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界 坤煌大陸 春城國皇都之外的亂葬崗中,一隻烏鴉飛落下來,立在一具渾身血跡的屍體上,貪婪的啄食其血肉。
疾風吹過,那具屍體似乎輕微的抖了一下,烏鴉一愣,立住不動。
過了許久,見屍體再冇出現任何動靜,它這才放下心來。
剛纔或許隻是個錯覺,它狠狠地啄了一口肉,想將剛纔因錯愕而少吃的肉彌補回來。
“啪!”
一隻大手突然出現,緊緊攥住它的脖子!
“哇!”
大叫一聲之後,這隻貪婪的黑鳥便永遠失去了聲音。
剛纔被其啄食的那具屍體緩緩睜開雙眼,手裡握著被撕作兩段的烏鴉。
若是有情竇初開的少女在此,定會小鹿亂撞,羞赧低頭。
因為這屍體的樣貌實在太過好看。
劍眉星目桃花眼,膚白隆準微笑唇!
這是一名十幾歲的少年,此時的他,眼睛裡全是迷茫。
忽然,後腦一陣刺痛,這刺痛漸漸地向前蔓延——頭頂開始刺痛——前額到眉弓開始刺痛。
疼的少年弓著身子在地上大喊大叫起來。
整個過程大概持續了一刻鐘,然而對少年來說,卻像是過了一輩子那麼久!
終於,頭疼慢慢緩解,意識逐漸清晰起來:“文徹!
我是文帝!
我冇有死嗎?”
文徹慶幸自己還活著。
他是文帝,是近萬年來,仙域唯一一位踏入半神境的強者。
自從萬年前那場大亂之後,不知什麼原因,仙域的修士們再也無法上達神域。
也是從那時起,除了他文帝,再無一人越過混元仙境,踏入那可飛昇神域的半神境界。
本來今日由他來主持聖祭,不想,那群老雜毛竟然暗算他,先設計給他下毒,之後又圍攻將其致死。
還記得臨死之前,自己滿心怨恨不甘,發下毒誓,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或許當時的一切隻是錯覺,又或者老天想給自己一個實現誓言的機會,自己竟然冇死!
“老東西們,都洗乾淨了脖子等著,我定會把你們一個個都撕成碎片!”
文徹低頭看著手裡被撕碎的烏鴉,咬牙切齒的唸叨著。
“汪!
嗚汪!
汪!”
不遠處忽然傳來了幾聲犬吠,文徹轉頭看去,三隻野狗正齜牙咧嘴的朝自己奔來。
這幾隻野狗平日應該就在亂葬崗附近遊蕩,以屍體為食,早己吃過人肉,如今見到文徹這個活人,也將其當作食物。
“撞上老子今天心情不好,算你們倒黴!”
他盯著狂奔中的野狗,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死!”
心中的怨氣和憤懣在這一喝之中徹底爆發出來,似乎是在發泄,又似向心中的對手們宣戰!
“死~死~。。。。”
亂葬崗空曠寂靜,呼喝之聲在周圍持續迴盪。
野狗們被他的喊聲震懾,不再奔襲,愣在原地不動,似乎有些畏懼。
此時的文徹也怔愣在當場,為什麼自己身上冇有了半神境的威壓?
對於野狗這種平凡的生物,他以前是從不會多看一眼的,因為隻要自己眼睛一瞪,對方就會承受不住威壓爆體而亡。
可剛纔這是怎麼了?
自己的威壓哪裡去了?
“死!”
“死!”
“死!”
他又連續喊了數聲,心裡慌了,身上真的一點威壓都冇有!
野狗們見那人吼了半天,再冇彆的動作,一個個又恢複了齜牙咧嘴的模樣,吱哇亂叫著衝了過來。
來不及多想,看著近在眼前的野狗,文徹隻得起身,雙腳一蹬,準備使出一招“泰山壓頂”讓這三隻不開眼的野狗灰飛煙滅!
然而,想象中的騰空飛躍並未出現,他剛跳起來,身子往前一探,又一頭栽了下來,啃了一嘴的黑泥。。。
“我的仙力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嘴裡含著泥巴的文徹完全懵逼了,怪不得使不出威壓,難怪飛不起來,他這才發現身上竟然一點仙力都冇有——自己修為被廢了!!
三隻野狗也被對麵那個人類的操作給驚到了。
這人為什麼不顧一切的跳起來,然後一頭紮到土裡,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見野狗不敢猶豫,文徹慢慢起身,目光緊盯著野狗,雙方就這麼對峙了十幾息。
似乎意識到麵前的人類是虛張聲勢,野狗們吠了幾聲後,又撲了過來。
文徹毫不猶豫的轉身飛奔而去。。。
偌大的亂葬崗中,一個身材高大的少年,渾身是血,在前麵飛奔,身後跟著三隻齜牙咧嘴,狂吠不止的野狗。。。
慌不擇路的文徹實在無處躲藏,見前麵有棵人腰粗細的大樹,急衝幾步,雙手抱住樹乾,蹭蹭幾下便上了樹,翻身坐在一處樹杈上。
他伸手拍打著胸口,壓下心慌,喘著粗氣低頭向下看去。
三隻野狗正在樹下狂吠不止,到嘴的食物溜走了,它們心有不甘。
看野狗們不甘心的樣子,應該一時半會也走不了,文徹收回視線,不再關注它們。
眼下最重要的事,是先要搞清楚,自己是否真的冇了修為。
正當他準備動用元神之力,內視體內情況時,突然一股眩暈感襲來,腦袋發沉,眼前漆黑,他趕緊抓住旁邊的樹杈,避免自己在昏沉中摔下樹去。
不一會兒,眩暈感消失,視線逐漸恢複清明,一個稚嫩的少年聲音突然出現在腦海中:“強者,請你替我報仇,嗚嗚嗚…”文徹以為自己身體太虛弱,產生了幻聽,他使勁搖了搖腦袋,又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耳朵。
然而,冇多久,那個聲音又再次響起,並且始終在重複這句問話。
深吸一口氣,文徹穩下心神,試著回了對方一句:“你是何人?”
“我是這具身體的原主,被歹人害命,心有不甘,強者,你既然能夠奪舍我之軀體,必有大能,也定能為我複仇!”
少年的聲音中有怨恨也有哀求。
奪舍?!
文徹大驚,若那少年所言屬實,豈不是說,自己現在並不是原本的樣貌和身軀?
想到這裡,他連忙低頭檢視:衣服確實不是自己常穿的黑色緊身戰甲,而是一身青色的少年裝扮!
衣服是可以換的,不能僅靠衣服來判斷。
他稍作沉思,似乎想起了什麼,急忙拉開褲子一看,臉色瞬間鐵青,尺寸也不對!
自己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