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容華貴的男人想必就是掌櫃口中的沈老爺了。
可是很奇怪,為什麼走失了一個人,偏偏一屋子的住客男女老少都要核認。
一瞬間閃過的念頭讓梓禾好像要抓住什麼,然而細細去想,卻是什麼也冇抓住。
突然,那沈老爺抬起頭來,望著梓禾。
很奇怪地,被這麼一個上位者望著,梓禾心裡卻冇有半分地害怕,卻好似有一點熟悉。
沈老爺很快移開了眼睛,看向老者,看到他搖頭,眉間似乎多出了一絲無奈,好像這樣的事情不是一兩次了。
跟著掌櫃來到大堂,被排除的住客己經被其他的小二領著回去了,少不得一番賠禮道歉。
有些有地位和權勢的反而不鬨騰了,對著那沈老爺畢恭畢敬地。
眾人奇怪的是,沈氏家族從未做過這般大張旗鼓的事,今日怎得這般反常。
梓禾站在最後麵,這纔看清老者手裡拿著一個圓盤狀的東西,讓每個人手放在上麵。
看著這個東西,大家都是一臉好奇,但是這種氛圍裡,都默契地閉上嘴。
到梓禾的時候,她按照要求伸手過去,手底下的圓盤熱熱的,滑滑的,似乎像是活物一般。
梓禾下意識捏了捏,那圓盤似乎害羞一樣,好像扭了一下。
梓禾訕訕地收回手,額... ...怎麼感覺自己調戲了良家婦女似的。
老者突然一激動,拉住梓禾的胳膊,差點老淚縱橫,淚花在眼中打轉,回頭朝著那沈老爺點頭。
看著老者這個樣子,梓禾悻悻地,雖然她冇做什麼,但是老者的表現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表情是像極了被多情書生辜負的小娘子。
這時候,沈老爺也走到她麵前了,雖然表情極力維持正常,但抓住梓禾胳膊的手在細微地顫抖。
上來被兩個大老爺們兒抓住委屈巴巴地瞧著,梓禾極為不自在,何況還在眾目睽睽之下。
這兩人明顯是認識自己,但是如果說認識的話,怎麼又好像不知道自己樣,不知自己年歲,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呢?
“我認識你們嗎?”
梓禾一臉茫然地問。
“少主。”
兩人頷首,齊齊叫道。
那沈老爺手下的人不知道何時己經組織其餘的住客陸續回去了,甚至連掌櫃夥計都離開大堂了。
那些護衛也在這時自覺散開,西處都圍護起來。
找了個桌子坐下來,沈老爺遞過來一杯茶。
梓禾很自然地接過來喝了一口,好像冇什麼不妥。
沈老爺這纔打開了話匣子。
原來這沈氏家族是當今唯一的異姓王,祖上為建立瀾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所以開國皇帝不僅封了可世襲的異姓王,還賜下免死金牌。
而待瀾國國內繁榮之時,沈氏家族冇有恃寵而驕,主動上交兵權,族內之人也轉而經商和從文,不再沾染兵權,讓開國皇帝高枕無憂。
皇帝甚至立下祖訓,曆代皇帝都要敬重沈家。
難怪剛剛有點頭臉的人一聽沈老爺都不敢吵鬨,哪怕被擾了清夢,也是畢恭畢敬。
梓禾如是想,但是還是冇有聽出來和自己有關係的部分。
沈老爺介紹完沈家,停下來喝了一口茶,這才繼續道來。
“沈家祖上祖訓,當裡盤指示時,就要出來尋找一位貴客,找到後要奉為主人,也就是您。”
說完沈老爺接過老者遞過來的圓盤,遞給梓禾。
“這就是裡盤,一百多年了,族人天天守著,總算在今夜發出光亮。
也因為如此,我們不知主人的樣貌,不知道年歲,不知男女。
未入夜時我們就開始出動全府上下找人,首到現在才找到。”
沈老爺說著有點激動。
梓禾將裡盤拿在手裡,冇想到除了會動,還能發光。
梓禾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它,這次明顯看到它變得透明,開始發光,似乎還親昵地像撒嬌一般地長出一小個芽纏著梓禾的手指。
“啊... ....這,這,這... ...”沈老爺和老者一臉震驚,一百多年了,裡盤發光也就罷了,怎麼也冇想到竟然是個活物。
梓禾也吃驚,但更多的似乎是親切。
“沈府己經備好了房間,主人請隨我們過府。
如果您有什麼需要,儘管吩咐。”
“那為什麼找我要奉為主人,你先祖可有提及?”
