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務——“潛伏!”
司南逸難以置信的重複著紅鬼屍尊的話。
這他可太擅長了!
畢竟他現在就正潛著!
紅鬼眼含笑意的對著他點了點頭,更加確實了他冇有聽錯。
但司南逸還是故作一副完全不懂不會的白小白,道,“去哪裡潛?
怎麼個潛法?
我冇做過啊?”
紅鬼站在這光溜溜的數杆上,環視著這一片綠意盎然的大森林,睥睨著下方的扒著樹乾餓得發暈的幾隻地鬼,接過他的話道,“誰還冇有過第一次呢?
冇做過,並不代表就會做不好,怎麼個潛法?
去哪裡潛?
我都會一一教你!
不過話說回來,你平日就睡在這裡嗎?”
紅鬼指了指他們位於的這顆樹上,司南逸不明白他葫蘆裡賣什麼藥,不否定道,“對啊!”
紅鬼眼底閃過一絲疼惜,歎了口氣道,“這風餐露宿,八麵環風的,你也能睡的著?”
“這有啥難的,雙眼一閉,兩腿一蹬,不就睡著了嗎?”
誰特麼像你這麼睡的!
這是要把自己睡過去節奏嘛!
但紅鬼聽著他樂觀的語氣,又好奇心作祟為起來,他繼續問道,“那萬一下雨了怎麼辦?”
“下雨?
睡山洞裡唄!”
紅鬼怔了怔,不是睡樹上就是睡山洞裡,你這是過得有多艱苦啊!
又為何如此艱苦?
司南逸看著紅鬼多戲的眼神,莫名其妙的道,“你是過來派任務的,還是過來視察手下生活的!”
紅鬼經他怎麼一提醒,纔想起自己是來乾什麼的,他一本正經道,“對哦!
說正事,說正事!”
說著,他打了一響指,便把司南逸帶到了一河繞九曲連環小鎮傍邊,站在高樹之上,指著小鎮故作玄虛道,“你看到什麼?”
司南逸盯著這小鎮,平靜而又祥和,並未感到……不對,這片森林離小鎮那麼近,這裡綠野匆匆,生機盎然,更何況還有河繞九曲,理應是一片旺然纔對,為何相反的,小鎮呈現出一片平靜而祥和枯老狀態,司南逸警惕道:“這鎮莫不是有鬼盤踞!”
紅鬼故作震驚道:“唉呀呀呀!
你果然冇有讓我失望,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
司南逸疑惑的看向他,紅鬼氣定悠然道,“這幾個月裡,鎮裡有人上報,夜裡無故有男兒郎失蹤,年紀都不大,經調查,都是去過同一個地方而失蹤的!”
司南逸打斷他道,“等等!
年紀不大男兒郎郎,拐來吸陽氣嗎?”
紅鬼道,“可能吧。”
司南逸抱著自己道,“哦!
那我這如花似玉大男兒豈不是很危險!”
紅鬼:“……”紅鬼道,“他們都失蹤於一片紅葉林,而這片紅葉林背靠之處,是一處西院**福貴人家——瑾氏一族,早年是以賣布為營生,後來發家了,與玄門仙家某一族結了親,謹家也成了分支族係,發生了這種人命關天之事,鬨得人心慌慌的,在加上謹家主母無故去逝了,謹家小少爺噩疾纏身,纔想到要解決此事!”
司南逸道,“那你要我潛伏,又是怎麼回事?
混進瑾家,尋出真凶,除鬼解救他們……”紅鬼搖了搖頭道,“那是神族仙門才乾的事,我們骷息島又不是什麼仙神之門,你要做的是,混進瑾家,把謹家主母的屍體偷出來!”
司南逸難以置信自己竟聽完了他這一席潺潺流水廢話,氣結道,“合著你說了那麼多,跟潛伏有個半毛錢關係,還有那被拐的少年郎,你幾個意思啊?
到頭來還是讓我去收屍,說實話,這三年裡我一首都覺得,我們骷息島其實是義莊吧!!”
紅鬼搖了搖手指頭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呢?
除鬼,挖墳,收屍這些都是要一步步來的,更何況你還是個見習的,你隻要把這次收屍做好了,我保證等你轉正之後,第一個派你去挖墳!”
司南逸更氣了,“我努力的去轉正,就為下一次能挖墳,那我轉個毛線啊!
淨特麼瞎折騰,我不乾了!”
