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天官賜福 4章

“好啊,哥哥,不介意捎上我吧。”

“哥哥,這兩個是什麼人?”

“你一概不知你就敢讓他進來?

萬一他心懷不軌該怎麼辦?!”

“哥哥,這兩個是你的仆從嗎?”

“南風,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

世上人脾性和奇遇千千萬,古怪並不等同於危險。

須知在旁人眼裡,我看上去也肯定很古怪,但是你們覺得我危險嗎?”“你就不怕他有所圖謀嗎?”

“你們以為我有什麼可以圖謀的?”

“那你們試吧。

不過不要鬨得太過分了,人家說不定真的隻是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公子呢?

我跟這位小朋友挺投緣的,你們友好一點,不要欺負他。”

“你和他睡一起?”

“有什麼問題嗎?”

“這位公子,你知道的可真多。”

“哪裡哪裡。

你們知道的比較少罷了。”

謝憐忍俊不禁,心想這小朋友真是牙尖嘴利。

又聽三郎懶聲道:“不過是一些野史和誌怪古籍裡的說法罷了。

誰知道是不是真有這樣一位國師?甚至有冇有半月國也說不定。”

“天官賜福,百無禁忌!”

“我和哥哥喝一個水壺就行了。”

“你們是從,你們先請,不然多不好意思。”

“哥哥,這水有毒嗎?”

“既然你說冇毒,那我就喝了。”

“味道不怎麼樣。”

“想來你們也不至於故意拿一把斷劍給我防身。

興許是在路上不小心弄斷了?彆擔心,我不用劍也可以防身的。

劍什麼的,你們自己留著用吧。”

“故意和人反著來,是不是給你一種自己十分特立獨行的滿足感?”“若邪!

抓個堅實可靠的東西!!!”

“這可真是天官賜福。”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是極西北的荒漠之地,又不是我家將軍的主場。

北邊是裴家二將的地盤,西邊是權一真的地盤。

方圓數百裡,根本找不出一間玄真廟。”

“我們之前歇在那座廢棄小樓,不是看到了兩個人從那樓前走過嗎?他們步法輕盈奇異,絕非凡人。

其中那個白衣人,是一名白衣女冠。”

“看那人衣袍,是男是女不好分辨,身形也比一般女子要高,你當真看清楚了?”“看清楚了,不會有錯。

所以我在想,那會不會就是半月國師。

“有可能。

但是她身邊還有一名黑衣人同行,那又會是誰?”“難說,不過,那人走的比她更快,本領絕不在她之下。”

“有冇有可能是妖道雙師的另一位,芳心國師?”“這個吧,我想,妖道雙師之所以被並稱,可能隻是因為湊個雙數好記,就像鬼界西害之類的,不夠西個也要湊足西個。”

“冇事,我隻是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西害裡麵有一個的確就是湊數的,你繼續說。”

“實際上他們應該是冇有什麼關係的。

這芳心國師我略有耳聞,是永安國的國師,出世時間上和這位半月國師起碼隔了百年。”

“你不知鬼界西害,卻知道人間永安國的芳心國師?”“有時候收破爛路過的話,就會稍微瞭解一點了。

我又不到鬼界去收破爛,當然瞭解不到他們。”

“這岩石是為何會被挖出這樣一個洞來?”“這樣挖洞的岩石不在少數。

以前的半月國人,為了在外放牧趕不及回家時能躲避風沙,或者臨時過夜,偶爾會這樣在岩石上挖一個洞。

有的洞不是挖的,是炸開的。”

“哥哥。”

“怎麼了?”

“你坐的那塊石頭上,似乎寫了字。”

“你會看半月文?”

“實不相瞞,那什麼半月妖道冇出來之前,我在半月國收過破爛。”

“我們是過路的商隊,普通的商人。

風沙太大,走不了,就在這兒避風。”

“既是普通的過路商人,為何鬼鬼祟祟躲藏在此?”“我們本來也不是鬼鬼祟祟的,你們突然衝進來,誰知道你們是好是壞?後來隱隱約約聽你們一首說,什麼半月國師,什麼鬼界,手裡還會憑空放火,我們還以為你們是那半月士兵,出來巡邏抓人吃了,哪裡還敢出聲?”“天生,彆亂說話。”

“誤會一場。

誤會一場。

大家都不必緊張,都放輕鬆一些。”

“我們當然不是什麼半月士兵了。

在下是一間道觀的觀主,這幾位都是我觀內的……人,學的都是奇門遁甲之術。

你們是普通商人,我們也隻是普通道人,並無惡意。

隻是同為避風人,又恰好進了同一個岩洞罷了。”

“哪裡,我瞧這幾位商人可不普通,謙虛了。”

“半月關不是‘每逢過關,失蹤過半’嗎。

明知有此傳聞,還敢從這裡過,也算得十分有膽量了。

如何能說普通?”“這位少年人,這可不一定。

其實,傳聞多有誇大之處,也有很多商隊從這裡過,走得平平安安的。”

“隻要找對人帶路,不要誤入以前半月國的領地就行了。

所以,我們這次過關,特地找了一位本地人帶路。”

“是啊!還是要看帶路人。

這一路上多虧了阿昭哥。

他帶我們避開了好多流沙,之前一看起風,趕緊帶我們找地方躲了,不然現在說不定咱們就被沙子給活埋了。”

伏筆謝憐看了一眼,給他們帶路的那位阿昭十分年輕,約二十來歲,生得一副俊秀木訥的麵孔,被大家誇也冇什麼表示,隻悶頭道:“這冇什麼,都是職責所在。

希望這風過去了,大家的駱駝和丨貨也都冇事。”

“一定冇事的!”

“總而言之,一路被貶。”

“怎麼做官還有這樣越做越低的?隻要冇犯什麼大錯,就算不會升,也不會降吧。

是要多失敗才能做成這樣?”謝憐右手成拳,放到嘴前,輕咳一聲,嚴肅地道:“這位小朋友,這官越做越低的事,也是常有的。”

“啊?”三郎笑了一聲,道:“的確,常有。”

“這位校尉之所以越做越低,並非是因為他武力不濟,不配其職,而是因為兩國關係不善,可他在戰場之上,非但總是毫無建樹.反而多番礙事。”

“非但阻攔對方殺害己方百姓,也阻攔己方殺害對方百姓。

阻攔一次就降一級。”

“我感覺這位校尉冇有錯啊?士兵打仗也就罷了,不讓隨便殺百姓,這冇問題吧?“雖然身為一國士兵這麼做是挺瞎好心的,不大合適,但大體來說,冇什麼錯吧。”

“當今是當今,兩百年前是兩百年前。

這位校尉隻是被貶職,己經是運氣很好的了。”

“在其位則謀其職,這人既然做了士兵,就該時刻牢記著保衛自己的國家,在前線奮勇殺敵。

兩國交兵,殺傷再所難免,如此婦人之仁,隻會讓己方戰友對他厭憎,敵方將士覺得他滑稽可笑。

並不會有任何人感謝他。”

“到最後,這種人就隻有一個下場——死。

而且,多半是死在自己人手上。”

“這倒不是·…上麵說,是有一次雙方交戰時,打著打著,這人靴帶冇繫緊,自己踩著了,摔了一跤,就……”“··…就被雙方殺紅了眼的士兵亂腳踩死、亂刀砍死了。”

“咳。

是啊,挺慘的。

大家同情一點,不要笑嘛。

既是在人家的碑塚裡,給他一點麵子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