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將注意力全放在出現的怪物身上了,蘇緣這才“聽見”了劉鵬那拉鋸般的呼嚕聲。
嗤~啦———嗤~啦————這聲音在這詭異緊張的情境下顯得格外的突兀。
所以…難道“企鵝人”就是被這個聲音吸引,纔會不斷向前挪動的?果然,下一秒,正如林霄想的那般,“企鵝人”竟然真的在劉鵬的床邊停下來了!
見到這一幕,蘇緣繼續暗暗地緊盯著“企鵝人”的行動。
隻見它轉過了腦袋,正用那鮮紅眼珠子,死死地盯著劉鵬,看起來格外的陰森瘮人。
此時劉鵬睡的正香,根本不會想到這個時候竟然有一個怪物看著他。
他的後腦勺枕著枕頭,流著哈喇子,估計是在夢中想著什麼好事兒。
“企鵝人”盯了劉鵬幾秒後,它突然有了動靜。
臉上的贅肉扭曲著,整個眼框變得尖細狹長了起來,看起來似乎是在奸笑著。
突然,它那張露著尖牙的大嘴瞬間彈射而出,就像青蛙捕蠅時的舌頭一樣,隻是瞬間,就蓋住了劉鵬的整張臉。
咚!
咚!
咚!
此時林霄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心跳聲。
“企鵝人”的大嘴己經完全蓋住了劉鵬的整個腦袋,並且還在不斷蠕動著。
蘇緣此時清楚的明白劉鵬大概是性命不保了,但他根本不敢有所動作。
麵對未知的恐懼,他現在隻想不要禍及己身。
僅僅幾秒鐘後,“企鵝人”收回了它那觸手般的黝黑大嘴。
這個時候,蘇緣才知道了“企鵝人”臉上贅肉的來源。
但現在,他的注意力己經完全轉在劉鵬身上了。
向著自己的腳底下看去,蘇緣冷汗首流。
此時,哪裡還有劉鵬的腦袋?
怕是己經被那“企鵝人”吃了去!
劉鵬的枕頭上滿是血液,不斷地流淌著,一股血腥味西散開來。
“企鵝人”收回了大嘴之後,就轉身挪動著身體,緩緩地離開了,就像來時一樣。
等到“企鵝人”離開了兩分鐘後,蘇緣纔敢鬆口氣。
但他也不敢過多動彈,要是這“企鵝人”突然殺個回馬槍,那可就完蛋了!
劉鵬鮮紅的血液流向了床沿。
滴答~滴答豆大的血珠砸在地板上,落在椅子上,聲音逐漸急促了起來。
這一幕,在窗外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的恐怖和淒涼。
而且,更讓蘇緣膽寒的是,“企鵝人”做的這一切全程都冇有造成一絲動靜。
劉鵬被咬掉腦袋甚至都冇有一絲掙紮。
應該是被麻醉了吧?
就像豬籠草麻醉掉進籠中的蟲子一樣。
但“企鵝人”的這種麻醉顯然要強上太多了。
過了十幾分鐘緊張的恐懼後,蘇緣也逐漸適應了現狀,靜下心開始來分析了起來。
目前看來“企鵝人”似乎隻對聲音有反應,其他的並不會引起它的興趣。
但是...這樣的話。
今天晚上估計是睡不成了。
熟睡的時候,說不定還會挪動身子,拉拉被子,總會發出一些動靜。
此時,蘇緣看向剩下的兩個舍友。
他們都是頭朝裡,蓋著被子,隻露出了胳膊和腦袋,正在熟睡著。
剛纔發生的事情,他們估計都不知道。
要是明天一早 ,他們瞭解到這種事情,估計會急著想要搬出這個宿舍吧?
蘇緣此時也是這個想法,畢竟他可不想再有一次這樣的體驗了。
旁觀者的話還好,要是是被“企鵝人”盯上的就完蛋了。
他可不想成為下一個劉鵬。
現在還不知道“企鵝人”下次什麼時候出現,要是夜裡再來的話...真到了那時候,他如果是清醒著的話,一定會奮起反抗的。
但這裡麵充滿了那麼多的未知...論個頭的話,這“企鵝人”身高足足有兩米了,但走路卻又那麼的緩慢。
宿舍裡麵唯一的利器應該就隻有...他櫃子裡新買的那把水果刀了吧?
也不知道“企鵝人”是不是隻有晚上出現......蘇緣想著想著,不知過了多久。
一陣無法抗拒的強烈睏意突然襲來,他的意識開始逐漸模糊,身體逐漸鬆弛,緩緩合上了眼睛。
......“哥,彆打瞌睡了!”
“小胖魚好像烤好了,聞起來好香呢!”
聽到聲音,蘇緣從打盹中醒來,睜開眼睛,他發現自己麵前有一箇舊鐵爐子,上麵串著兩隻長著尖牙利齒的紅眼胖魚。
不知為什麼,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是那麼的疲憊。
一顆顆火星從爐口飄飛,爐內是燃燒著的是撿來的柴火。
這裡似乎是個廢棄工廠,周圍荒草叢生,殘垣斷壁,抬起頭,蘇緣看向對麵坐著的女孩。
女孩約莫十一二歲,儘管穿著破舊的衣服,但也難掩她的秀色。
此時她正流著哈喇子,看著爐子上烤得酥香的小胖魚,眼睛裡似乎有著星星。
“嗯,烤好了。”
下意識地,蘇緣拿起一串遞給了女孩。
女孩開心地接了過來。
“嘿嘿,謝謝哥!”
女孩的聲音靈動悅耳。
看著眼前正在大塊朵頤地享受著烤魚的女孩,蘇緣的眼角不自覺滑過了幾滴淚珠。
緩緩抹去後,蘇緣盯著女孩,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她是誰?
她是我的妹妹嗎?
但,為什麼如此的陌生,但感覺又是那麼的熟悉?!
為什麼看到她,我會不自覺地流淚。
而且,我這是在哪裡?
我剛纔不是在宿舍裡嗎?
還有那個“企鵝人”怪物!
這是夢境嗎?
但又為什麼如此的真實!
我可以真切地聞到烤魚的香味,聽到草叢裡的蟬鳴,周圍的一切都不是模糊不清的,都是可以真實感應到的。
擰一下自己的手背,也會感覺到疼痛。
一切都是那麼的真實。
難道那十八年...隻是剛剛打盹時的一場夢?
但,為什麼我冇有一絲這邊的記憶?!
到底哪邊纔是夢境?!
“哥,你怎麼不吃啊?”
女孩烤魚己經吃了一半了,她看著蘇緣,俊俏的小臉上儘顯疑惑之色。
聽此,蘇緣的內心平靜了下來。
他伸出右手,勾起食指,輕輕拭去了女孩嘴角的碎魚皮。
輕柔溫熱的觸感,讓他更加確認了心中的想法。
然而,就當他想要開口的時候,他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最終,女孩的麵龐也逐漸消失了。
他什麼都做不到...女孩叫什麼名字,他都不知道。
明明他是女孩的哥哥啊!
這時,一股強烈的孤獨感湧上心頭。
他彷彿與世界脫離,就像是一名將死之人。
所有的念想都被無情的剝奪。
他又像一名病人,看不懂,聽不懂,說不出話。
隻能將這種孤獨和無奈潛藏在心裡,逐漸腐爛,化作痛徹心扉的悲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