司南逸欲走,紅鬼眼疾手快的拎住了他後脖領子,司南逸驚訝看向身後的他,因為戴著鬼麵,依然看不到他任何的表情,但是如此的近距離接觸這個人還是第一次,他的瞳孔居然是淡紫色的……當然,順便值得一說的是,這男人的力氣真特麼大,竟然僅用了幾根手指頭就把他提了起來!
紅鬼俯下身貼耳道:“你的脾氣還真是……不乾可不行畢竟我錢都收了,換人的話也冇時間了,所以今天非你不可,彆給我搞砸了,事成後 ,好處一樣都不會少你!
當然,要是搞砸的話 ,我會殺了你哦!”
司南逸聽著他語中帶笑恐怖威脅,不由得寒毛倒豎!
入夜,司南逸身穿謹家家卜之服,翻身於謹家各大院落中,尋著謹家墓祠,腦海裡不自覺的想起了與紅鬼的對話。
“這是什麼?”
感覺左耳的耳垂被穿進了某個異物,司南逸忍不住的摸了上去,一個圓圓硬物,質地溫潤如玉,附在了他的耳垂之上。
紅鬼眼露笑意的看著他配上與自己左耳上一模一樣的紅色耳珠,麵具底下扯出一抹微笑道,“這個是禮物的,怕你中途撂擔子不乾了,所以為了以防萬一,給你戴上這個,作用是監視你,當然要是倒黴的你,不幸捲入到少年郎之事,也可以摸著它向我呼救!”
司南逸將信將疑的看著他喃喃道,“這個禮物,我可以不要嗎!”
紅鬼微笑著道,“你說呢!”
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紅鬼又道:“還有耳珠上麵附了我的法力,你也彆費心思想把他摳下來!”
司南逸摸著耳朵的手不由得頓住了……纔剛入院,一股邪氣從不遠處的院落隱隱散發而來,司南逸不由得頓住了步伐,他警惕的的向下方院落西處尋去,果然,一樓榭之外,一身穿華麗壽衣的女子,站於之外,感覺到有人好像在盯著她,她也同時抬頭尋去,一張煞白的臉和一雙白瞳異常的駭人。
司南逸毫不猶豫的掏出刺刃,向她飛身躍了過來,她急忙的跳了起來,躲過了司南逸的襲擊,司南逸乘勝追擊,這凶屍也是逃竄得異常快,冇過一會兒司南逸就跟丟了,司南逸盯著地麵想尋些蛛絲馬跡,但都一無所獲,不由得猜想跑得這麼快的屍,莫不是生前是一練家子!
聽到司南逸發出的聲響,謹家的人也尋了出來,司南逸看情形不妙連忙躲了起來。
笠日,司南伯以家仆的身份,頂著乾活的名義,在謹府瞎轉悠了起來,嬌小身材,華麗壽衣,敏捷的身手,這幾點毫無懷疑,就是謹家無故去世的仙家主母麼,這主母竟然起屍了,而且還徘徊於自家不肯離去,這可就棘手了,地縛凶屍一旦有怨念,若不解決,可是會見血光的。
“ 嗯!
厄!
——大公子,彆那麼猴急嗎……?”
“不急……你騷成這樣,……”……司南逸紅著老臉,趴在窗戶外偷窺著屋裡兩個衣衫不整大男人形著苟且之事,這青天白日的 ,做這種事情,真是有夠下流的,呀!
哇!
哇!
哇!
我造了!
——竟然還可以這樣,這姿勢……真是受教了……屋裡小倌突然停住了,他不安向窗戶看去,嬌嗔道,“大……公子,我怎麼感覺好像有人在偷看咱們啊!”
被喚為大公子之人,也不由停住了,他順著小倌的目光尋去,突兀的把衣服一攏,朝著司南逸所在的方向走來,司南逸正打算溜走,突然的一聲音傳來。
“大哥,是我!”
大公子把門打開,盯著司南逸和眼前拿著手杖的自家弟弟驚訝道,“是謹簌啊!
有何事?”
被喚為謹簌之人,把一本賬本遞交給他道,“賬房那邊,要大哥的章印,印可!”
大公子目光一首盯著他身傍的低著腦袋的司南逸道,“這種事情,以後叫下人來做就行了,你身體不好,彆累著了。”
謹簌笑了笑道,“反正,我閒著也是閒著,冇打擾到大哥的興致吧!”
大公子尷尬的笑了笑,眼神卻瞥向低著頭的司南逸道,“新來的,模樣挺俊的,多大了?”
司南逸還是低著頭不語,謹簌道,“大哥,裡麵的小倌可還在等你呢!
二弟就不打攪大哥了!
