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憶往昔

惜花院---宋歲寧回憶著前世往昔,她是丞相府嫡女,母親是護國公府嫡長女。

母親因生她時難產,落了病根,身體從此變得孱弱不堪。

在宋歲寧的記憶裡,母親總是緊閉門戶,臥病在床,彷彿與世隔絕一般。

她們雖為母女,卻幾乎從不見她。

在她八歲那年的初春,母親病逝。

當今皇帝忌憚外祖家手握重兵,將外祖一家派遣至遙遠的邊關鎮守封地。

她和外祖家也逐漸斷了聯絡。

在偌大的丞相府,宋歲寧並不受寵甚至可以說是舉步維艱。

她的父親丞相宋景天,曾數次當著她的麵說她是不祥之人。

在她之上有一個庶姐宋子吟,一個庶弟宋曉之,都是她父親宋景天妾室柳姨娘所出,深受父親寵愛。

宋景天多年來獨寵柳姨娘,府內中饋也是交由柳姨娘掌管。

年關盛宴,丞相府與將軍府被陛下賜婚。

宋景天顧慮她外祖家勢力,便許配庶女宋子吟給將軍府嫡子肖羿。

可那肖羿是個癡傻小兒,據說是孃胎裡便落下的毛病,此生都無痊癒的可能。

柳姨娘使出渾身解數,又是哭鬨又是上吊,終究還是未能阻止這場聯姻之事。

可憐她被宋子吟設計還不自知,心甘情願替她嫁與肖羿。

婚後一次外出祈福,竟被她意外得知,原來母親程宛容的死也另有蹊蹺。

雖然從不被母親憐愛,但那畢竟是她的生母。

更令她震驚的是,這一切都與她,尊之、敬之的長姐脫不了關係。

她怒不可遏地去質問己經成為太子妃的宋子吟。

等待她的竟是卻被扣上謀殺皇子的罪名,好巧不巧宋子吟居然胎落了…她被處以極刑。

處決前夜,月黑風高,萬籟俱寂。

宋子吟身披黑袍,緩緩踏入了陰暗潮濕的天牢。

她的步伐輕盈而詭異,手撫腹部,形如惡鬼一般。

陰森森地對她說:“宋歲寧,你不是一向自視清高嗎?

身為高貴出身的嫡女、又有傾國傾城之貌和舉世無雙的才情。

還不是被我踩在腳下!

連螻蟻都不如。”

她頓了頓接著又說道:“冇錯,你懷疑的都是我們做的,可是、晚了。

程宛容那個賤人、肖羿那個傻子,哦、還有,讓你被世人所唾棄都是我們做的!

那又怎樣?

再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外祖一家涉嫌謀反,他們比你先一步上路。

哈哈哈哈,我的皇兒他本就活不下來,有那麼多人陪葬。

值了哈哈哈哈,我離那個位置就差一步了。

可是你---宋歲寧再也看不到了,哈哈哈哈。”

“為…為什麼?”

宋歲寧被折磨得慘不忍睹,麵目全非,滿臉都是深深淺淺、縱橫交錯的血痕,猙獰可怖;牙齒也掉了一大半,手指斷了好幾根,血肉模糊;而雙腿則更是淒慘,腿骨完全碎裂,無法站立。

仔細看去,甚至連頭上都有一塊頭皮缺失。

“為什麼?

“憑什麼你是名揚全城的才女?

憑什麼你有家世顯赫的外祖?

“你明明己經跌入穀底,卑微如塵,憑什麼還能保持那副清高自傲的模樣?

我!

就是要奪走你最珍視的東西,將你踩在腳底,你…。”

宋子吟的笑聲迴盪在整個天牢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宋歲寧默默地看著宋子吟,眼神空洞,冇有絲毫反應,宛如一具行屍走肉般。

此刻,她己經心如死灰,對這個世界再無留戀。

“是誰?”

宋歲寧從回憶中猛地回過神來,雙手緊握成拳,由於太過用力,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不一會兒便掐得青紫發烏,疼痛難忍......但這身體上的苦痛遠遠比不上她心中的痛楚,那是一種刻骨銘心、深入骨髓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