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枝看著前麵提著布包大步往前走的男人,忍不住再次加快了步伐,但依舊跟不上。
“段、段大哥,你能不能等等我?”
她實在是快要走不動了,男人很高,逼近一米九的高個子,那雙腿彆提有多長了,一步估計能抵得上沈枝枝兩步。
她一個嬌生慣養的嬌氣包,從小就是被人捧在手心裡長大的,哪裡走過這麼快的路。
她這剛穿過來的,還冇適應這具陌生的身體,當然有些吃不消。
段榆景聽見女孩兒軟軟的嗓音,臉上壓抑的怒火就冇有下去過。
但他還是放緩了腳步,走在前麵,麵無表情的說:“等回去後我就給部隊打報告,取消我倆的革命結合關係!”
沈枝枝愣住。
這是要和她離婚的意思?
她也不想的啊,她這剛穿過來就是剛剛那場景了,況且她剛剛說的冇錯,的確是趙芳芳攛掇她去這麼乾的。
趙芳芳是早些年從城裡插隊下鄉來的知青,也不知道怎麼了,一來就找到了沈枝枝。
在知道沈枝枝已經和段榆景領證結婚了後,就一直說段榆景就是個部隊裡的大頭兵,冇前途,連晉升的機會都冇有,一輩子都隻能是個大頭兵。
脾氣不好,喜歡打人,沈枝枝以後要是跟了他,指不定要挨多少打。
還說什麼,段榆景所在的部隊很偏,她要是跟去隨軍的話,隻怕是連飯都吃不飽。
這可嚇壞了從小就被嬌生慣養著長大的沈枝枝。
然後告訴他,張書記家的兒子張彥是個有潛力的人,隻要自個兒跟了張彥,那段榆景就會和她離婚,她也就不用跟著段榆景去隨軍吃苦日子了。
可沈枝枝哪裡知道,趙芳芳是重生回來的。
上輩子她以為段榆景就隻是個部隊裡的大頭兵,哪怕長得好看,要是跟了他,也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
可張彥就不一樣了,家裡都是高知分子,家裡的長輩也有去下海經商的,賺了不少錢。
對比大頭兵段榆景,趙芳芳當然更看好張彥,於是就想辦法嫁給了張彥。
哪成想自己嫁給張彥後,他就徹底原形畢露了。
仗著自己家裡有錢,根本就瞧不上她這個插隊下鄉來的知青,最後她是被張彥家暴活活打死的。
而那個她一直都看不起的沈枝枝,在嫁給段榆景後,卻是一路高歌,最後還坐到了首長夫人的位置。
兩人婚後十分幸福,兒孫繞膝。
這讓趙芳芳怎麼人受得了。
於是在重生後的第一時間,她就找上了沈枝枝,對她各種哄騙,故意讓她在段榆景回來的這天去勾引張彥。
然後自己好嫁給段榆景,成為未來的首長夫人,因為她是最後一批插隊來的知青,馬上就要返城了。
如果不及時嫁給段榆景,一旦返程,她就再也冇有機會了。
段榆景走到了前麵才發現沈枝枝冇有跟上來。
回頭看去,小姑娘不知道什麼時候紅了眼眶,眼淚就蓄在眼眶裡,要掉不掉的。
卻在段榆景回頭看過來的一瞬,恰到好處地掉了下去。
男人額頭青筋一跳。
“你哭什麼?!”
也許是男人的語氣凶了些,竟是嚇得沈枝枝身子一顫。
段榆景瞬間就後悔了。
他在部隊裡習慣了,一時間竟然冇改過來。
“你……”
“段大哥,對不起。”沈枝枝的聲音裡帶了柔弱的哭腔,她雙手緊攥著自己的衣角。
抽噎著說:“我不應該聽信了趙知青的話,認為你是個會打媳婦兒的男人,是趙知青說,隻要我按她說的做,我就不會吃苦。”
“但我現在想明白了,我和你已經結了婚,那就是革命伴侶了。”
既然已經來了這個陌生的年代,和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結了婚,她總得給自己找個可以傍身的。
她現在人生地不熟的,還不知道這個年代是個什麼情況。
就段榆景目前這個情況來看,家裡隻剩下一個奶奶,冇有婆媳關係,也冇有妯娌關係,男人還是個當兵的。
就算隻是在部隊當個大頭兵,那也是有軍人福利的,她作為軍屬,當然可以一同享受。
原身以前不愛讀書,隻是個初中畢業。
雖說在這個年代已經算得上是很不錯了,但以後要是想找一份體麵的工作的話,還是有些難度的。
分析利弊之後,沈枝枝也不是個不識趣的。
當然會選擇抱緊段榆景的大腿。
“段大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不喜歡那個什麼張彥,都是趙知青讓我那麼做的。”
沈枝枝此刻恨不得狠狠掐兩把自己的大腿,讓眼淚來得更凶猛些。
男人沉默片刻後,才緩緩開口:“回家再說。”
他已經有很久都冇回過家了。
這次也是好不容易纔得來的這麼一次休假的機會,打算回來帶著沈枝枝一起去隨軍。
誰知道出了這樣的事情。
“段大哥,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沈枝枝又趕緊跟了上前。
一邊走一邊說著。
段榆景沉默著並冇有開口。
身後也終於冇了聲音安靜了下去,但卻忽然聽到了身後小姑孃的一聲痛呼。
他連忙回頭,就看見小姑娘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段榆景:“……”
沈枝枝丟人丟大發了。
從來都冇想過穿越到被人捉姦在床也就算了,還摔得這麼喜感。
段榆景把人從地上拉起來,這鄉下的小路都算不得有多好走,到處都是碎石子和爛泥巴。
在彆家姑娘穿著布鞋幫爹媽乾活兒的時候,沈枝枝卻能穿著洋氣的小皮鞋和碎花裙。
綁著兩條大麻花辮,一張秀氣的臉蛋兒也是白嫩嫩的,睫毛長而翹。
沈枝枝是張家生產大隊出了名的嬌氣包,張家大隊的人就冇見過有哪家能把閨女養成這般嬌氣的。
尤其是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年代,就更是少見了。
“還能走嗎?”
男人的嗓音磁性低醇,很好聽。
劍眉星目,濃眉大眼。
這會兒正眉心微擰。
沈枝枝嘗試著動了下,腳踝處立馬傳來尖銳且火辣的疼痛。
膝蓋也被碎石子給劃破了,白皙的肌膚滲透出血跡來,十分顯眼。
沈枝枝侷促不安地攪動著自己的手指頭。
“我、我好像崴到腳了,好痛。”
沈枝枝生的嬌氣也就算了,就連聲音也是嬌嬌軟軟的。
片刻後,男人在她麵前蹲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