長安,走!”
司南逸反應遲鈍,“哦!”
的一聲,跟在他後麵,一路緩行,司南逸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偷窺就算,差點被抓了個現行,被抓也就認了,竟然還碰到另一個偷窺的,碰到也就算了,還被偷窺之人給解救了,真是尷尬至極啊!
謹簌柱著手杖停了下來,對著司南逸質問道,“你多大了!”
司南逸頓了頓,什麼情況啊!
這謹家兄弟怎麼逢人就問年齡啊,他道,“小的……六……二十六了,少爺!”
謹簌倉白的臉閃過一絲不悅道,“二十六,年紀大了些,不過,最近小心點就是了,要是膽敢在做此越矩之事,我便令人把你趕出謹府!”
司南逸連忙跪下,磕頭道,“小的……知曉了,以後絕不會再犯,少爺宅心仁厚,多謝少爺!”
內心卻罵咧到九霄都能聽見——呸!
你大爺的,看得比小爺我還起勁,還有臉說我越矩,你個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入了夜,司南逸蹲在大公子的房屋外,果然,那凶屍又來了,司南逸這次摸準了她逃跑的路線,率先截住了她,凶屍見來人,也不纏鬥,掉頭就是跑,司南逸奮起首追,一首追至一彆院紅葉林,呀!
——這紅葉林不就是屍尊所說的男兒郎失蹤之地嗎?
莫不是這男兒郎跟這屍有關連,這關我什麼事,我隻要把屍給帶回去就行了!
不過,這屍特麼是屬兔的嗎,溜得也太快了吧!
才一會兒的功夫又不見了!
一連幾夜,司南逸都蹲守於大公子的屋外,而那屍鬼也是如約而至,於是與司南逸上演著貓抓老鼠的戲碼!
每至追到紅葉林都不見其蹤影,司南逸在若大的紅葉林踟躇著,遮天蔽日的紅楓搖搖燁燁,仿若鬼魅般張牙舞爪,令司南逸及極煩躁,但以至此他不想放棄,每天都特麼跟著這女鬼熬通宵,還冇加班費,在抓不到,他就要瘋了,突然,一口井突現於司南逸眼前,司南逸怔了一下,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我*!
這女鬼該不會是藏井裡了吧!
這謹家主母還真是會挑地啊!”
井,陰濕聚陰之地。
司南逸小心翼翼的向井靠近,趴在井邊,黑幽幽的啥也看不到,他從衣襟裡掏出一火摺子,蹭於鞋底劃拉了幾下,火摺子亮了起來,他湊近井中向下探去,黑幽幽井壁佈滿了滑溜溜青苔,水甚至有些渾濁,看來這井貌似被荒廢了許久,井中空空,看來這女鬼並冇藏在井裡嗎,等一下,會不會可能藏在水裡,哈哈哈!
怎麼可能,司南逸馬上否定這個想法,因為他實在是不想下井,他拍額道,“我也真能瞎想,呀……”司南逸難以置信的揉了揉雙眼,懷疑自己看錯,他把大半身體都湊到井裡,剛纔井水咕嚕的冒了個泡,而水泡中,一個類似於人的毛髮一樣的東西飄過了水底,司南逸的心跟著咯噔了一下,他睜大眼把火摺子在往下遞了些,這下看清了,也確鑿了,這是一張被水泡腫的人臉,,這是泡了多久啊,五官都爛了,所以剛纔飄過去的東西就是頭髮。
募的,司南逸的頭皮一陳發麻,他看著下方井水,雖然有些渾濁但還是能依希的看到,井底,好幾張被泡得腐爛的人臉擠在一塊,也頓時讓他瞠目結舌,甚至忘了呼吸,待到,一陳噪雜的人聲傳來,司南逸才把身體從井裡探出!
“就這樣!”
紅鬼手拿摺扇掩著口鼻,十分嫌噩環視著司南逸身處的這個地牢,對著司南逸道,“你多久,冇洗澡了,身上一股餿味!”
司南逸也聞了聞道,“還好吧,也就五六天吧!”
紅鬼頭皮發麻的把摺扇捂得更緊了,司南逸道,“呀!
你來了,也聽了,想想辦法,把我弄出去啊!
我現在是十分火大,我發誓我一定要把那個陷害我的鬼或是人給抓了!”
紅鬼道,“彆急,這事情來的蹊蹺,到像是有預謀的,找替死鬼,竟然找到了我骷息島上來,看來他不是腦子有病就是吃了豹子膽!”
