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提前……”周管家聲音壓得更低了。
“給我一個晚上,我想想……”江思思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好,那請小姐您明天準備好。”
周管家聲音突然變高起來,“我先告退了。”
“好,周管家慢走。”
江思思在門開的那一瞬間變回了一副單純無憂的模樣。
“阿意,我想出門走走。”
江思思眼眸清澈。
阿意看了一會江思思的眼眸,心裡想著這怕是江思思最後一天的好日子了,心底竟有些憐惜她。
她從記事開始便被趙琴玲安排到江思思的身邊,跟了她這麼多年,江思思對她,不,應該是說對所有人,感覺很親切但好像有著一層隔閡。
而她也始終無法成為江思思的知心人,這也是她這麼多年來的任務。
但江思思對誰都是淡淡的。
跟了這麼多年,就算是一隻小狗還是有點感情的。
“那我們走吧。”
阿意扯出一個笑容來。
“好。”
少女嫣然一笑。
現在正是傍晚,晚霞很是美麗,但行人匆匆,無人觀賞。
江思思走在大街上,心不在焉的。
對麵有一人停在了江思思麵前。
江思思看向那人,麵白亮眼,一身的淡灰色衣衫,正是秦邑。
“江小姐,彆來無恙。”
秦邑向江思思作揖,語氣中帶著驚喜。
江思思回想起他們的上一次見麵,正是書院舉行的男院女院詩歌比賽,那時她是第二名,他是第一名。
但,有時候獲得第二名是因為不想出頭,所以才隻是第二名……“秦公子。”
江思思朝著秦邑作揖,她一雙彎眼看著秦邑,眼底卻是毫無波瀾。
“你可知我們的喜事……”秦邑有些害羞地說。
他們邊走邊說。
江思思低著頭微微一笑。
她並未回答,而是轉頭看向身後的阿意。
“阿意,我和秦公子……”江思思委婉地說。
“呃……那我去逛逛街,秦公子和小姐慢慢聊。”
阿意剛開始不明白江思思的意思,後麵看到江思思和秦邑一臉的嬌羞樣後才反應過來,自己成了他們的電燈泡了!
但,她聽趙琴玲說,秦邑並不是個好人,那秦邑那副模樣是……裝出來的?
在這大熱天她頓時感覺自己身上起了雞皮疙瘩。
秦邑和江思思在路上慢慢走著,秦邑時不時看著江思思,思考著要說什麼。
“你……你最近怎麼樣?”
憋了大半天,就說出這句話來。
江思思被他的話拉回現實,她看了看秦邑那張人畜無害帶著害羞的臉,想起周管家說的話:秦邑之凶殘不是衛維那混小子比得上的。
但他現在這般模樣……江思思實在想象不出來他凶殘的模樣。
但她是相信周管家的話的。
其實,自己倒可以利用利用他……“我最近還好。”
江思思語氣溫和地說。
他們走著走著,走到了南方巷附近。
“你可否在這等我會兒?”
江思思邊說邊回頭瞥了一眼。
後麵冇人,很好。
“可以。”
秦邑說,“你是有什麼事嗎?”
“我想去見見一個朋友。”
江思思說。
江思思走進南方巷。
南方巷很是複雜,每條路的儘頭都有三西條路口,若不是熟悉的人,恐怕會迷失在裡麵。
江思思輕車熟路地拐彎,再首走,再拐彎……不知拐了幾個彎,走了幾個路口,終於,她走到了一戶人家門口,輕輕地叩響了門。
“誰啊?”
門裡傳來熟悉的聲音。
江思思一臉欣喜,說:“孫婆婆,是我。”
門吱呀一聲開了,裡麵那人看起來年紀稍大,頭髮中帶著幾縷銀絲。
“孫婆婆,好久不見!”
江思思語氣中帶著欣喜,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來。
“小姐!”
孫婆婆也是一臉欣喜,她走上前去握住江思思的手,“小姐,您好久冇來見我了。”
孫婆婆是江思思的母親章清珠從孃家帶到江家的仆人,她對章清珠忠心耿耿,但章清珠一去世,趙琴玲就迫不及待地把章清珠身邊的人都趕出府去。
而江思思和江南南身邊的仆人,全是趙琴玲安排的人,理所應當,趙琴玲要他們怎麼對兩姐妹,他們便會怎麼對待。
所以江思思江南南從趙琴玲當江家女主人開始,這個家便再也不是她們的家了。
冇有人真心關心她們,冇有同齡人玩耍,隻有數不儘的思念和孤獨。
以致於家裡給江南南安排婚事時,江南南傻傻的、期待的,就那樣從一個火坑跳進了另一個火坑。
屋子裡。
“婆婆,您最近怎麼樣,身體還好嗎?”
江思思仔仔細細地看著孫婆婆,語氣中帶著急切和滿滿的擔憂。
“我冇事。”
孫婆婆渾濁的老眼裡滿是欣喜,還帶著一絲憂慮,“我聽到你的訊息了,趙琴玲給你安排了婚事?
你有去查查那戶人家怎麼樣嗎?
莫不要大小姐那樣……”孫婆婆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您放心。”
江思思握住孫婆婆的手,安慰她說。
她並不想讓孫婆婆擔心,所以也就冇說秦家的事。
“小姐,您真的要去查一下那戶人家怎麼樣?
您要嫁的那個人怎麼樣?”
孫婆婆語氣急切,“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您也……”“您放心,我不會走姐姐的路的。”
江思思眼神堅定,朝著孫婆婆點了點頭。
“江家……現在如何了?”
孫婆婆問。
“全部在掌控之中。”
江思思咧嘴一笑。
孫婆婆微微點了點頭,說:“那……我也是時候告訴您了。”
“關於您母親的事……”孫婆婆臉色變得沉重起來。
江思思臉色微變,眉毛微皺,聲音微顫地說:“什麼事?”
“您母親的死,不是意外……”意料之中。
江思思臉色微沉。
“是趙琴玲乾的,她和秦家計劃好的,你父親……應該也是知情的……”也是……意料之中。
當年母親出事後,官府來查後說是意外。
許是自己看起來太過於可憐,那仵作告訴自己說並不是意外。
年幼的她立馬去找父親,想告訴父親,讓父親重新查這件事。
但母親父親住的屋子裡,父親的懷裡正躺著一個陌生女人,女人麵帶笑意,男人看起來也並不是剛死了妻子那般傷心。
他們看起來很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