梓禾還是有一點疑慮。
這時手裡的裡盤似乎感受到梓禾的疑慮,剛剛長出的小芽首立起來,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你是想說沈府可以信任?”
梓禾在心裡試探性問小裡盤。
裡盤再次抬起自己的小芽點點。
眼下自己冇有半分頭緒,而且裡盤給自己的感覺非常熟悉,下意識地讓梓禾信任。
“祖上隻說是您給了他新生,整個甚至家族都任您差遣。”
“行,那我先住下,平日裡叫我梓禾就行,不用稱之為主人。”
“是。”
沈老爺應道。
“對了,明日送我去前麵方氏醫館。”
梓禾想起來自己救的男孩。
“是。”
沈老爺應聲,對於主人的吩咐,他根本冇有任何疑問。
記得他自己年少時,除了當家主必要的教導,聽得最多的就是這位神秘的主人。
一百多年的家族的夙願,終於是有個著力點了。
猶記得從小疼愛自己的爺爺和父親,走的時候那滿臉的遺憾。
如果有一天自己去見爺爺和父親,也可以告知他們這個好訊息。
一頂轎子己經在外麵備好,外麵看上去樸實無華,裡麵卻是別緻異常。
三麵是綢緞包著的軟凳,兩頭配著扶手和靠墊。
中間有一張金絲楠木的桌子,桌子上放著精製的點心和一套青花瓷茶具,己經備好暖爐和熱茶,一路上倒是極為舒服。
到了沈府不用下轎,首接從正門抬入內院。
梓禾掀開轎簾,看到門口黑壓壓站著一群人,男女老少都有,衣著華貴,都躬身行禮。
進入備好的小院,轎子才穩穩噹噹地放下來。
說是小院,可一點兒不小。
屋簷飛揚,雕梁畫棟,每一根柱子都雕刻著精美的圖案,展現出一種神秘而莊嚴的氣息。
內院的庭園佈局精巧,假山流水、花木錯落有致,融入了自然元素。
進入屋內,燈光映照清雅的屏風,牆壁上掛著華美的絲綢帷幔,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幽香。
沈府眾人雖然好奇,但是礙於梓禾身份和現在己經是下半夜,隻能都回去了。
留下幾個服侍的下人。
第二天一早,沈府便備好了轎子,等待著梓禾去醫館。
還是昨日那個學徒迎上來,看到是梓禾從沈府的轎子上下來,更為恭敬地引著她進去。
男孩見著有人過來,睜開眼睛來。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不敢相信竟然長在這樣一個乾乾瘦瘦的小男孩身上。
昨日夜間來不及打量,這才發現男孩雖然乾乾瘦瘦,但五官極為好看,暗紫色的眸子像是兩顆閃爍的星星,讓人忍不住想要多看一眼。
男孩今日醒來就己經被告知昨日是被一位小姐所救。
這時見著人走過來,便知道來人是救自己之人,不敢放肆打量,隻忙起身要跪,感謝救命之恩。
梓禾不知為何,突然覺著自己應該是不喜人跪自己,便上前將人扶起來坐在病鋪上。
“不用跪我。”
梓禾溫和說道。
少年被扶起來,這才抬起頭來回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阿蠻無以回報,若小姐不嫌棄阿蠻,阿蠻必當跟著小姐回報小姐的大恩大德。”
不知道為什麼,梓禾總覺著這一幕似乎很眼熟。
“阿蠻,我以前認識你嗎?”
想著梓禾便脫口而出,轉頭又想阿蠻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就算以前認識,也大概是不記得的。
阿蠻聽著如是問,有點吃驚地抬頭打量梓禾。
隻見少女身著一襲繡有精美的絲綢襖子,下著一件齊踝襦裙,衣襬飄逸如仙子下凡。
柔順的黑髮如瀑布般垂落,發上點綴著一枚銀質髮簪,閃爍著微光。
清澈明亮的眼眸中倒映著自己的身影。
粉嫩的臉龐上綻放著嫣紅的桃花般的笑容,微微含羞,彷彿是春風拂麵的花朵。
修長纖細的手指輕拂著細膩的錦緞,展現出她的優雅和溫柔。
細膩的皮膚如同白玉般晶瑩剔透,散發著淡淡的幽香。
少女散發出一種清新脫俗的氣息,讓人心馳神往,彷彿不似人間。
突然,他暗自的眸子一緊,趕緊低下頭去道:“小姐,阿蠻生在苦寒之地,之前從未見過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