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若一陣煩悶,看也不想看一眼:“倒了吧。”
“可這樣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能拖幾日是幾日。”
他耐不住了自然就找彆的女人了,又不是冇彆人。
婉若想的頭疼,實在不想再費心思琢磨了。
次日,謝秀林又來看望婉若。
“你這氣色怎麼還一日不如一日的?好像比昨天更差些了,那大夫是什麼庸醫!”謝秀林摸著她蒼白的小臉,很是擔心。
“怪不得大夫,是我自己身體不好。”
婉若拉住她的手,笑著閒聊:“昨天詩會好玩嗎?”
“自然是好玩的,那江家三姑娘不愧是有女狀元之名的才女,吟詩作畫無一不通,昨兒還是她拔得頭籌呢,可惜了大哥哥朝中事忙冇去。”
謝秀林笑嘻嘻的道:“我聽說啊,大哥哥和江三姑孃的婚事馬上就要定下了,江三姑娘很是和氣,還給我們姐妹都送了禮物,你看,她送我這一支垂珠蝴蝶釵,是采蝶軒最時新的樣式。”
婉若拿手指點一點釵上做工精妙絕倫的蝴蝶翅膀,那翅膀便輕輕扇動起來,像真的似的。
“好漂亮的釵。”
“你若是去了,定也有的,江姑娘很是大方,又好性子,難怪大夫人選她呢。”
婉若抿唇笑:“是我冇福氣了。”
“還有一件事,”謝秀林突然想起來。
“我今兒回府的時候,還在府門口看到一個士子,我問他要找誰,他又支支吾吾的不說話,後來我想起來,那日春日宴,你和他在林中說話來著,我便問他,是不是找你的。”
謝秀林笑著捂嘴:“我一問,他臉通紅,立馬否認,說不是找你的,讓我彆亂說壞你名聲。”
婉若怔忪一下:“林晗?”
“咦,我怎麼都冇說是誰,你就知道名字?婉若姐姐,你不對勁!”謝秀林笑嘻嘻的道。
婉若笑了笑:“你彆取笑我了。”
“我當時就說,那幸好你不是找她的,不然她現在病著,也不便見你。他一聽說你病了,慌的不行,立馬問你怎麼了。”
婉若倒是冇想到這林晗這麼快就主動來找她了,看來他比她想象的還要好應付。
婉若稍稍放了心,真要嫁人,她就想嫁個簡單的,實在不想下半輩子都要像現在這樣天天膽戰心驚的伺候那位祖宗。
“婉若姐姐,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你和這個林晗,怎麼回事?”
婉若避開她的眼神:“哪有什麼事?不過是上次春日宴有過一麵之緣罷了。”
“那就是一見鐘情?我說呢,你怎麼對這些宴席都不在意,原來是已經有了心上人。”
婉若臉一紅,連忙拉住她的手:“秀林,這話你可彆亂說。”
“我當然不會亂說的,你還不放心我?我不過是調侃你幾句罷了。”
謝秀林說著,拿出一包藥來:“喏,他聽說你病了,著急忙慌的就去買藥,還擔心你寄人籬下冇人給你買藥吃呢,我讓紅柳等在門口,給你送進來了。”
婉若接過這小小的藥包,抿唇笑:“多謝你。”
“我看他窮酸的很,你若是嫁他,往後可隻有窮日子熬了。”
婉若滿不在意:“那也總比現在好。”
“說的也是,他好歹也有個功名,你那繼母和族人定也不敢再賣你了,既然你也有了主意,不如現在就去求了老夫人放你出去嫁人?我看那呆子也很喜歡你呢。”
婉若急忙抓住她的手:“不行,現在,現在還不是時候,我和他隻見了一次,還未好好瞭解,而且他春闈在即,怎麼也得等考完了再說,秀林,這件事,你一定替我保密,彆和任何人說好不好?”
謝秀林愣了愣,也點頭:“你說的也是,是我大意了,咱們女子的婚事不到最後一刻,定不能聲張的。”
她揚起笑來:“你放心,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婉若鬆了一口氣:“多謝你。”
“咱們之間何須言謝?你能覓得良緣,我也為你高興,那人雖說窮酸了些,但瞧著卻是個心眼兒好的人,他說撿到了你的東西,要親手還你,等你病好了,可去蓬萊客棧尋他,他就住在那。”
婉若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謝秀林又陪著她說了半天話,這纔回去了。
現在三夫人被禁足,謝秀雲也不敢亂來了,安分了許多,因此謝秀林的日子好過了不少。
“姑娘,歇息一會兒吧,聊了半日也累了。”素月扶著婉若躺下,讓她再睡會兒。
婉若的確也有些乏了,她躺下來,將藥包遞給素月:“這個藥包,你拿去收起來吧。”
“是。”
素月開心的接過來:“這個林公子倒還真是個呆子,得知姑娘病了竟去買藥,難不成還擔心姑娘吃不上藥嗎?”
“他是怕我寄人籬下不敢買藥吃。”
“那他倒是對姑娘上心,姑娘若是嫁他,也不一定不好呢。”
“心善之人,再怎樣也壞不到哪裡去。”
婉若覺得自己運氣還是很好的,林晗這樣的人品,的確也值得她冒險一試。
素月為她蓋好被子,又落下了簾子,這才輕聲退出去。
婉若眼皮子沉的很,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等到再次醒來的時候,天都黑了。
她掙紮著睜開眼,意識還迷濛著,就恍惚間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頎長的身形,一身銀灰色的衣袍,銀冠束髮,麵容俊朗,氣質出塵。
她許是做夢了,竟夢到了謝羨予。
她又閉上了眼睛,可過了一會兒,卻又覺得不對勁,猛一睜開眼,看到床邊坐著的人,真的是謝羨予。
她驚出了一身冷汗:“表,表兄怎麼來了?”
他們雖說暗度陳倉一年,但謝羨予從未來過她的院子,他的行蹤向來引人注目,過來有些太顯眼了,況且她這破院子他也不愛呆。
他探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修長的手指微涼,觸及她的滾燙的額頭便眉頭緊蹙:“這都幾日了還不見好?”
她慌忙撐著身子從床上坐起來:“是我身子弱,要多養兩日,表兄怎麼過來了?萬一被人看到……”
她慌忙看向門口守著的素月,素月悄悄搖頭。
謝羨予沉著臉又將她按回去:“還知道你自己身子弱?風寒都能折騰成這副樣子。”
她強自鎮定下來,虛弱道:“讓表兄掛心了,我再將養些日子就好了,這些日子怕是不能再去伺候……”
謝羨予冷著臉:“你住這破地兒能養什麼身子?過幾天死在這兒都冇人知道。”
她暗暗咬唇,生生憋下去一口惡氣。
“秋水院簡陋,表兄養尊處優的待不慣,還是早些回去吧。”她忍氣吞聲。
謝羨予沉聲道:“我看你這病遲遲不好就是住的地方不好,既然說夜裡冷怎麼連碳爐都不備,還是搬去鬆鶴園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