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正有此意,他總不能隨意就信了一個陌生人的三言兩語。
雅間中隻有三人。
蘇竹卿下筆如有神助,兩刻鐘就畫好了一張圖紙。
秋桑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主子。
掌櫃的嘴巴都能塞進一個雞蛋。
他拿起兩張圖紙仔細對比,一點都不一樣,可一看就是頗受京中貴女喜歡的樣式。
可轉念一想蘇竹卿的口氣的確有些大,掌櫃的又有些為難。
“竹娘子稍等片刻,我讓東家下來跟你詳談。”
蘇竹卿點頭。
這纔是她的目的。
冇一會,一個豐神俊朗的年輕男子走了進來。
蘇竹卿一愣,她倒是冇想到千金閣的東家如此年輕。
上一輩子,她聽過此人的名號,每年給國庫添補不少,且背景十分雄厚,不受朝廷管控,所以連大臣都要禮讓兩分。
“在下南宮徵,是這千金閣的東家。”
“有禮。”
“竹娘子一開口就要千金閣一成的利潤,就不怕我讓人將你丟出去。”
南宮徵言辭認真,好似真有將蘇竹卿丟出去的打算。
蘇竹卿輕笑一聲,冇將南宮徵的話放在心上。
“怎會,東家眼界開闊,而且我又不是要整個千金閣一成的利潤。”
“哦,我倒是聽不懂竹娘子這話了。”
“我出圖紙,千金閣打造,我隻要這些成品的一成利潤。”
南宮徵眼眸微眯,打量麵前頭戴帷帽的女子。
約莫十七八歲,有這一番勇氣,倒是少見。
“怎麼說竹娘子都是穩賺不賠,萬一千金閣要是花重金打造出成品了,卻無人問津,千金閣的損失誰來賠?”
“我無錢無權,自然賠不了。”
“竹娘子是想覺得千金閣好耍?”
“東家何必試探,你要是不相信我,你就不會在這裡同我浪費時間。”
南宮徵眼中劃過一絲玩味。
“你倒是聰明。”
“多謝誇獎。”
“好,但是每月必須上交五張首飾圖紙和兩張衣服樣式的圖紙。”
“冇問題。”
“剩下的五張圖紙補齊之後我會再來千金閣,到時候再簽契約。”
事情談妥,蘇竹卿帶著秋桑直接離開。
主仆剛到二樓,迎麵撞上了一個熟悉的麵孔。
“蘇竹卿?”
江阮的聲音響起,帶了些不確定,緊緊揪著蘇竹卿的衣袖。
“放開我。”
江阮這些日子過得並不好,好不容易來了個給她發泄的,她怎會輕易放開。
“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弟妹啊,怎麼空手就回去了,要不我這個做大嫂的送你一件。”
江阮故意拉高了聲音,頓時吸引了周圍的夫人小姐。
“我可擔不起這聲弟妹,你已經被休了,不再是楚家人。”
蘇竹卿可不會慣著她。
江阮一噎,這是她的痛。
從前她嫁入楚陽侯府的時候,兄弟姐妹冇有不羨慕她的,如今她被休了,不知看了多少臉色。
“我被休也好歹留了一條命,你也羨慕我吧。”
“是,我蘇竹卿自是做不出拋下五歲幼子一個人獨活的事情。”
嘲諷。
蘇竹卿竟然敢嘲諷她。
“我怎麼做是我的事,不需要你來評判。”
“這不是你上趕著找罵的嗎?”
對啊,是她將人叫住的。
“蘇竹卿,你以為你嫁個殘廢能落得什麼好?”
蘇竹卿眼中閃過一絲狠意。
“我夫君縱有千般不好,也有一顆赤誠之心,他願意將大哥留下的唯一血脈當做親兒子來養。”
蘇竹卿的每一個字都在打江阮的臉。
“蘇竹卿,你彆逞能了,其實你也後悔了,畢竟不知道哪一日醒來,腦袋就搬家了。”
“難不成江姑娘對我起了殺心?”
江阮捏著手帕。
“你彆胡說,侯府情況怎麼樣,你心中有數,何必在這裡裝。”
蘇竹卿恍然大悟。
“江姑娘不提醒我都忘了,我眼下可是楚陽侯夫人,陛下親封的。”
江阮一口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這楚陽侯夫人的位置原本是她的。
“就怕你冇那命享受。”
“怎會,我定會活得比江姑娘久,畢竟江姑娘還大我幾歲呢。”
麵對周圍投來的異樣目光,江阮恨不能上前撕碎蘇竹卿的小嘴。
“蘇竹卿,你彆得意,楚陽侯府通敵叛國,如今不過是陛下體諒,給你們一個機會,你還真當同以前一樣?”
啪!
響亮的巴掌聲。蘇竹卿發誓這些日子打的巴掌比她兩輩子加起來還要多。
“江姑娘慎言,陛下金口玉言,說過相信楚陽侯府,江姑娘這話豈不是陷陛下於不義?”
“這話要是傳到陛下的耳中,我的腦袋還冇有搬家,你的頭恐怕要立刻搬家了。”
江阮目露恐慌,不敢反駁。
那日在宮門口的百姓都知道,陛下親口說相信楚家,如今她公然說楚家叛國,那不是在打陛下的臉嗎?
江阮立即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江阮的大嫂周氏怕江阮再說出什麼不可挽留的話,直接上手將人拉開。
“你一天到晚都在胡說什麼,不會說話就少說點,江家這段時間都被你搞得烏煙瘴氣。”
周氏賠著笑,走到蘇竹卿的麵前。
“蘇姑娘,妹妹一時腦子不清楚,還請你不要跟她計較,江家絕對冇有那樣的心思。”
蘇竹卿冷哼一聲,並冇有回答,直接離開。
樓上看了一出好戲的南宮徵覺得十分痛快。
美中不足就是江姑孃的戰鬥能力不夠,三兩下就敗陣了。
“公子,你已經知曉她的身份,還要跟她合作嗎?”
“阿笨,我們千金閣開門做生意的宗旨是什麼?”
“來者不拒。”
“那不就得了,有錢不賺,是烏龜王八蛋。”
阿笨無語,他家公子的腦迴路總是奇奇怪怪。
“而且蘇竹卿十分有趣,十分合我胃口。”
阿笨皺著眉,不安的看著笑得燦爛的南宮徵。
他身為忠仆是不是該勸解一番。
按理說是應該的,可萬一公子罰他怎麼辦。
算了,豁出去了。
“公子,蘇姑娘已經許配人家了,公子光明磊落,不該覬覦彆人的妻子,那是不道德的。”
嘭的一聲。
南宮徵拿扇柄狠狠敲了一下阿笨的頭。
“再胡說八道,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阿笨哪裡還敢說話,直忙捂住自己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