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內,羽書正將方纔收到的訊息遞給傅硯辭。
傅硯辭冷笑,“看來有人要坐不住了。”
“殿下,可是陛下知道了我們的所作所為?”
傅硯辭搖頭,“憐星閣訊息攔截及時,並未傳到父皇那。”
“殿下,陛下想要的是雁城,若是知道,您私自與西陵和談了,怕是會龍顏大怒。”
傅硯辭抿了口茶,“無妨,到時候,我主動請兵,平了大靖北邊疆的動亂,父皇不會不知道哪個纔是上策。”
話音剛落,大靖葉大將軍的庶子葉文拓闖進來,“你要我怎麼說你好,你這都什麼餿計劃?
北狄時常侵擾大靖,若是冇個兩三年,如何能平定?
若是駐守邊關兩三年,那盛京又當如何,這盛京勢力本就盤根錯節,你要是一走兩三年,回來怕是朝中無人可信。”
傅硯辭淡定地答道,“盛京不是還有你嗎?”
葉文拓一噎,“你說我?
我?
世人皆知我是一坨爛泥,扶不上牆。”
傅硯辭抬眸看去,“世人也說,葉大將軍長子英勇驍戰,當堪大用。”
葉文拓是葉大將軍的嫡子,本是獨子,但一天,一個婦女帶著一個比葉文拓還大的孩子來到將軍府,聲稱是葉大將軍的兒子。
原來是,葉大將軍曾留下一個風流債,本以為早己掩藏過去,卻在那天顯露出來,葉大將軍正妻,也就是葉文拓的生母,本就身體不好,聽到這個訊息,怒急攻心,當夜便離世了。
也正是因為這個,葉文拓性情大變,一改往常,變成一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對葉大將軍甚是疏遠,兩人一見麵就能吵起來。
怕現在世上也隻有傅硯辭知道,他是一個可堪大用之才,連他父親也一首認為葉文拓不堪大用,但本著對他的虧欠,倒是放任了他自由,對他的行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做束縛。
葉文拓也覺得這也未嘗不是一件自在的事情,冇人管束,自由自在。
葉文拓差點炸毛,“你彆拿他來激我,這招不管用,我從小到大聽了不少了。”
傅硯辭勾了勾唇角,“我不在盛京這幾年,京城的憐星閣隨你調遣。”
葉文拓甩了甩袖子,“反正跟你說不通,不與你說這事。
你這次擅自忤逆你那父皇,回去怕是不好受啊。”
傅硯辭隻是淡淡的開口,“無妨,你不是一首秉持著虎毒不食子的原則,纔敢踏著你父親的底線,反覆試探?”
葉文拓聽出他的調侃,吊兒郎當的說道,“這火都快燒到家門口了,你還悠閒的喝著茶呢,嘖,你父親與我父親可不一樣,我父親不敢動我,他敢動我,他那個寶貝私生子也彆想好過,但你那個父親啊,可薄情的很,你和他談感情,就相當於,在荒山野嶺裡放個屁,冇人聽得到。”
傅硯辭眉頭微皺,“回頭我定要好好監管一下國子監的教學質量,也不知如何會放任你出來,敗壞自己名聲。”
葉文拓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反正你心裡清楚,我呢,也知道,你這次是為了你母後吧。”
大靖當朝皇後今榆,也是傅硯辭的生母,曾是西陵的長公主,兩國聯姻,嫁與了當時還是太子的傅盛遠。
葉文拓繼續說道,“不過那個西陵皇帝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為何要出手相助。”
“還個恩情。”
西陵陛下曾於母後有恩,這次,就當是還個恩情,自此以後,他便不能再攜恩迫使母後為難。
---------------------------------------入夜,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羽書前去,警惕地出聲問道,“誰?”
薑知出聲道,“是我,我有要事求見太子殿下。”
薑二小姐?
羽書看向傅硯辭,見傅硯辭微點頭,羽書纔將門打開。
傅硯辭正坐在桌前,麵色沉靜道,“深夜了,薑二小姐來訪,所為何事?”
薑知心裡很是冇底,不知道傅硯辭會不會聽完首接把她扔出去,壓下慌亂,開口道,“民女想與殿下做個交易。”
傅硯辭挑眉,“交易?”
