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無數道瘦削的身影互相依偎著,用樹枝和茅草搭建起一個個簡陋的帳篷,充當臨時住所。
但他們那肉眼可見的蒼白和虛弱,讓好不容易趕來的彌彥等人心生絕望。
冇有他們想象中的食物救濟,也冇有他們想象中的美好未來。
隻是令人驚疑的是,在零散的幾個帳篷中,升起了一股股炊煙,伴隨著空氣中飄散的特殊香氣,逐漸引起了不少難民的目光。
“好香,好濃的肉香啊!”
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用力嗅去,臉上浮現一抹陶醉的神情,同時不自覺舔了下嘴角,目光中滿是貪婪。
而他身旁的一位老人,嗅了幾下,等到他嗅到香氣中包裹的一絲腥臭時,嘴唇猛然抖了幾下,看向帳篷的雙目滿是駭然。
嘔!
周圍一些人這才後知後覺,跪在地上用力嘔吐起來,劇烈的嘔吐反應,甚至連胃酸也倒了出來。
現實往往最真實,也最殘酷。
“彌,彌彥,我們該怎麼辦?”
一旁的小南虛弱的拉扯下彌彥的衣角,仰起蒼白的小臉,心神慌亂的詢問道。
另一旁的長門聞言,也扭頭望來。
此刻對未來頗為無助的兩人都將彌彥當做了主心骨。
“我,我們........” 彌彥身軀微微顫抖著,竭力想要平靜下去,卻感覺體內的力氣被全部掏空,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空洞。
這裡真的是雨之國的都城嗎?
為什麼對國內的難民的慘狀視而不見?
又為何會要發生這該死的戰爭?
這些彌彥都不清楚,但他知道,要是這麼持續下去,或許某一刻他們真要在不久的將來餓死或者凍死了。
哢哢!
嘎吱!!
就在彌彥幾人處於驚愕和絕望之時,一直緊閉著的鋼鐵城門突然傳出一陣刺耳的聲響。
已經生鏽了的轉輪緩緩轉動,大門從中間裂開,並逐漸向兩側擴大。
城門打開了!
興許是很久不曾看見希望了。
隨著城門打開,都城外的難民群驟然傳出一陣騷動,人們投來一束束希冀的目光,腳步也不由自主的向著城門方向跑去。
生怕一個落後,就被前邊的傢夥給擠占了位置。
就算是已經餓的筋疲力儘的老人和幼童,也爭先恐後的奔去,就好像看到了美味的食物,眼冒綠光,嘴角猙獰。
跑在最前麵的幾人,此時已經踏上了浮橋上。
還冇等他興奮幾秒,隻見一抹寒光從遠處爆射而來,精準的命中了他的額頭,繼而利索的貫穿了顱骨,牢牢釘死在地麵上。
噗!
他死了,嘴角揚起的笑意瞬間凝固在臉上,額頭上綻放出一朵刺目的血花,渾濁的鮮血夾雜著白色液體,緩緩順著浮橋流入河中。
這驚悚的一幕,瞬間讓後麵奔湧的難民群停住了腳步,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目光驚懼的看向前方,小腿直打著哆嗦。
三名忍者,而且還是雨隱村的忍者。
隻見剛剛還空無一物的浮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三道頭戴鬥笠的身影。
身上都穿著統一的製式服裝,小腿纏著一圈圈繃帶,額頭上是象征著雨隱村的護額,目光銳利猶如利刃。
這幾人正是雨隱村的一支小隊,此次前來都城也正是為了完成任務。
因為忍者的出現,又或是剛剛難民死亡的慘狀,讓現場的氣氛變得十分凝重,本來趕至橋邊的難民們也發生了騷亂。
這時,察覺到眼前的亂象,中間的疤臉忍者向前踏出一步,一股查克拉能量由丹田來到嗓子眼,提聲高喊道:“咳咳,大家肅靜!”
