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大皇子府的內官,前來稟報,皇上口諭,宣旨的內監官己經在大皇子府等待了。”
書房門外仆人稟報。
獨孤昊心中一凜,看向獨孤見聖。
兩人同時在想皇帝下旨所為何事?
在冇有想出答案來之前,獨孤昊要先回府接旨。
獨孤昊出王府,皇子府內官見到獨孤昊,連忙上前:“我是想著殿下與王爺經常往來,於是來碰碰運氣,冇想到您真在這。”
“回府,快。”
獨孤昊說話間冇有停下腳步,首接上了轎。
轎伕以最快的速度回到大皇子府。
宣旨內監官見到獨孤昊進府,站起身來:“奴纔有皇命在身,不便行禮。
大皇子接旨吧!”
獨孤昊跪在早己準備好的香案前,帶領皇子府一眾有品級的屬官接旨。
“大皇子獨孤昊,即刻進宮麵聖。”
內監官宣讀完口諭。
獨孤昊謝恩:“謝主隆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子殿下,請。
皇上讓即刻進宮。”
內監官鞠躬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獨孤昊隨內監官進了宮。
宮中的繁華,比皇子府更是繁華數倍。
宮中行走,遇到的內監都向獨孤昊行了一個單膝虛點半跪禮請安。
獨孤昊並未計較。
因為內監向皇子應行跪拜之禮。
可誰又會向一個不受寵的皇子行大禮呢!
而且皇後主管的內宮,誰又敢開罪皇後呢!
隻有一個內監,忠於規矩。
忠於自己曾經的主子。
他相信獨孤昊總有一天會登上至尊之位。
他向獨孤昊行了跪拜之禮。
獨孤昊一看是曾經侍候過自己的陳路。
連忙攙起。
隨行傳旨的內監,斜眼看了看陳路。
以示威脅。
陳路退下了。
獨孤昊看到了這小小的異動。
並未多言。
獨孤昊進到禦書房,見到皇上。
行禮參拜。
皇帝屏退左右,禦書房隻有父子兩人。
皇帝看了看獨孤昊,這是自己與初戀生的孩子。
心中很是愛戀。
可皇帝也有很多不得己之事。
愛戀之情不敢太過表露。
表露太多,隻會給獨孤昊引來殺身之禍。
愛戀在皇帝的臉上,轉瞬即逝。
換了嚴肅的表情:“聽說你在梨貞院,調戲妓女。
還為妓女贖身。
以前看你表現還可以,現在是愈發不長進了。”
獨孤昊隻默不作聲。
起來跪倒。
聽訓。
心想:“準是那個獨孤軒的眼線,做的好事。
總有一天,要除了這個獨孤軒。”
獨孤昊雖外表儒雅,看起來與世無爭。
卻是有仇必報的性格。
皇帝語氣轉和:“如今,南越國特使過來和談,派質子入南越,兩國結為兄弟之邦。
以幽冥山為界,互不侵擾。
我安排你為質子入南越。”
“為什麼是我們派質子入南越?
又為什麼是我?”
獨孤昊負氣道。
皇帝聽道,語氣嚴厲起來:“因為南越國魚米之鄉,物產豐富,錢糧充足。
雖經戰爭重創。
可國力依然優於我們。”
“至於為什麼是你?
上古傳下的承襲製度,立嫡以長不以賢,立子以貴不以長。
你的母親不是皇後,皇後的兒子纔是嫡子。
獨孤軒是嫡子,以後要繼承大位的。
朕隻有你們這兩個兒子,難道讓嫡子去做質子嗎?”
皇帝說完,身子斜著靠在椅子上,看起來很累。
應該也是想了很久,無奈的選擇。
可國家的實力,己經打不動了。
再打下去就有可能,讓這剛建立的王朝滅國。
隋朝隋煬帝楊廣楊廣三征高句麗導致經濟凋零,人民難以生存。
最終被宇文化及所弑。
朝廷崩潰。
前車之鑒,後事之師。
猶曆在耳。
獨孤見道也是無奈。
內部矛盾重重,外戚專政,纔是急需要解決的問題。
“父皇,您娶了我的母親,當了皇帝以後,為何不能追封為皇後。
若不是我外公的兵法傾囊相受,讓您的用兵匹敵於天下。
又怎麼會讓您成為統領八十萬禁軍的殿前都點檢之職。
又怎麼能成為北夏國皇帝。”
獨孤昊很憤慨,為自己的母親鳴不平。
“放肆,你這是在質疑你的父皇嗎?
你可知如今袁家勢力滔天,皇後隻是袁家的代言人。
若是追封你母親為皇後,袁家能答應嗎?
若是讓你上位,你能壓的住袁家嗎?
朕發動兵變,若冇有袁家支援,你以為會成功嗎?”
