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浮禹陳家與我蕭家一樣，皆在凜國九大世家之列。”
泡在湯池中的蕭北翊隨即開口緩緩說道。
“不同於其他八大世家要麼是士族門庭，要麼是武將世家，陳家則是世代皇商”“族中子弟大多深諳商賈之術，鮮有涉足官場，在九大世家中也算是個另類了。”
“因為涇督大運河貫穿南北，促使了陳氏諸國之間的生意往來，百年來給陳家帶來了巨大的紅利。”
“這陳家算是九大世家中家底頗為厚實的了。”
“老大，那這陳家得是多有錢啊？”
蕭北翊一番話讓武嶽和範章兩個財迷來了神。
“據說陳家每年入賬的黃金連一艘船隊都裝不下。”
蕭北翊故意逗兩人。
“乖乖，這麼多錢啊，能買多少好酒啊！”
武嶽範章也是驚大了嘴巴。
“老大，你給我倆說說其他幾大世家唄？”
範章忍不住說道。
“就是，就是，老大，我也想聽。”
武嶽也是緊隨其後。
在凜國，對尋常人而言，九大世家都充滿了神秘感，顯得遙不可及。
哪怕武嶽範章這樣的軍中武將，也隻是知道個九大世家姓啥而己。
“好吧，那就給你倆說說。”
蕭北翊伸了個懶腰。
“蕭家，陳家就不說了。”
“那就給你倆聊聊這剩下的七家。”
武嶽範章立馬豎起了耳朵，湊了上來。
看到兩人這般模樣，蕭北翊也是莞爾一笑。
且說那北境之地，凜國北境廣袤無垠，共分為三個大州，自西向東依次排列著幽州、冀州以及遼州。
對於這些資訊，武嶽二人自然心知肚明，畢竟他們曾遭受過北境軍搶奪功勳之事，至今仍記憶猶新。
而在這北境之中，還存在著赫赫有名的三大世家：位於幽州的徐家、冀州的周家以及遼州的高家。
這三家皆為傳承久遠的武將世家，其底蘊深厚，實力強大。
在北境地區，除了戍守邊疆的邊軍之外，便數這三家的勢力最為龐大。
接下來再談談南方之境。
在幽州南麵，有一州名曰幷州，乃是我朝幅員最為遼闊的一個州府。
言罷北境，話題自然轉至南境。
幷州地處靖國、離國兩國交界之處，其戰略地位至關重要。
在這片土地上，大大小小的豪強林立，而其中又以幷州陸家最為強盛。
然而，由於幷州乃是軍事重地，西境邊軍的主力部隊以及南境邊軍的一部分精銳皆駐紮於此。
多年來，幷州陸家一首受到嚴密監控和打壓。
蕭北翊等三人均曾在西境邊軍服過兵役，對於幷州的情況相當熟悉。
再往東去，則是天子所居之地——中州。
中州的蘇家與商州的陳家雖然同屬世家大族，但他們的勢力卻遠遜於其他七大世家。
蘇家向來以文風昌盛著稱，家族中的子弟幾乎都是飽讀詩書之人，這一點與陳家頗為相似。
在當今九大世家中，最受聖上青睞的當屬蘇家與陳家無疑。
尤其是現任蘇家家主蘇濟，更是承蒙聖上龍恩，被擢升為當朝丞相，位極人臣。
“除此之外呢，還有兩家分彆是位於雍州的顧家以及兗州的林家。”
蕭北翊繼續說道。
“這兩大家族啊，並無太多特彆之處，他們既冇有衰敗，但也並未出類拔萃、嶄露頭角。”
或許是蕭北翊說得有些疲倦了，所以就隨意找了個藉口搪塞過去了。
可能真如他所說，說了這麼久確實感到疲乏了。
聽完自家大哥的這番詳細介紹後，兩人都感覺受益匪淺、心滿意足。
這時，範章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重要事情一般，開口說道：“如此說來，我們大凜國豈不是每一個州府都會有一個規模龐大、實力雄厚的世家大族？”
“其實啊，當年太祖皇帝在建立大凜之時，得到了各個地方強大門閥世家的全力支援，正是憑藉著這些世家大族的力量，才得以奠定並開創了大凜的千秋偉業。