加持了查克拉,聲音立刻蓋過了難民中的些許騷亂雜音,順勢也吸引了眾人投來的目光。
疤臉忍者見狀微微頷首,隨即開口高呼道:“諸位,你們本來都是我雨之國的民眾,但卻在這次戰爭中家破人亡,飽受流離失所,妻離子散的苦難。”
“而這些苦難都是因為國家的軟弱和上任雨隱村首領的不作為,才造就的此番惡果。”
此話一出,頓時引的人群中接連傳出迴應,眾人彷彿被這番話激起了戰爭以來的痛苦回憶。
不少人在人群中揮舞著拳頭,發泄著內心積攢的怨恨和憤慨。
注意到眾人激動的情緒,疤臉忍者微微揚起一抹笑意,知道眼下的機會到了,當即情緒激動的振臂呼喊:“但是,值此國內混亂,名不聊生之際,山椒魚半藏大人挺身而出,毅然擔任起雨隱村首領,希望能帶領諸位趕走侵略者,還大家一個和平的家園。”
“因此,半藏大人特意命我等前來,救濟大家,同時也希望國內有誌之士能加入雨隱村,共同幫助半藏大人完成這個心願。”
說罷,疤臉忍者向身後兩人使了下眼色,當即從腰間抽出一份卷軸。
伴隨著一陣白煙過後,裝滿了粗餅和窩頭的籮筐出現在眼前。
“糧食,我聞到香味了!”
“這些真的都是給我們的嗎?”
“半藏大人萬歲!
半藏大人萬歲!”
看著**裸放置在橋上的糧食,難民群中響起此起彼伏的嘈雜聲,與之而來的則是一聲聲強有力的高呼。
就連彌彥和小南三人,也在食物麵前選擇了從心,一邊大口大口的吃著美味的粗餅和窩頭,一邊口齒不清的呼喊著山椒魚半藏的名字。
“嗬嗬,這就是山椒魚半藏初登首領的舉措嗎?
不僅能夠收下國內民眾之心,還能藉此收攬一批炮灰,削弱雨之國大名的影響力。”
“倒是不差!”
隔著難民群不遠處,清司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挑了挑眉,目光中多了一絲意外和戲謔。
冇想到自己今番悄然回城,竟然還能看到這齣好戲。
他的衣著和形象與難民大相徑庭,之所以到現在也冇有引得旁人注意,便是憑藉著幽潭潛行的能力和血港鬼影的天賦。
隻要身處水環境中,就會大幅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尋常的感知能力,根本不會察覺分毫。
在將帶來的糧食送出大半後,疤臉忍者再次沖人群大喊道:“這次的救濟到此為止,但凡十八歲以上的成年男性,都可以來我這裡報名,加入雨隱村,每天都管飯。”
聽到每天都管飯的字樣後,難民群中驟然爆發出震天的響動。
對這群每日都遊走在死亡邊緣的難民來說,對他們最有吸引力的不是什麼夢想啊,理想啊。
而是每天管飯這個十分簡單的報酬。
冇有真正經曆過饑餓,根本難以想象那種每日食不果腹,餓到隻能喝水充饑,吃土下肚的感覺,絕對會把人逼瘋的。
但有人興奮,就會有人失落乃至絕望。
人群中的彌彥緊咬著嘴唇,看著絕大多數的成年男子都一窩蜂的湧上去報名,心中不由感到極度的不甘。
頓頓飽和一頓飽的道理,他還是清楚的。
但他們三人中,他隻有七歲,而小南和長門更小,才四五歲。
根本不夠疤臉忍者報名的條件,就算是去報名,人家也不會要的。
畢竟,山椒魚半藏這次招募的雖然是一群炮灰,但炮灰和炮灰之間也是有差彆的,招募成年人在關鍵時候還能派上用場。
而招募些小孩子有什麼用,難道是為了做慈善嘛。
“你想像今日這樣吃飽飯嗎?”
突然,彌彥隻覺得眼前一黑,抬頭望去,一道穿著黑色雨衣的俊朗少年出現在眼前,接著,耳邊便傳來一道溫和的聲音。
“我當然.....”下意識,彌彥就要開口迴應,但下一刻,他的瞳孔陡然緊縮,目光驚詫的看向清司周邊,忍不住吞嚥著口水。
隻見上空不斷落下的雨滴,在清司周邊卻詭異的消失不見。
就彷彿是在上方支起了一個透明雨傘,使得彙聚的雨水很自然的順著四周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