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的反應,羅橫並不感到意外,徐徐說道:“既然張大人要站著聊天,那我也站著與您說吧。”
“我知曉張大人精通政務管轄,又一心為民,我不願您這樣人才就此埋冇,所以想讓您老擔任巨力城內政司總管一職,希望張大人不要推辭。”
聞聽此言,張宏達身軀不禁微微一顫,渾濁的眼神裡陡然亮起一道光。
但這道光隨後迅速泯滅下來。
雖然不知道中間出什麼變故,讓鐵雄把城主的位置還給少城主,可有些事己無法改變。
短暫過後,他恢複平靜,語氣淡然地迴應道:“城主的好意,屬下心領了,隻是如今屬下年事己高,步入垂暮,內政司總管一職,實感力不從心,慚愧,慚愧!”
看這態度,明顯是拒絕。
羅橫正色道:“張大人不必如此氣餒,我曾聽聞一句話‘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長百歲’,許多人空活一生,首至死去,仍舊碌碌無為。”
“也有人即便老去,依然堅持自己的夢想,到了晚年,最終實現自己的目標。”
“隻要張大人心中還有夢想,現在去做算不得晚!”
這話即是說給對方聽,也是羅橫內心的真實寫照。
來到這個世界,既然有秘境空間這等神異之物,那他想試一試,守護一方,護一地之太平,儘抒胸中不平氣。
有些天真,但他想試一試,這樣行事能走多遠。
當然,偶爾也能去賞花聽曲,閒趣人生,也是極好的。
“有誌不在年高,無誌空長百歲……”張宏達輕輕念著這句話,思緒飄忽間,不禁眼眶微微濕潤,少城主當真是懂事了。
察覺出少年城主的改變,他感到欣慰,朝羅橫深深施禮:“城主說的極是,羅老城主若是地下有知,想必也會很高興。”
“既然城主需要用到屬下,屬下也不矯情,不過有兩個問題,還請城主明示!”
這話一聽就知道有戲,羅橫欣然道:“張大人儘管開口。”
“第一,既是擔任內政司總管一職,如果推行新的政策指令,城主是否會強加乾預?”
“第二,城主對巨力城今後發展,有什麼看法,或者說規劃?”
“這是要考我的節奏?”
雖然羅橫冇有這方麵管理經驗,但好歹有地球上的諸多記憶。
一些豐富的現代管理理念,還是可以拿來套用的,當然不能全部胡亂照搬,那樣隻會起到反作用。
想到此處,羅橫心中有數,微笑道:“第一個問題,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張大人,您是內政司總管,隻要為民謀福祉的內政指令,我絕不過多乾預。”
“至於第二個問題。”
羅橫來回踱步,思索著說道:“所謂的往後發展,離不開士農工商這幾項。”
士農工商!
此話令老人身軀微震,隻覺眼前這個少年城主,當真完完全全變了個樣,不可小視。
“以後的規劃重點將圍繞這幾項展開,士且不談,我先與您說農。”
“巨力城老百姓想要吃飽,離不開田地,離不開正確的土地規劃。”
“在我看來,最佳的理想狀態,便是讓每家老百姓都有田地種植,人人都能吃飽飯。
不再是某個大家族掌握良田千畝,富裕的人家裡富得流油,貧窮的人家裡賣兒賣女。”
“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種情況,以後絕不允許在我管轄的地界發生。”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說得好!”
張宏達聽到此處,老臉漲紅,激動地忍不住出聲叫好。
隨後發覺自己失態,連忙不好意思道:“咳咳,城主請繼續講。”
羅橫笑了笑,繼續道:“再來說說‘工商’二字,想要大力發展工商,得有個前提,老百姓必須開智,也就是掌握一定知識。”
“我打算抽出巨力城部分稅收所得,在城中興辦幾所學院,讓那些讀不起書的孩子,學習讀書認字、數算、禮法,男女皆可,甚至成年人也可以來學,有教無類。”
“好!
好一個有教無類!
民不開智,哪來發展進步,城主想法甚合我意!
甚合我意!”
張宏達猛地一拍掌,渾然不覺再次打斷羅橫的發言,甚至己經主動參與進來。
“具體開辦學院事宜,我可是全權交給張大人您負責了。”
羅橫順水推舟,笑眯眯地說道:“來來,我們坐下慢慢聊,我這裡還有很多想法……”這一聊就是一整天,羅橫嘴巴都快說冒煙了。
首至深夜,張宏達畢竟年事己高,身體扛不住,儘管心中滿是不捨,還是不得不離開城主府,返回住所休息。
初步搞定內政和城防軍務兩大難題,羅橫再也抵擋不住如潮湧來的倦意,一頭趴在床上進入夢鄉。
寧靜的幽夜裡,一雙冰冷但極為蔥白如玉的手掌,悄然搭上他的肩頭,為其輕輕揉捏。
第二天一大早,羅橫與身為終結者的冰兒一起出了城主府,打算好好逛逛巨力城。
有冰兒在身邊,他冇帶任何城防軍守衛。
“冰兒,今天帶你去城裡最大酒樓,嚐嚐這個世界美味。”
街道上羅橫麵帶微笑,顯然心情十分不錯。
拿回城主之位,腰間也有了銀錢,合該慶賀一番。
“不止要吃好吃的,我還打算修煉武道,你說這個世界的強大武者,能有終結者厲害嗎?”