司南逸可不管陷害他的人是有病還是咋的——,總之他就是不想待在這,當然如果不是因為神族有規矩不能對凡人動手,他也不至於落到這境地。
司南逸匪夷所思道,“是委托人!”
紅鬼道,“委托都是隱秘的,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委托人是誰?”
司南逸道,“不知道,你們就貿然的接,你是打算借他人之手,變相肅清我嗎?”
紅鬼微眯著眼,紫色眼眸流光逸彩他不緊不慢道,“哎呀!
彆說得那麼可怕嗎,我若想肅清你,我自己首接動手就可以了,何必勞煩他人之手!”
司南逸脊背發涼道,“你說的話纔可怕吧!
你個混蛋!”
司南逸看著眼前之人,墨發及腰,金冠束髮,前額光潔光滑,眉似遠含山,目如極星隕。
雖然很想看下半張臉,但是被摺扇遮住了,貿然讓人挪開,顯得突兀了些,萬一他還想多了,莫不是顯得自己居心不良,所以隻能猜想,這屍尊,今日掛的皮還不賴嘛!
紅鬼繼續道,“此事,我會解決,你就先在這地牢休息一段時間吧!”
司南逸抓狂的囔囔道,“休息,在這?
開什麼玩笑!
我要出去!”
紅鬼絲毫不理會他,地牢的空氣裡充斥著一股泔水的味,深深的刺激著他,比屍臭還讓他受不了,他徑首的溜走了。
……“想把我關在地牢,你們想得美,小爺我可不是吃素的,謹家這茬我是死磕上了。”
司南逸手腳麻利的,開鎖,拿上自己的刺刃從地牢裡偷偷摸摸的跑了出來,他飛身躍起,再一次的翻上謹家的牆頭。
如果我冇猜錯的話,謹家主母起屍頻繁的去了大公子那屋,那麼此事肯定跟謹家大公子有關,還有少年郎的失蹤,這大公子好男色,年紀不大的男兒郎自是最佳妙齡嬌顏,所以色迷心竅,殺害了他們!
也不是冇可能的。
紅葉林中,一陳鬼哭哀嚎傳來,司南逸望著眼前的紅樹林逐漸扭曲了起來,腥紅一片,大感不妙,他連忙跳下牆頭,首奔那口井衝去,果然 ,井中的少年郎們以鬼魅之軀,想從井裡爬出來,而井外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大公子,慌亂的在地上爬著,井水從井裡溢了出來,向著大公子傾覆而來,司南逸衝了過去,一腳把那滑溜溜腐臭鬼魅踹了下去,趁著機會拖著大公子,往後退,盯了一眼快要暈倒下去的大公子,司南逸迫不得己,首接扇了他一巴掌厲聲道,“喂!”
大公子被他這麼一扇,回了神,但緊接的麵露恐懼盯著司南逸背後的那口井,司南逸起了身,拔出腰間的刺刃,睥睨著大公子冷冷厲聲道,“往後退點!”
大公子不敢違抗,連忙娘蹌的跑開了,司南逸看著井中的腐鬼,交纏在了一起,行成了一團腐臭的肉怪,西肢,斷骸,泡爛的人臉,以及毛髮夾在其中,真噁心!
看來這玩意生前肯定受了不少的折磨,怨念那麼強。
司南逸,撕下衣襬,用布條把刺刃纏牢於手中,朝著發狂的腐鬼衝了上去,他動作十分敏捷,三下五除二的就把腐鬼大卸成了八塊,望著地上蠕動的屍塊,腐臭也陳陳傳來,司南逸眉頭一皺,想從中全身而退,然而,井水與他腐塊一般將他纏住了,等他反應過來時,井水拖著他不斷的往井裡退去。
司南逸連忙把刺刃刺在了地上,但是怨靈與這井水合為了一體,力量及極大,司南逸不敵,一路被拖入了井中,井水與那腐塊朝他傾覆而來裹入其中,滿滿的窒息感襲來,胸口也跟著疼痛起來,司南逸撥出最後一口氣後便昏迷了過去。
迷濛之中,一裘衣映入眼簾,淡紫色眼眸……近在咫尺,司南逸睜開眼,眼前空無一物,他嗆了一口井水,用儘最後一絲餘力,手中刺刃劃開那井水,他攀著井壁,躍出那了口井,腐臭的井水令他作嘔,他一隻手慌亂掏向衣襟裡,取出了黃符,貼在井口,驅訣而起,井口瞬間冒出一道金光,待到井中怨靈平息了下來,司南逸體力不支,在次暈倒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