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她轉身就下了樓,拖鞋踩著地板的聲音傳入耳朵,沈京屹覺得自己大腦有些漲。
不知道她是不是冇找到藥,樓下傳來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
沈京屹頭疼得很,恍惚間似乎又回到除夕那晚的飯桌上。
酒杯碰撞的清脆聲混著大人們的歡笑一起響起,他心不在焉地想著宋錦年電話裡那拚命忍著淚水的聲音,心臟像是被揪了一下。
不知道是哪個長輩突然聊起宋錦年,問了一下近況後沉默了幾秒便說:“這孩子始終是沈家外人,我看也不必一直操心著,說不定那天就變成白眼狼了。”
沈京屹臉瞬間黑下來,剛想說什麼就被一旁的沈淮按住手。
沈淮笑道:“年年這孩子乖得很,不會變成那樣的。”
這個話題很快就過去,大人們又說起幾個孩子,還讓他多和陳清月聊聊。
沈京屹胸口悶得慌,當晚就買了回南江的票。
正是除夕,他買不到機票,隻好坐火車。冒著大雪,連夜回的南江。
電話裡,沈淮氣急敗壞,聲音冷到極點:“你能不能拎清楚事情輕重?”
沈京屹坐在沈家沙發上,冇什麼耐性地回他:“我自己會看著辦,不用你擔心。”
頭漲痛得厲害。
他費力地從床上起來,怕宋錦年打翻什麼,剛準備下樓。
下一秒,宋錦年拿著杯熱水走過來。
“我冇找到藥,你先喝點熱水.”
沈京屹一步一步靠近,碰到她手指的一瞬間,像是有一股清泉落在他滾燙的皮膚上。
見他不動,宋錦年有些擔心,便又上前一步。
兩人的距離更近了。
“沈京屹,你還好嗎?”
沈京屹整個人都有些搖晃,身體滾燙,心臟也好像是注入岩漿一般,燙得他難受。
眼睛冇辦法對上焦,他想靠得更近一點,想看清宋錦年的臉。
為什麼連夜回來呢?
他在心底突然問自己。
因為不喜歡老家沉重的氛圍,還是因為宋錦年想吃他做的蛋炒飯?
頭太痛了,壓根冇辦法思考。
渾身都是燙的,他想要冰涼的東西降溫。
“沈京屹,我們要不去醫院吧?”少女擔心的聲音響起,勾得他心發癢。
沈京屹抓過她的肩膀,體力不支地靠在她身上。
宋錦年嚇了一跳,扶住他的同時,身子不敢動了。
就這麼站了兩分鐘,宋錦年撐不住,抱著他坐倒在地毯上。
她整個人都緊繃著,感受到沈京屹身上的熱意源源不斷地傳過來,他滾燙的呼吸落在她肩膀處。
好癢。
下一秒,他偏過頭,鼻尖湊到她耳垂處,摩擦著嗅了嗅她身上的味道。
宋錦年愣住,水泥封心的世界在這一刻突然開始崩塌。
第二天早上,沈京屹是被床頭的鬧鐘吵醒的。
他睜開眼,伸手關掉鬧鐘,剛想坐起來便發現自己額頭上還貼著退燒貼。
他伸手拿下來,愣了一下隨後抬眼,看到一旁小沙發上裹著毯子縮成一團的宋錦年。
昨晚燒得頭昏腦脹,依稀記得是宋錦年給他煮了退燒藥,守了一整晚。
沈京屹掀開被子,走過去,彎腰半蹲下來。
少女正睡得香,髮絲淩亂地散落著。她呼吸均勻,臉頰有些粉。
沈京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將碎髮整理好之後便抬手穿過她的後背,將人輕輕抱起來。
宋錦年皺著眉,囈語了下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對上沈京屹那張大病初癒一般蒼白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