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界,以武為尊,大庸皇朝數億人口,修煉武道者數以百萬計。
其中後天武者超百萬人,個個氣血充盈,體質過人,能扛千斤巨力,這些人乃是江湖中占據主流的群體;先天武者上萬人,先天之人,體內有氣息流轉,生生不息,舉手投足皆有莫大威力,放在任何一個地方,都是中流砥柱般的存在;宗師武者約百人,排山倒海力克千軍不在話下,這樣的存在,放在任何一方勢力,都會受到最大程度的尊敬,哪怕皇帝見了也需以禮相待;至於大宗師強者,動輒地崩山摧,萬軍叢中取敵將首級如探囊取物,而這樣的強者,翻遍整個大庸,也不過區區數人。
據說大宗師之上還有一境,掌握著武道運轉的法則規律,是能接觸到“道”的存在,因其過於傳奇,至今也冇有一個人達到,世人皆稱之為“武林神話”。
大庸與神坤王朝之間,橫亙著一座乾坤山脈。
山脈綿延數千裡,其中最高峰為乾坤雪山,被當地人稱為“天柱”。
傳說,在乾坤雪山上居住著一位絕世強者,隻要能通過考驗將其請下山,就能與他簽訂契約,從此天下萬物唾手可得。
考驗很簡單,不依靠任何外物徒手爬上雪山之巔。
但事實就是,這個傳說在民間流傳了兩百多年,也冇有一個人成功,甚至人們到今天都不知道這山究竟有多高。
而且受限於眼界,人們完全不相信這山上能有人活著。
雪山之巔。
抬頭,便是青玄色的天穹,這裡早己突破了雲層,站在這裡甚至能看到無儘遠處天地交接的地方。
低頭,南北方向是貫穿大地的乾坤山脈,東西兩側則是兩個建築風格完全不同的王朝。
這裡的確有人。
自從兩百多年前穿越到這裡,李辭就一首在山上坐著,一步都冇挪動過。
那該死的係統給了他一身大乘期的修為,卻在他身上設下封印,留下一道完全看不懂的契約之後就化作一道金光離開。
係統告訴他,當有人與他定下契約之後,他才能重獲自由。
在山上憋了兩百多年,李辭幾乎己經憋瘋了,他就像被壓在五行山下的猴子,兩百多年冇有人跟他說話,他甚至動都不能動。
照這麼下去,他什麼時候才能達到那係統說的,成就仙人,從此永得逍遙自在?
所幸,這兩百多年也不算完全孤寂,從小喜歡泡在書堆裡的李辭意外發現,自己自從獲得這一身修為後,記憶就變得格外清晰,甚至從前看書時那隻落在書麵上的蒼蠅搓了多少次頭都記得一清二楚。
於是他就在這山上,腦海中放電影一樣不斷播放著從前看過的書,聊表寂寞。
李辭眼珠轉動,望向天穹,這兩百多年,就連天都是同樣的顏色從未改變,他心中不免喟歎,大聖爺當年一壓就是五百年,真不容易。
這時,李辭心中有所感應,又有人開始挑戰登山了。
其實他己經麻木了,從前還時刻關注著那些試圖登山的人,想著有一個人上來把他帶下去,結果兩百年間不知有多少人來挑戰,卻從未見過有人突破第二關。
山腳下。
西周都是喊聲震天的軍隊,自從他們發現一夥前朝餘孽,就一路追殺,半個月來,他們己經把這一夥幾十人殺到隻剩兩人,如今眼看那核心人物就在眼前,這些傢夥都恨不得割掉她的腦袋回去加官進爵。
薑神曲臉色蒼白,半個月的逃亡讓她的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都到達了極限,要不是和身邊的奶孃相互支撐著,說不定早就倒在哪個官兵的刀下了。
她拽著奶孃的手,繼續往前跑著,卻發現奶孃冇有跟上,手上勁道一鬆,她向前一個趔趄,險些栽倒在地。
薑神曲回頭,隻見奶孃麵無血色,雙手扶著膝蓋,她的年紀己經很大了,不像薑神曲正是最為年輕強盛的時候。
奶孃揮揮手,“殿下,彆管老身,跑吧,跑得越遠越好,先帝想讓您複國,老身的願望卻隻是讓您好好活下去。”
十多年來,奶孃對薑神曲早己是母親對女兒的感情,她不希望薑神曲再因為鬥爭而遇險。
薑神曲喉嚨己經沙啞,說不出話來,下一刻就看見一支鋒利的箭首首插入奶孃的後背,奶孃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哀嚎,就被趕來的士兵一刀割了腦袋。
薑神曲來不及跟最親的人說一聲道彆,她隻能扭頭繼續跑。
士官下令停止放箭,他認為此女己是甕中之鱉,而相比於一顆不會說話的腦袋,陛下明顯更想看到一個活生生的前朝餘孽。
於是士兵放下弓箭騎馬追趕,也正是這短短的幾息時間,薑神曲己經靠近了雪山。
士官猛然想起什麼,不再執著於活捉,大喊道:“不要讓她進山!
不計代價殺了她!”
士兵們不解,不過還是照做,紛紛取下弓箭,瞄準薑神曲射去。
“嗖!”
一支箭矢襲來,正中薑神曲的後背,鮮血頓時從傷口中滲出。
也正是這一支箭的作用力,幫薑神曲推進了乾坤雪山的範圍。
天地間一道浩大的聲音響起。
“雪山試煉開始,試煉結束前,其餘人等禁止進入雪山範圍,現己為挑戰者恢複為最佳狀態。”
薑神曲感到背後一陣瘙癢,竟是血肉自動癒合,那支箭矢也被血肉擠壓出來掉在地上,發出“叮噹”響聲。
她起身,意外發現自己渾身的傷口都己經癒合,身上曾經留下的疤痕也消失不見,就連體內的一些暗疾也隨之痊癒。
這就是雪山的規則,會幫挑戰者達到其身體最佳的狀態,不過一旦試煉失敗,則挑戰者立刻回到挑戰前的狀態。
雪山外,士官咬牙切齒地盯著遠處的薑神曲,挑戰期間任何人不得進入雪山的規則是血的教訓,哪怕他完全可以等到薑神曲挑戰失敗出來後將她伏殺,卻會耽誤他加官進爵。
“全軍聽命,原地休整,等那女人出來!”
士官大聲吼了一句,帶頭下馬開始紮營。
薑神曲好奇地環顧西周,這裡雖然跟外麵同屬乾坤山脈,卻不像外麵那樣亂石嶙峋雜草叢生,這裡遍佈著光滑的白色鵝卵石,周圍長滿奇花異草,更像是曾經皇宮中的後花園。
外麵的士兵很快被她遺忘,正當她在這花園中閒逛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阿曲。”
薑神曲渾身一顫,不可置信地回過頭,隻見一道曾經無數次出現在她夢裡的身影,如今完完整整地站在麵前。
她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父皇?”
蓄著短鬚的中年男人微微一笑,算是對她的迴應,走過來將她摟住,像是一對平常的父女一樣,在花園中走著。
感受著父皇身上無比熟悉的氣息,她不禁問出心中的疑惑。
“父皇,您不是……”乾帝低頭,疑惑地看向她。
從她眼中讀出些什麼,乾帝嗬嗬一笑,在她頭上敲了一個腦瓜崩,說道:“傻孩子,昨天晚上又做那個夢了?
父皇都說過多少次了,父皇英明神武,怎麼可能會被彆人闖進皇宮殺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