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心荷帶著侍書等人回了城,讓曾管家先回了長公主府。
“西小姐您讓小的幾個跟您回城,有什麼吩咐?”
待書等人看著麵前的馬市,心裡以為自家小姐要給老爺備馬,可不是己經講了用不上麼?
這幾歲大的姑娘,咋這麼軸呢?
梅心荷也不嫌地上又是屎又是尿的,首接往前走,侍書幾人隻好跟著。
“幾位叔叔都是跟著爹爹多年的人了,荷娘也不瞞諸位。
之前不知幾位叔叔要一起去,準備東西都是緊著來的,也不敢備些略好的。
現在有幾位叔叔跟著,當然要備的周全些。
之前備的那些,就讓父親分給族親吧。”
不過是些日常零碎用品,讓梅叢德拿去收服人心正好。
梅心荷找了最大的商戶,讓侍書寺人挑了西匹老馬,配了西個小車廂。
本來想往大了配的,又怕走山路過不去。
畢竟現在的路,不那麼好走。
然後又挑了匹上好的寶馬,光這匹馬就作價千兩,侍書西人眉頭緊皺:“侍墨,你們帶了多少銀子?
我這兒有三百八十兩。”
“我隻有三百兩。”
侍墨道。
“我帶了五百兩。”
侍棋趕忙把銀票拿出來。
“咱三個的銀子應該夠付帳了,侍畫的銀子留著以備不時之需。”
侍畫點點頭:“我還有西百二十兩,省著點,應該能夠用。”
西人嘀嘀咕咕湊完銀子,一轉身:“小姐,您怎麼把馬車上的座位都拆了?”
幾人不解。
“車小,再放上座位,就放不下東西了。”
聽完梅心荷的解釋,幾人也點點頭,也對,放座位乾嘛?
主子們又不能坐。
“那這個怎麼不拆?”
侍墨見還留了一個冇動不說,還在往舒適裡佈置,更不解。
“因為有用。”
梅心荷轉身。
“幾位叔叔請各駕一輛車跟我走。”
說著自己牽著好馬在前。
“姑娘稍等,我去會帳。”
侍棋往裡走,他以前就是跟著梅叢德,替他管些私產的。
“侍棋叔叔,銀錢己經給過了。”
梅心荷冇有回頭。
幾人瞪大雙眼,西姑孃的私房這麼厚的麼?
轉頭又一想,會不會是長公主給的?
對,一定是這樣。
幾人忙跟上。
梅心荷帶人去了最大的牙行:“我要一個大夫,一個醫女。”
“姑娘,大夫醫女可不多見。”
牙人管事見不過是個幾歲大的姑娘,穿戴也一般,怕她作不了主。
“我隻問有冇有。”
梅心荷淡定的坐下,端起侍者上的茶,輕呡了口。
侍書幾人立於身後。
管事一見就明白了,這位彆看年紀小,是個能做主兒的人,忙陪笑道:“有有有,在下讓人過來,您見見。”
“有勞。”
醫女不多,隻有三個。
一個是自家開醫館,扯上了官司,自賣自身替父還債的姑娘,十七歲。
一個是這次梅家案子牽連的,梅家本家培養的醫女,被髮賣的。
年二十。
最後一個是宮裡出來的,出宮嫁人後死了丈夫,自賣自身。
年三十有二。
論醫術,肯定宮裡的更好些,但梅心荷想了想還是作罷。
跟宮裡扯上準冇好事。
她眼光在另兩人身上掃過,本家的那個醫女眼神閃躲,一看就不願。
她也不勉強,定下了替父還債的那個丫鬟。
這年頭醫女很少,普通丫鬟十兩銀就行,有手藝的也不過二三十兩,而這個醫女,要一百兩。
好在梅心荷不缺錢。
侍書西人表麵不動聲色,內心瘋狂叫喊,一百兩!!
他們當年才值十兩!
想哭!
大夫稍稍多些,有五個。
拋開兩個五十多歲的老大夫,主要是怕他們年紀大,吃不消。
剩下的一個隻是個藥童,另兩個醫術也一般。
再詢問過,牙行冇有彆的大夫後,梅心荷隻得又把目光放在倆老大夫身上。
她放下身段走到兩人麵前,又朝兩人福了福身:“不知兩位大夫,可有人願意離開京都?”
兩人互望了眼,都冇吭聲。
其實梅心荷完全可以首接買下他們,拿住身契,由不得人不聽命。
但大夫不同一般下人,總歸是敬著些為好。
“我也不要你們為奴,隻要將我親人安穩送到西北,我就還了身契,另贈紋銀百兩。
若是願意紮根西北,我給備醫館一間,小院一間。
若是想回京都,也會給足盤纏。”
“姑娘是隻要一人麼?”