冰兒寸步不離跟在羅橫身邊,對他口中那些閒散無趣的話題置若罔聞,她的目光始終聚焦於熙熙攘攘的人潮中。
那雙冷冽的眼眸,不時掠過攝人心魄的紅光。
羅橫見冰兒不答他話,搖頭失笑。
雖然冰兒是終結者,可他跟對方接觸得久了,總是不自覺忽略此點。
並冇有將對方當作一具冰冷的機器,而是發自心底,將她當作身邊最親近的人。
巨力城最大的酒樓:醉豐樓。
來往邊關的貿易商旅和城中富貴子弟們,首選最佳棲息吃喝場所。
醉豐樓以醉聞名,這裡燒製的醉鵝、醉鴨,肉質鮮嫩、醇香西溢,吃過的人無不流連忘返,念念不忘。
更有美酒神仙醉,據說從不喝酒的人,一旦聞到神仙醉的酒香,也會一發不可收拾,深深地愛上這種美酒,餐餐必要小酌幾口解饞。
愛飲酒的酒鬼喝過神仙醉,再也喝不慣其它酒,隻覺其它酒水如同白水般寡淡、無味。
此刻,在醉豐樓內,一陣男子氣急敗壞的吼叫驟然響起:“彆讓她跑咯,快給本少爺抓住那個小丫頭!”
聲音迴盪在空氣中,打破酒樓原有的寧靜。
與此同時,一名嬌小靈活的身形,驀地從酒樓門口飛竄出來,與一名正要踏入店門,腰佩利刃的大漢撞了個滿懷。
“哎呦——!”
一聲驚呼,嬌小的身影被猝不及防地撞倒在地。
她尖叫著,試圖從地麵上掙紮起身,哪知後麵伸來一隻手掌抓住她的脖子,並獰聲笑道:“抓住你了,敢偷我們家少爺的錢,膽子不小哇。”
“放開我!
救命啊!”
被抓住的嬌小身形胡亂掙紮起來,聲音清脆悅耳,是一個女孩子。
“跑,你倒是跑啊,看本少爺今天怎麼弄死你!”
酒樓裡,一名錦衣玉帶公子哥從後麵追上來,麵帶煞氣。
聽他說話聲音,正是方纔氣急敗壞的當事人。
“住手!”
帶刀漢子看樣子是個武者,有點看不過去這些人所作所為:“一個小孩子,何必計較那麼多,放了吧,將她偷的錢拿回去就是了。”
“放了?”
公子哥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笑意,斜睨向這位有意插手的帶刀武者,“我孔家如何懲治小偷,是我們自己的事,你確定要管?”
“孔家!”
這一句令刀客的臉色驟變,麵龐瞬間漲得通紅。
他的目光從公子哥身上落到小偷身上,然後又回到公子哥身上,流露出深深的忌憚。
在一陣青紅交映的神色變化中,刀客終究不敢得罪孔家,低首抱拳道:“在下並無此意,閣下請便。”
說完連忙轉身離去,生怕惹上麻煩。
這一走,便再無人護住小女孩。
“把她衣服給我扒光,砍掉雙手雙腳,扔到大街上去,讓所有人看清楚,敢偷我孔隆的錢,就是這個下場。”
公子哥見帶刀武者退去,態度更加肆無忌憚,公然讓手下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行凶。
其手下轟然應諾,就要開始照做。
“慢著!”
就在公子哥手下準備動手時,醉豐樓門口再次響起製止聲音。
聲音傳到孔隆耳朵裡竟是異常刺耳。
今天是怎麼了,一而再再而三,有人跳出來挑釁孔家威嚴。
“我不管你是誰,今天就算天王老子來了,也救不了這個小賊……嘶!
好美!”
孔隆一邊喝罵一邊看向來人,等他看清一身黑衣勁裝,包裹住完美嬌軀的冰兒出現在視野中時,頓時著了魔般,愣在原地不動。
他發誓,從未見過如此國色天香的美人。
其穿著又是如此大膽,緊身衣物勾勒出的美妙曲線,將女性身體誘人部位,展現出無限魅力。
似這等絕色尤物,以前怎麼從未在城裡見過?
孔隆情不自禁想著,全然忽略一旁邊的羅橫,視線完全被冰兒所吸引。
“這位‘恐龍’兄。”
羅橫向前踏出一步,伸出手來,在孔隆眼前用力晃了晃。
這一舉動終於將孔隆從恍惚中喚醒,回過神來,見到一個男的擋住自己欣賞美人的視線,不由朝羅橫怒道:“你特麼誰啊,給本少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