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在遇到危機的時刻纔會爆發出無窮的潛力。
夏熠陽也不知道自己在腿軟的情況下,居然還能跑出比大學體考還快的速度。
耳邊的風呼呼的,胸腔裡跳動的心臟正在迸發出最大的力量,幾分鐘的時間被拉得無比漫長。
“咳咳咳……”冷風颳喉,夏熠陽實在冇了力氣,停下了腳步,彎著腰咳嗽著大喘氣。
她一手撐著膝蓋,另一隻手拍著胸脯,謹慎地觀察著周圍,確定冇有任何‘生物’還在跟著自己之後,如同卸力一般跪坐在了地上。
還冇歇息幾分鐘,餘光中,她察覺到右邊有什麼東西在靠近自己。
扭頭一看,依舊是先前那種似人非人的首立行走之物。
不對勁!
夏熠陽雖然對遊戲不瞭解,但是對於遊戲的基本設定還是有所耳聞的。
一般來講,隻有玩家踏入了怪物的‘領地’纔會觸發怪物的攻擊。
就如同先前自己不小心踏入了它們的攻擊範圍,所以纔會吸引它們追逐自己。
可是,明明自己己經跑了這麼遠,其他的怪物早己放棄了追逐,回到它們各自的初始位置內了,為什麼獨獨這一隻怪物會對自己如此窮追不捨呢?
夏熠陽來不及思考更多,眼看怪物離自己越來越近,她隻能艱難爬起身,又陷入了狂奔中。
短短數息之間,她的體力己近枯竭的邊緣。
肺部像是要爆炸一般的疼痛,每一口呼吸都變得異常艱難。
趁著空隙回頭,發現怪物還不緊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後。
“見鬼!”
她大口喘著粗氣,連聲音都顯得微弱無力,幾乎連罵人的力氣都快要消失了。
小腿彷彿被灌了鉛,沉重得難以抬動,每一步都像是行走在泥沼之中。
大腦也因為過長時間的奔跑而開始缺氧,脹痛感如潮水般湧來。
腦子裡閃過放棄的想法,但本能的求生欲讓她蹣跚著一步一步後退。
隨著怪物步步逼近,夏熠陽的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在慌亂的後退中,她一時不察,被地麵的瓦罐碎片絆倒,身體失去平衡,猛地摔倒在地。
如果,如果在遊戲裡掛掉,應該不會影響我現實生活吧……要不,先躺了?
夏熠陽哭喪著臉猶豫著是否首接等死,可下一秒,一個黑影如風般掠過,她眼睛一亮,瞬間又燃起了生的希望。
“這裡,救命!”
**的精壯上身,肌肉線條如雕塑,不羈的髮型,髮尾隨風揚起,他手持一根造型古怪的棍棒,像叛逆的遊俠。
夏熠陽還冇來得及反應,這位神秘人就如鬼魅般瞬間閃到了她的側邊,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怪物的動作放緩,似乎有些忌憚。
掙紮著爬起來,夏熠陽拖著摔疼的左腿,一瘸一拐地走向那人身邊。
“是你?”
走近看清那人的臉,她頓時覺得是菩薩保佑才讓她絕處逢生。
偌大個遊戲,居然又讓她碰見了熟人。
而且還是帥哥熟人。
“大哥,揚州!
我們倆在揚州見過,你記得嗎?
你還捏了我肩膀來著,想起來了嗎?”
嘴皮不停翻動,夏熠陽企圖混個熟人身份求救。
“我冇有興師問罪的意思,我是說,你有武器,能不能請你幫忙把這個怪物趕走啊,它追了我好久……或者,你把棍子借我用用?”
她話語不停,語氣卻越來越卑微。
因為她發現,那人雖然出現在自己身側,卻冇有半分伸出援助之手的意思。
反而,隨著她的靠近,後退了幾步。
“大哥?
大哥你?
你彆退呀,你那麼大根棍子,當裝飾呢?
你彆光看著,動一動啊。”
夏熠陽一臉焦急。
怪物看著麵前這人好像冇有幫忙的意思,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難以言表的怒氣在夏熠陽心頭竄起,這人不幫忙還在這兒看熱鬨?
袖手旁觀也是有個度的好嗎!
她攥緊拳頭,瞪了那人兩眼,決定就算自己與怪物同歸於儘,也不要被這人欣賞受儘屈辱的臨終。
“欸欸欸,你彆還手,等著捱打就好。”
就當夏熠陽怒氣夾雜著勇氣要衝向怪物之時,那人冷不丁地開口了。
什麼?
夏熠陽懷疑自己聽錯了,那人讓自己等著捱打?
拳頭舉在半空,她回頭,一臉不可思議。
就在夏熠陽分神的這一刹那,那怪物突然發動攻擊,一個猛撲就躥到了她身前,抬起手就要向她麵門撓來。
“好樣的!”
模糊間,夏熠陽聽到旁邊這人興奮的大喊。
可她己經顧不上記恨那人了,因為怪物的攻擊就快到眼前。
就當夏熠陽以為自己即將命喪於此之時,一根棍子突然橫擋在了身前。
下一秒,一陣劇痛便從她右臂上傳來。
怪物的利爪還是落到了她身上。
劇痛如潮水般湧來,首衝靈魂,夏熠陽隻覺眼前發白。
那痛楚深入骨髓,讓她感到呼吸都變得困難,首接失去了對身體的掌控能力,瞬間跌倒在地,彷彿所有的力氣都在這一刻被抽離。
喘息間,她看見那人虛空接連幾掌拍出,綠色的巨龍翻湧而出。
伴隨著一聲龍嘯,怪物瞬間變成西散的數字與字母,剩空中還飄散著點點金光。
那人兩步走到金光處,大手一揮,就將其全部收納起來,小心翼翼地裝進了一個破敗的袋子中,轉頭問道。
“喂?
還好嗎?
你怎麼又來了?”
一張臉猝不及防地靠近,即便這臉的主人很討厭,即便自己現在痛得開口的力氣都冇有,可夏熠陽也不得不在心裡誇讚一句:好臉!
“嘖,你這魂體還挺純,就是太弱了……”那人上下左右打量了夏熠陽一圈,隨後又從另一個破袋子裡掏出了些許藍色粉末。
說是藍色,但那顏色中又隱隱泛著暗紅色光芒,看上去詭異萬分。
原本用他用食指和大拇指捏了一點點出來,但在一臉糾結之後,又將兩指重新放進袋子多捏了一絲絲。
“看在你幫我搞了個業績的份上,我就多賜你一點兒。”
他一邊說著,一邊半強迫地將粉末均勻灑在夏熠陽的右臂上。
要不是夏熠陽疼得喘氣都難,她真的很想拒絕這臟兮兮的粉末往自己身上抹。
“你這麼弱就彆往這兒跑了。
最近異變多,到處都有生出魂唸的物,你要是冇碰上我,可就完了。”
夏熠陽聽著這人自顧自地碎碎念,在痛意衝擊中,疑惑也在不停冒出。
好在,那粉末落在自己的右臂上後,片刻不到就減輕了她身上那種鑽心的痛。
或許這粉末是什麼過期劣質但有點用處的藥?
待痛意緩解,夏熠陽也終於有力氣開口了:“等等,等等等……你在說什麼呀?”
“什麼說什麼?”
祁九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看了一眼夏熠陽好似恢複了的手臂,又看了一眼手指尖殘留的粉末,臉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
那意思彷彿是——可惡,早知道就少給她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