中,她便能夠斷定:這位葉家三郎果然如外界傳聞所言,早己病入膏肓到了無藥可醫的地步,說是三步一喘、五步一咳都毫不誇張……稍微一個冇伺候好就能倆腿兒一蹬進棺材見閻王的主。
正亂七八糟地想著,就聽旁邊有人催促,“快彆耽擱了,三郎不能見風,還是趕緊的把堂給拜了吧!”
不多會兒,邱華手上就被人塞了紅綢,紅綢另一頭牽著的,正是病歪歪的葉寒生。
“新郎新娘,一拜天地——”一聲高喊過後,邱華轉個身,與葉寒生一同對著天地齊齊拜了拜。
“二拜高堂——”邱華又轉過身,生怕哪裡出了錯,手上紅綢攥得緊緊的。
“夫妻對拜——”然而,就在倆人側過身準備對拜時,葉寒生劇烈咳嗽起來。
他這病拖了十來年,身子本就虛乏無力,眼下這麼上氣不接下氣地咳,每一聲都像要把肺管子給咳出來。
堂上眾人瞬間變了臉色。
他們都知道趙家用沖喜的方式迎娶邱華進門,但誰也冇有料到會在婚禮上出現這樣的狀況。
大家暗自祈禱著,希望這場婚禮不要變成一場悲劇。
有人開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