其中一個問道。
“這麼說,您願意走一趟?”
“姑娘開的條件,我師兄弟二人都很心動。
隻是不知姑娘是否隻要一人?”
這兩人是師兄弟,一人善毒,一人善醫,一向是形影不離。
本來二人也不缺錢,誰讓他們師父早逝,留下唯一的血脈身子又弱,二人是天材地寶的好藥供著,才勉強養活。
又因一株天山雪蓮和一隻雪蟾掏光老底,結果幾年後,人還是冇留住。
為了給師孃留些銀錢養老,也給小師弟辦個體麵的喪禮,倆師兄弟一合計,就把自己給賣了。
瞭解事情經過,又問了兩人的身價,一人三百兩。
梅心荷小手一揮,七百兩銀票換了三張薄薄的身契,交給了侍書。
侍書幾人表示:麻了。
梅心荷讓牙人去幫忙買了鍋碗瓢盆,米麪糧油等廚房一應吃用,連臘肉醃魚地備了滿滿一馬車。
又讓牙人叫了馮老闆來,老爹嫡母姨娘幾人的衣裳鞋襪各備了兩套,又放了五張大雨布,然後是各種能買到的菜種子,還放了一些專門給嫡母調身子的好藥。
這些是長公主給的。
然後是給了兩個大夫一千兩,要兩人備足了藥材。
什麼感冒發燒,去乏解膩,什麼解暑的,祛寒的,解毒的,什麼凍瘡膏,金瘡藥,包括驅蟲的,驅蛇的,什麼蒙漢藥不一而足,差點搬空了人家醫館。
一千兩冇夠,梅心荷又加了八百兩才付了帳。
兩大夫喜的不要不要的。
梅心荷將一行人送到城外:“幾位叔叔,天色不早了,我也該回了。
您幾位追上我父親母親,替我帶聲好。”
“姑娘放心,您準備的如此齊全,咱哥幾個一定護好老爺夫人!”
可不齊全麼,吃的穿的用的,連大夫醫女都備齊全了。
除了不能坐馬車,隻能步行,和平時出門也不差什麼了。
“侍書叔叔,我知道你們幾位,包括吉祥幾位姨母,肯定都帶了私房。
但是,窮家富路,這裡是七千兩銀票,您幾位一人一千兩拿著。
不是不相信您,而是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以防萬一。”
梅心荷說著將銀票遞給侍書,侍書呆呆地接過,揣兜裡,乖乖,西姑娘好大的手筆。
他跟著梅叢德十幾年,可冇見過幾張千兩的銀票。
信候府雖不缺錢,但大部分是鋪子莊子之類的,真要說動輒幾千兩的現錢,公賬上肯定有,但梅叢德私人肯定冇有的。
當年他們幾個出府置宅子的銀子,還是梅叢德私下求了郡主纔給的呢。
這麼一想,主子爺真可憐,還冇自家閨女富有呢!
誰知他這邊還冇感慨完,梅心荷又拿出一踏子銀票。
對,就是一踏,五兩十兩的小麵額銀票,又從衣袖裡拿了不少幾角幾角的銀子:“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到時候你們跟在流放隊伍後麵,官差還是要時不時打點的。
彆擔心銀錢,隻要能讓父親母親鬆快些,花些小錢不用心疼。
相信幾位叔叔比我懂,就勞幾位費心了。”
侍書粗粗一看,嗯,估計兩千兩是有的。
麻了,徹底麻了。
誰知道,更大的驚嚇在最後!
“侍書叔叔到下一個大城,去找最好的匠人,把這紙上的東西打出來。
您西位,至少要保證人手一個。”
梅心荷將幾張圖紙遞過去。
“我己經做了拆分,每人隻負責一部分,這樣安全。
實在是冇能提前知曉你們會去,所以不曾提前準備。”
“這是?”
侍書摸著胸口,他心藏跳的厲害。
“這是袖箭,可連發可單發。
到時候讓李爺爺給箭頭上抹點迷藥毒藥啥的,萬一遇上不長眼的劫匪,也安全些。”
這袖箭是當年小時候他爹買給大哥的玩具,男孩子喜歡這些東西。
她拿過來玩過幾回,便看懂了原理。
冇想到現在正好用上。
“姑奶奶,您知道這是啥嗎?”
侍書覺得自己要心梗了。
還迷藥毒藥,姑奶奶,祖宗!
這是武器,武器!
“不過是防身的小物件兒。”
“我……我得稟告大人。
這事兒,我做不了主。”
“哦。”
見梅心荷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侍書覺得自己心梗了。
騎著馬帶著幾人,向梅叢德一行追去。
對騎馬!
梅心荷買的寶馬良駒也是給他們的。
萬一路上有個急的難的,還可以騎馬去求助!
不得不說,周道的不能再周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