事實上，在我們凜國，世家的曆史甚至比朝廷更為悠久綿長。”
蕭北翊緩緩道出了凜國皇室與各大世家之間錯綜複雜的關係和深厚的曆史淵源。
範章聽聞此言，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道：“照這樣看來，世家大族可稱得上是我們凜國的一根重要支柱了呀。”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他發表了自己對於世家地位作用的看法。
聽到範章所言，蕭北翊向他投去了讚許肯定的目光，表示十分認同他的觀點。
緊接著，蕭北翊補充說道：“你說得一點兒也冇錯，時至今日，世家對於我們凜國而言，可以說是有著一種難以割捨的依存關係。”
“如你所說，凜國九州每州都有一大世家，甚至在地方可以與朝廷分庭抗禮。”
“世家之影響在於對地方的掌控力度，在中樞世家扶持又或是培養出高官在朝中庇佑地方，二者相互扶持。”
“僅是一家兩家則不足為懼，若是數家聯合便是一股不可小覷的力量。”
“世家與皇室之間關係既平衡，卻又很微妙。”
“冇有任何一個皇帝能容忍自己的國度存在著嚴重威脅皇權的存在，陛下也不例外！”
“百年來，皇室與世家不斷聯合，鬥爭，亦或是壓製。”
“形成了今天這個局麵。”
說到這裡，蕭北翊將下麵的話咽在了肚子裡。
可曆代凜國皇帝冇有任何一個敢於同世家宣戰的。
因為一旦凜國皇室與世家到了那一地步，世家一旦聯合，局麵到了不可控的境地，這對凜國是一場動搖國本的災難。
如今身處亂世，諸國之間相互掣肘，相互平衡，若是凜國與世家之間不得不需要以一場大戰來解決之時，靖國，離國決計不會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時機。
屆時，凜國在內憂外患之下，亡國之日不久矣，冇有哪個皇帝敢冒這個險。
相反世家也需要凜國這個保護殼，正如先前所說，冇有哪個皇帝能容忍威脅自己皇權的存在，冇有了凜國的庇護，世家也終究是無根的浮萍，百年世家從不缺乏智者，又豈會不知這唇亡齒寒的道理。
若說明爭暗鬥，凜國與世家之間，世家與世家之間，皆有鬥爭，各方都會把握好自己力度，可以搶著夾菜，可是掀了桌子大家都吃不了。
世家子弟非但不是無能之輩，相反，他們從小所接受的教育，以及經曆，決定了他們的成就以及能力在凜國，哪怕是靖國和離國，朝廷對人才的汲取大部分也是來源於世家。
儘管有科舉取士，廣納寒門，可亂世之中，大多數人連飯都吃不飽，又哪裡來的錢去讀書寫字呢。
寒門子弟鯉魚躍龍門終究是少數，加上寒門子弟若想升遷高位又豈是純靠在官場單打獨鬥的，其中又有部分依附於世家，最後能靠自己在朝堂占有一席之地，忠於皇帝的少之又少。
這也導致如今凜國官場畸形的局麵，廟堂之中重要官職皆被世家所把控。
普通人若想在朝堂內博一席之地，唯有科舉，從軍兩條路。
凜國之所以能夠壓住世家的主要原因便是凜國邊軍，皆是皇帝心腹，世家子弟很難在邊軍中有大的升遷。
倘若凜國有戰，皇帝會與各大世家商議各家合作，有兵出兵，有糧出糧，有銀錢的出錢以及最後的利益分配。
這也讓凜國皇室與世家之間既是相互鬥爭，平衡，掣肘，也有合作，相互之間利益糾纏不清。
整個凜國猶如世家治國，皇室為最大世家，其餘九大世家與皇室共同治理凜國。
這纔是蕭北翊心中真實所想：“皇室與世家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