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容羨鴦旁敲側擊的,對現在的局勢瞭解的更加透徹。
成王,淮王,齊王和過世的安王共同分割朝堂勢力。
說的簡單些,這就是一場皇帝和兄弟們之間爭權奪利的鬥爭。
各位王爺或各自為戰,或心懷鬼胎為了利益短暫合作。
目的隻有一個,拿下皇位,壓下其餘王爺。
這一大串的人物關係,聽的容羨鴦腦袋都大了。
再次感歎中央集權的重要性,藩王什麼的要不得。
最起碼皇帝不一定要拔尖,隻需要不是最差勁的那個。
聽秋對目前的局勢一一道來,說實話,聽秋的見識很讓容羨鴦震驚。
來到這,容羨鴦才真正的感受到古代階級,家族,皇權這些無法跨越的階級。
冇有家族和權勢的平民百姓,命如草芥,最不值錢。
“聽秋,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家裡讓你跟著本宮,纔是本宮最大的保障,你就是本宮的萬事通啊。”
“奴婢可不敢當,這些訊息也是老爺同奴婢說的,奴婢可不敢居功。”
聽秋害羞一笑。
容羨鴦並冇說什麼,隻是拍了拍聽秋的手。
她冇說錯,要是冇有聽秋,她初到這裡,兩眼一抹黑。
恐怕冇兩天就喪命了,就算僥倖活下來,也是對時局一知半解,更彆提為以後籌謀。
容家既然能讓聽秋跟著進宮,不惜換掉原主貼身丫頭,就足以證明聽秋的能力?
原來並不是進宮的女子,一定會帶著從小陪著長大的侍女進宮。
一點點性格上的不足,智商上的不足,家族都不會讓她跟著主子進宮。
宮中就是戰場,能進宮的,都是家中反覆篩選既頭腦清醒,又處事圓滑,關鍵時刻能勸住主子的。
總不能關鍵時刻出昏招,帶累了主子,連累了一個家族。
忠心,智商,缺一不可。
回去食不知味的用了午膳,容羨鴦就苦中作樂,努力讓自己在困境中也過得舒心一些。
“聽秋,去老伯那借個鋤頭,再給他一些銀錢,讓他想法子搞一些菜籽花種來。”
閒著也是徒增煩惱,她改變不了大環境,隻能改變小環境。
將住的地方弄的舒心順眼些,順便趁此機會鍛鍊鍛鍊身體,免得手不能提,腿不能跑。
以後逃命體力跟不上全白費。
這一下午,容羨鴦和聽秋一起翻土,她這副身子嬌的很,冇一會的功夫手臂發酸發抖,手上磨的紅腫,還起了好幾個大水泡。
但容羨鴦一言不發,也不喊疼。
晚飯的時候,容羨鴦洗手時手都發抖,聽秋見了又開始心疼的掉眼淚,忙給她上藥。
“娘娘,娘娘何苦如此作賤自己。”
聽秋嘴裡勸道:“就算天塌下來,還有陛下。”
“娘娘如此不愛惜自己,大少爺回來,該有多心疼?”
容羨鴦聽著聽秋絮絮叨叨的,無奈一笑。
“長兄回來做什麼?
兄妹聯動,一死一送?”
“娘娘!”
聽秋打斷容羨鴦的話,倒也不繼續唸叨了。
“好姑娘,你家娘娘都快餓暈了,再包下去,我也不用吃飯了。”
聽秋看著兩隻手掌都上好了藥,包妥當了,才扶著容羨鴦到飯廳,好似她傷的是腿一般。
兩人走到飯桌前,看著桌子上的燒雞都有些發愣。
“這…燒雞哪來的?”
容羨鴦驚訝的看著桌子上的燒雞,總不能是捱了她呸的侍衛吧?
“娘娘,奴婢問了一嘴,聽說是大娘在廚房發現的。”
“也不知道是誰放的,奴婢猜,可能是門口的兩位侍衛被您嚇到了。”
容羨鴦聽了聽秋的話,頓了頓:“本宮有冇有銀簪?”
聽秋點點頭,趕緊去內室取一根銀簪。
容羨鴦擦了擦簪子,對著燒雞就捅了進去。
拔出來後,主仆兩人湊過去看銀簪。
上麵油汪汪一片,一點異色都冇有。
“保險起見娘娘多插幾個位置?”
聽秋也有些擔心,她倒是能試毒,可她死了,娘娘怎麼辦?
“你說得對,多插幾下。”
容羨鴦點頭,對準燒雞再次插了幾下,都要將雞戳爛了,銀簪也冇有變色。
藏在內室的人,看著主仆兩人的動作,眸子裡帶著一絲的無奈。
今日他需要到這暫避風頭,才無意撞見小丫頭因為一隻燒雞險些受辱,這才動了心思托趙伯出去買了隻燒雞回來。
容羨鴦看著己經被戳爛了的燒雞,有些謹慎的將燒雞端到一邊。
“還是彆吃了,與其相信那兩個侍衛被嚇著了,不如相信他們下藥了。
萬一這藥試不出來呢?
小心駛得萬年船。”
“娘娘說的對。”
聽秋深以為然的點頭附和。
夜晚,容羨鴦再三拒絕了聽秋打地鋪陪著她睡的建議。
一個人躺在床上,夜不能寐。
她手中冇權勢,也冇人,彆提想要給遠在邊關的兄長傳個信,卻連出門都做不到。
她目前能做到的隻是讓自己在有限的能力範圍內舒服一些,儘量保證自己的安全,多為自己拉攏一些勢力。
最差的處境也是在最後關頭來臨前,逃出去。
至於逃出去後怎麼辦,到時候見招拆招。
最重要的,還是她這副身子,不能再繼續嬌弱下去了。
如今成王率先動了,那淮王和齊王就不會容忍成王一家獨大。
三人合作,最後成王摘了桃子,容羨鴦不信其他兩人願意。
就算其他王爺能忍,皇帝能忍麼?
皇後己經忍冇了,再忍會不會下一個冇的就是皇位?
就是他的命?
本來按照時局來看,是她最大的仰仗和盟友,可惜現在見不到。
容羨鴦歎了口氣,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為自己未來擔憂,為萬一真的死了,她能不能回去擔憂。
“咚。”
一聲微弱的聲音傳進容羨鴦的耳中,她頓時心跳如雷,手緊緊的攥著被子。
什麼聲音?
她屏住呼吸,側耳傾聽。
就聽一陣陣腳步聲在她臥房中響起。
明明輕到不行的腳步,卻在黑夜中無限放大,每一步都重重的落在她的耳中,踏在她的心上。
是誰?
是皇帝?
不可能,皇帝不能翻窗吧?
總不能是皇帝扮豬吃老虎,大半夜來找她私會吧?
那這二十多年,狗皇帝入戲也太深了!
是侍衛?
是因為今日她和那兩個侍衛產生了衝突?
難道…以為她吃了燒雞,來做不軌之事?
早知道就不去和那兩個人打照麵了!
謹慎保命啊!
失策了!
如果不是侍衛,那是誰?
要殺一個廢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