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是為了嫁出去,而是不必嫁出去

鐘夫人不會想到,竟然招來這樣一個大佛。

不,是惡佛。

慕家太子爺名聲在外,身後站著慕家和陸家兩座大山。

病房裡,鐘巍的嚎叫,也低了幾分。

“公……公了怎麼說?私了又怎麼說?”鐘夫人嚥著唾沫問。

柏韜晃了晃手上的東西,一本正經,“公了就是我把證據上交警局,這邊是故意傷害還是正當防衛,都由警方定奪。隻是鐘公子的警局N日遊,怕是免不了;至於私了,鐘夫人和鐘公子,給慕夫人和喬小姐誠摯道歉,乞求原諒,以後見著繞路走。”

喬桑寧忽然意識到一件事。

柏韜來得如此及時,應該是得了慕織弦授意。他雖未露麵,但已然表明態度。再聯想到在車上時,這老闆助理劈裡啪啦發的資訊,多半是交代這件事。

走一步看一百步,這是慕織弦。

如此一來,算她欠他一個人情。

好頭疼!

蘇曼挺胸,趾高氣揚,果然背靠大樹好乘涼。

柏韜也配合她,轉而對她說:“慕夫人,我家老闆有兩句話讓我轉告您,您的電話打晚了,早該第一時間就告知他。他從小就和三叔親,慕三爺雖然不在了,但您仍代表慕家的臉麵。不是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欺負的。”

蘇曼眨眨眼睛,她冇給慕織弦打過電話,借她倆膽子也不敢。

但柏特助這話,敲打效果直接拉滿啊,太特孃的帥了。

“阿弦有心了,改天我請他喝茶。”

飆演技,蘇曼也曾是十八線小明星,直接扯虎皮了。

喬桑寧不可思議地瞟了一眼柏韜,撐腰撐到了這個份上?

這番話,前因後果交代了,仇恨值都拉到了慕織弦身上。鐘家人就算心有不滿,也隻能忍著了。

果然,此刻的鐘夫人猶如在火上炙烤。

但旁支是慣會在夾縫裡生存的,她擠出微笑,“慕先生自然不會錯的,這裡多半有誤會,我也是愛子心切,纔會豬油蒙了心。慕夫人、喬小姐,對不住了。”

柏韜抬手,濃眉大眼裡正氣凜然,“誰做的事,誰承擔。道歉還需鐘公子,下次也好長個記性。”

鐘夫人咬著牙,走進病房,把自個兒子攙扶了出來。

鐘巍低著頭,咬牙切齒說了賠不是的話。

事已至此,喬桑寧也不糾結,謝過柏特助後和蘇曼離開。

醫院的停車場,柏韜拉開車門,“夫人,我送您回去。”

能坐柏特助的車,那是蘇曼的榮耀,可眼下,她女兒?

喬桑寧道:“今天的事,當個教訓,以後我的戀愛和婚事,你都不要操心了。”

這麼一說,蘇曼吸了吸鼻子,委屈上了心頭。“我這是為了誰?我頂著重病為你張羅,咱不蒸饅頭爭口氣。你這顏值這身段,帝京哪個千金比得過?不趁著年輕漂亮嫁個好去處,還等著人老珠黃嗎?”

喬桑寧隻覺得悲哀,漂亮就是出來賣的資本嗎?賣完了自己又賣女兒!

她忍不住諷刺,也說給旁邊的人聽,“我這些年的努力,不是為了嫁出去,而恰恰是不必嫁出去。”

柏韜目光瞟向另一邊,無聲讚美,有骨氣。

“喬桑寧,你出息了!難道你讀了那麼多年書,就為了和你爸一樣,耕地種田?”

喬桑寧和蘇曼話不投機半句多。她把母親塞進車後座,“柏特助,拜托了。”

車子開走,耳邊終於清靜了。

獨自一人沿著馬路走了一小段距離,後麵響起車子鳴笛。

不用想,正主到了。

這次她冇心裡掙紮,直接坐到副駕駛。

慕織弦踩下油門,飛奔起來。

“今天,我媽欠三哥一個人情,我以後會還。”

這話說得很彆扭,換了以前,她一定給他個大大的擁抱,理直氣壯給他發福利,比如今晚姿勢由他決定。

現在,一條無形的楚河漢街,隔在他們中間。

慕織弦勾起唇角,冇有喬桑寧,我管蘇曼死活?嗯,也會管,但不至於做到這樣滴水不漏的份上。

不過,糾結這件事實在無聊。

“回公館。”

思索五秒鐘,喬桑寧說:“三哥,天下冇有不透風的牆,我不想走到無可挽回的那一步。”

慕織弦卻想著,就算真曝光了,他也總能護住她。

車子漫步目的在街上跑,忽聽得“咕嚕”一聲叫。

喬桑寧很不好意思,摸摸小腹。“我一天冇吃東西了。”

“走吧,去吃飯,先餵飽你再說。”

一抹紅暈爬到了喬桑寧耳畔。她以前撒嬌時,他總打趣她,“還冇餵飽你?”

終是不合時宜了。

慕織弦選了一家衚衕裡的私房菜,環境很安靜,不被打擾。點的都是喬桑寧愛吃的。

“我一會回去,你有事就去忙吧。”

煙還剩了一半,被慕織弦撚滅在菸灰缸,又來安排他。“不差這一時半會兒。”

話說完,手機鈴聲響起。

喬桑寧移眼偷看,是唐韞。

慕織弦好看的手指在螢幕上一滑,接起。

“喂,阿弦,忙嗎?”唐韞的聲音歡心雀躍。

“你說。”

“藝術展也參加了,媒體也報道了,結下來就是畫作拍賣的事,能和你約個時間聊聊嗎?我有一些新想法,想聽聽你的意見。”

還說不忙,未婚妻找上來了。喬桑寧心裡吐槽。

慕織弦說了句,“明天吧”。

車子停在了霄雲公館地下車庫,慕織弦側頭,難得心平氣和地說:“喬喬,我們談一談。”

兩個人一前一後上了電梯,去了頂層。

客廳裡,相對而坐,靜默無言。慕織弦又點燃一根菸。

柏特特助的電話,適時打了進來。

“人送回去了?冇問什麼吧?”慕織弦起身去落地窗前接。

電話那頭柏韜回覆:“慕夫人很聰明,除了感謝,什麼都冇說。”

吐了個菸圈,慕織弦望著腳下,“好,你得空查查這個鐘巍,看看有冇有什麼光輝曆史,咱們幫著宣傳一下。”

電話那頭,柏韜一愣,老闆顯然冇想就此翻篇啊。

鐘巍這小子觸了老闆逆鱗,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收到。”

停頓一瞬,柏韜補充:“喬小姐說,她自己這些年的努力,不是為了嫁出去,恰恰是不必嫁出去。”

慕織弦明白,這話是說給誰聽的。

其實她的性格,從他見她第一麵時就知道。

掛了電話,慕織弦坐回沙發,柔聲問她,“喬喬,一定要分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