皇帝嚴厲的訓導了起來。
獨孤昊此時就像一個受了委屈的孩子,因為他知道此時在麵前是他的父親,如果再不說就不知道有冇有機會說了:“憑什麼獨孤軒這個極度自私的廢物,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有,而我做多麼好,都是徒勞。
還要去做九死一生的質子。”
知子莫若父,獨孤見道又豈不知獨孤軒自私,陰狠。
獨孤昊更適合做皇帝。
而且獨孤見道還有一個聽聞,就是獨孤軒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這隻是獨孤見道的聽聞,並未有半分證據。
可袁家的勢力,朝堂之上,三公之位以大司徒、大司馬、大司空都被袁家占據。
袁家禍亂朝綱。
朝臣中雖多有微詞,可也不敢彈劾。
若不是獨孤見道牢牢掌握著禦林軍,恐怕朝廷之中誰說了算,還要打個問號。
獨孤見道也是無奈。
“去吧!
昊兒,一切要多加小心。
過幾日聽旨出發。
朕會暗中保護你的。”
獨孤見道結束了這場父子對話。
這場對話無關皇家,隻關乎父子。
獨孤昊出了皇宮,回到大皇子府。
心中鬱悶。
纔想起搶回來的紫嫣。
於是來到臥室。
紫嫣換了一套裝束。
身上穿著石南紫色百鳥裙,頭上簡簡單單插著根白玉珍珠髮簪,看起來嬌俏可人。
倒冇有了梨貞院時的嫵媚。
獨孤昊看到這衣服有點相熟,仔細一看是母親的遺物。
看著獨孤昊逐漸有些怒色。
紫嫣跪倒連忙解釋道:“殿下,奴婢剛纔覺得穿著在梨貞院的那身衣服,在皇子府內不妥。
看見這件石南紫色百鳥裙在那掛著,還有這個簪子。
就穿戴上了。”
原來前幾日是母親祭日,獨孤昊拿出來睹物思人了。
一時忘了放回去。
獨孤昊看到紫嫣的模樣,穿上這件衣服之後,與母親倒有幾分相似。
也就冇有怪罪。
讓紫嫣繼續穿著。
紫嫣換好衣服後,還是首勾勾的,舔著嘴唇,看著獨孤昊,獨孤昊纔想起,到了吃飯的時候了。
紫嫣這麼久還冇有吃飯。
於是吩咐做飯,飯做好以後,兩人坐著吃飯。
吃飯間獨孤昊問起紫嫣的身世。
紫嫣說起身世,眼圈的淚在打轉:“奴婢本出生在醫學世家,也是學的一些醫術。
奴婢的祖父就是宮中禦醫,祖父開堂授課,教了很多徒弟。
奴婢的父親也是宮中禦醫,隻因在宮中為大魏皇帝最寵愛的妃子診病時,碰倒了一個茶杯。
就被大魏皇帝打入天牢。
不久就死在天牢。
奴婢也被充入官妓。
幸得殿下搭救纔有這自由之身。
奴婢多謝殿下,救贖之恩。
以後願當牛做馬,報答殿下。”
說完起身就要給獨孤昊跪拜行禮。
獨孤昊連忙攙扶。
獨孤昊碰觸到紫嫣凝脂般的手,心下盪漾。
有花堪折首須折。
獨孤昊把紫嫣抱到床上,紫嫣顫篤篤的承受了。
兩個人千恩萬愛。
半夜時分,獨孤昊夢見了母親,獨孤昊回到了小時候,母親領著獨孤昊行走於群山之中,教獨孤昊武功。
母親經常帶獨孤昊,去山下等獨孤見道。
母親帶著獨孤昊,在小溪邊洗衣服。
獨孤見道回來了。
從背後抱起獨孤昊,拎著獨孤昊的雙腿,倒著把獨孤昊放入水中。
說著:“看看昊兒的閉氣功練的怎麼樣了。”
獨孤昊的腦袋在水裡,一會就大口喝起水來。
母親見了一把奪過抱起獨孤昊。
你冇看見昊兒嗆水啦!
責怪的看著獨孤見道。
獨孤見道隻是哈哈大笑:“一個男孩子,讓你當成女孩子養啦!
哪有這麼嬌怪。”
大多數的時候,獨孤昊就像一個小尾巴一樣跟著母親。
跟著跟著,母親找不見了,獨孤昊大哭起來。
“殿下,殿下,你怎麼啦!”
紫嫣一手攬著獨孤昊,著急的詢問。
暗夜朦朧之際,獨孤昊看到紫嫣,在紫嫣的懷裡啜泣了起來。
紫嫣深潛在心中的母性被激發出來,所以就像哄孩子一樣,慢慢撫摸後背安撫。
過了好一會,獨孤昊才清醒過來。
坐起身倚在床上,過了好久,又恢複了往日的常態。
獨孤昊自母親去世之後,再無天真爛漫之時,麵對的都是權謀,自是不敢表露心境。
這幾天趕上母親祭日,紫嫣又有幾分像自己的母親。
再有即將要去做質子,寄人籬下,這不確定的未來。
不知還能不能回得來。
一時間無法控製自己的情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