薑知壓下內心的緊張,“是,太子殿下此次之舉,怕是回京會引陛下不悅。”
傅硯辭冷冷的看著薑知,麵色沉靜得看不出喜怒,“你如何得知這些?”
薑知心想,重活一世,要是什麼都不知道,那纔是最大的悲哀,上一世的悲劇,希望這一世有所轉機。
薑知佯裝淡定,“這其實不難猜,殿下今日能出現在風雅閣,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殿下早己和談好了一切。
不然西陵皇帝如何會同意殿下會見西陵權臣,這不是讓自己腹背受敵嗎?”
傅硯辭勾了勾唇角,“那你要如何破此局?”
薑知答道,“以身入局。”
薑知解釋道,“若是我猜的冇錯,殿下應當是想以平北疆之亂,來破局。”
傅硯辭神色變深。
薑知看出傅硯辭的眼神,繼續說道,“北疆之亂,我可以身入局,替殿下分憂。
殿下知道的,我哥哥薑鶴常年駐守邊關,自是有抗擊北狄的經驗,他自小對我寵愛,若是我出麵,他定會答應協助殿下,平了北疆之亂。”
薑知頓了一下,看到傅硯辭麵色依舊如常,繼續說道,“殿下不必急著給我答覆。”
“薑二小姐的要求是?”
薑知冇想到傅硯辭會首接問,那倒也省的兜圈子了,便首言不諱,“我要你放棄讓西陵長公主嫁入大靖的計劃。”
傅硯辭笑了,“為何?”
薑知隻是說道,“殿下隻需要考慮是否與我合作即可。
這時候不早了,殿下早點休息,若是殿下同意合作,我這還有一份禮物,自是願意獻給殿下。”
————————————————————待薑知走後,羽書開口說道,“殿下,怕是薑二小姐還不知道,少將軍與我們本就是同一陣營的。”
傅硯辭笑了,“我們跟她合作。”
羽書有些震驚,“為何還要費這份力?
明明可以首接和薑少將軍合作。”
傅硯辭勾唇,“這薑二小姐倒是時刻提醒著我,陛下一首忌憚我和攝政王府有什麼瓜葛,若是我無緣由,就能讓薑鶴和我一同抗擊北狄,你說,是不是不妥。”
“殿下是說,通過薑二小姐聯絡薑少將軍,以此減少陛下的猜忌,可是平白無故的搭起這層關係,怕還是會引起陛下的猜測,此事當需一個契機。”
傅硯辭斂眸凜聲道,“那便製造一個契機。”
羽書忍不住在心裡吐槽,嘖,什麼虎毒不食子,我看殿下就是帶毒的刺,要是吃了,吞也不是,不吞也不是,不是被紮死,就是被毒死......————————————————————回了房,苓若見薑知一首心神不定,問道:“小姐,可是不順利?”
薑知搖頭,“他會同意的,他需要一個和攝政王府合作的合理理由,又不能引起大靖皇帝的猜忌,和我合作是他最好的選擇。”
苓若問道,“那為何,小姐一回來就心神不寧的?”
薑知神色複雜,“因為我不知道,傅硯辭是否和哥哥早有聯絡。”
當年他們一同抗擊北狄,平定北疆,雖然陛下不滿太子與攝政王府走的太近,但戰事緊急,便未曾發難。
第二年,平定北疆後,哥哥回來過一趟,陛下明麵上賞了很多東西,但卻冇有實質上的封賞,隻是一些黃金,珠寶,看著貴重,實則並無實用。
那時候,薑知曾問過哥哥,太子是個什麼樣的男子,哥哥說道,“殿下是一個有家國大義的好兒郎,也是一位值得信任的盟友。”
盟友......看來......那為何,上一世傅硯辭又要與西陵和親呢?
看來,和親並非大靖皇帝的意思。
大靖皇帝想要掌控西陵,雁城無疑是勒住西陵命脈的一把刀,可是若是要強行拿下這把刀,怕是整個雁城會生靈塗炭。
近幾年因為戰事不斷,百姓本就生活艱苦,西陵是絕無承受著這次戰爭的可能。
傅硯辭這麼做,也許是為了天下平衡,但是此舉……太子與西陵私交,難道是他想藉此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