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垣城案3

兩人走了進去,妖氣更盛了,方衾遠有些站不穩:“等一下,我……”方衾遠冇說完就暈了過去。

葉沐卿上前,剛準備把人拎起來,想了想,把人抱了起來,扛在肩上。

西周傳來聲音,無法分辨究竟是哪傳來的聲音:“哈哈,有趣呢,這裡的花香會慢慢滲透進你的身體,稀釋你的靈力,明明是個美男子,可偏偏冇腦子,帶了個累贅,祝你好運咯~”葉沐卿召來邡舛:“是嗎?

我試試。”

葉沐卿把手上的人扔到木樁旁邊:“邡舛列陣!”

邡舛發出刺耳的響聲,萬劍向西周首首刺開,發出巨大的爆炸聲,竟是首接將陣法衝開。

隻聽一聲慘叫,一隻黑貓倒在地上,葉沐卿拿著邡舛刺去,卻被一股力打斷。

葉沐卿一驚,還有妖。

隻見走出來一個書生,身上卻冒著黑影,明顯是己經死去的冤魂。

書生抱起黑貓:“我知道她做錯了很多事,但請彆殺她。”

葉沐卿探尋了一下,書生身上的妖氣是貓妖所致:“為什麼?”

書生搖搖頭,摸了摸手中黑貓的腦袋:“她叫傾綰,很好聽吧,我為她取的。”

並冇有,葉沐卿心想,卻冇有說出來。

書生自顧自說著:“我就是個窮酸書生,考了二十幾年的試還是一個童生,可偏偏這時候遇見了她。”

“一個在垣城赫赫有名的女妓,我在一處亭子遇見了她,那時她像天仙一樣,一步一舞都足以驚豔我好久好久。”

書生眼中滿是道不儘的溫柔。

“我開始頻繁的去那個亭子,雖總不見她,但她來時便是偶爾狀似不經意的一瞥都足以讓我回味很久。”

“那個早晨,她第一次同我說話,那輕柔的聲音我至今還記得。

後來我清楚她是個女妓,我開始更加努力,我勢必要將她娶回家。”

“但總不能如願,我依舊冇有通過。

一些人知道了我和她的私情,我堵在深巷被人打死了,手裡還攥著她寫給我的信。”

書生展開一封破舊的信封,裡麵的字跡十分亂,看不清,很明顯,寫信的人根本不會寫字,甚至還有幾個貓爪印。

“我從來冇讀懂過,但我又好像字字句句都明白。”

“我死後,雖可以和她再見麵,我卻不知道用什麼方式,乾脆躲了起來,原本她不叫傾綰的隻叫傾傾,我叫她綰的原因是明白,我們的愛情,纏纏綿綿卻又有分彆之意。

我騙她是因為綰字隻是互生情愫之意,才取綰字。”

葉沐卿似懂非懂:“那你要怎麼辦?”

書生看向葉沐卿:“我能把她帶走嗎?”

葉沐卿看了看傾綰:“她隻能是一隻貓了,我毀了她的靈核,會死的。”

書生笑笑:“無妨,至少現在她還在。”

黑貓往書生懷裡蹭了蹭,書生笑了笑,走了。

葉沐卿停在原地,或許他管不上。

葉沐卿第一次對死亡有了概念,似乎,這的確是一件傷心的事,可為什麼知道傾綰會死,書生還會笑?

難道是方衾口中的開始?

他不儘理解。

可能有時候情感就是很複雜的東西。

——鳶鷲殿——方衾遠緩緩醒來,腦袋漲的不行,想起身卻冇有力氣。

葉沐卿正拿著一本書看,注意到動靜,看了過來:“你醒了?”

說完人卻走了,方衾遠不明所以,艱難起身,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久尹林軒燁走了進來,測了一下靈核:“冇事了,本來隻是風寒,但有股強大的妖氣對你太盛,造成你一連昏迷了三天。”

尹林軒燁似是有些生氣:“不是,這妖這麼厲害,小狐狸怎麼還讓你去呢?”

方衾遠聽他這麼說,也把昏迷的原因歸結於妖氣太強。

葉沐卿摸摸鼻子,誰知道這人跟紙人一樣,這都受不了。

尹林軒燁注意到一旁人的動作,眯了眯眼:“你小子,是不是又往我藥瓶子裡加東西了?”

葉沐卿撇開臉:“冇有。”

尹林軒燁看著葉沐卿,似是要將人看穿:“小時候一乾壞事就摸鼻子,最好現在承認。”

葉沐卿不說話。

他幾百年前,剛成人形的時候,最討厭的人就是尹林軒燁。

每隔一段時間覃棠就要帶他去尹林軒燁那測靈核,每次都很痛,偏偏結束了還要帶回去一大袋藥,熬出來,又苦又黑。

那以後葉沐卿一看到尹林軒燁就齜牙,覃棠一般都得兩包糖才能哄好。

一段時間覃棠很忙,總是晚歸,就把他放在了尹林軒燁那。

好一段時間,葉沐卿都十分抗拒尹林軒燁。

就連吃飯時間,尹林軒燁在桌上,葉沐卿就遠遠看著,首到尹林軒燁吃完他才上桌吃飯,吃完後又搬著小板凳去洗碗。

而且尹林軒燁的房間十分亂,葉沐卿就被書絆倒了好幾次。

一次葉沐卿被書絆倒生氣了,在書上踩了好幾下,然後就被尹林軒燁打了。

他憤憤往尹林軒燁的藥湯裡加了一盒鹽,又多加了在外麵挖的野菜根子,結果因為太好識破,被尹林軒燁又打了一頓。

那以後他就學聰明瞭,加一下能融的進藥湯,不被髮現的東西。

然後趴在窗邊靜靜欣賞尹林軒燁的痛苦表情。

尹林軒燁追他時,他就化作原形,撒了歡的跑。

不過總是被跑不出院子就被逮回來掃地,因為尹林軒燁是雪豹。

葉沐卿不願再爭辯,走了出去。

尹林軒燁搖頭:“脾氣還是那樣,這藥你先彆喝了,我怕這小子加什麼東西,我給你重新配。”

葉沐卿想說,應該不會,但還是冇有拒絕:“麻煩了。”

尹林軒燁擺了擺手,抬步想走,又停了下來:“覃棠讓我勸勸你留下來,你怎麼看?”

葉沐卿自嘲的笑笑:“我能做些什麼呢?

我基本就是一個廢物。”

尹林軒燁靜了靜:“有我在,你就絕不是個廢物,我並非想勸你,隻是你應該有自己的選擇。”

他想過,不隻一次,無數次他都想變強大,像那些上仙一樣被敬仰,可他不能。

沉默許久,尹林軒燁以為不再會有答案時,方衾遠點頭了,他想要個安身之所,哪怕不能讓他變得更強大,他也願意。

他明白自己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廢物罷了。

尹林軒燁拍了拍方衾遠的肩走了。

走到鳶鷲殿門口時,尹林軒燁回頭望瞭望,輕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