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喬然早就看到等在車旁的舒珩了,她走到近前,冷淡地招呼了聲就自己繞到副駕駛鑽了進去。
舒珩一挑眉,上了車。
現在的喬然可真不待見他。
這就冤枉了。
喬然隻是從知道他身份的震驚裡恢複了平常心而已。
她出門前已經從喬媽那邊簡單瞭解到舒珩的成長路線,知道因長輩關係舒珩都把她當妹妹看待,兩人除了從小偶有碰麵,長大後就幾乎冇有交集,再加上舒珩早早出了國以後就很少回國,他們的關係算不上多親密。
既然這樣,舒珩跟原主就不太可能有什麼深的糾葛。
畢竟按照原主的性子,追個人都弄的滿城皆知,如果和舒珩之間有什麼愛恨情仇的話,喬家父母不可能不知情。
完全不知道兩年前關鍵劇情的喬然,甚至飄飄然地覺得原主和舒珩冇有過多接觸,她可以完全不用擔心在他麵前暴露自己,一上車就放鬆地癱在了座椅上。
遭受沙塵暴,睡不慣軟床,穿不來高跟鞋這些明明都是她靈魂方麵的不適,這具身體竟然冇有自己的肌肉記憶,全部反應出了相對的**痛苦。
喬然腰痠背痛,心裡吐槽這不科學。
“送你到哪?”
還好意思問,要不是你,她早就找個藉口在家癱著了。
喬然懨懨地:“隨便把我放到哪個商場就行。”
出門前看到原主的衣帽間全是淑女風,名媛風的服飾,櫃子裡也全都是高跟鞋,她還真得給自己置備幾件合適的行頭。
腳上這雙單鞋還是她好不容易在角落裡翻出來的,結果尺碼偏小,擠得她憋悶。
她把腳後跟抽出來趿拉著,才覺得好些。
舒珩淡淡瞥了一眼,冇有拆穿她在飯桌上說的不去市區的話,又想起她昨晚提著高跟鞋還裝腳傷的樣子,頗覺好笑。
“喬小姐腳傷還冇好?”
知道他又在揶揄自己昨天的行為,但料定原主和舒珩不熟的喬然,早已對他放下戒備,開始佛係的淡定了。
作為號稱鐵打的風光攝影師,她素來有顆強大的內心。
她臉不紅心不跳:“好了。就是這雙鞋子不合腳,該換了。”
嗬。還是個不愛穿高跟鞋的小騙子。
舒珩目不斜視,語氣雲淡風輕:“嗯,是該換了,都脫膠了。”
大佬您可真是火眼金睛...
喬然看了眼鞋跟處不仔細看都看不出來的微微開膠的地方,無語地默了默。
她突然想起什麼,轉頭望向舒珩:“你打算什麼時候去見劉老...師?”
差點就要跟著喊劉老先生了。
舒珩彷彿冇察覺出她話裡的停頓,他想了會兒,“下個月,看劉老先生什麼時候方便。”
此時已是四月中旬,距離五月還有兩週多的時間。
他畢竟剛回國,雖說國內業務近期一直是他在盯著,底下團隊也都提前接觸過,但上任的前幾個月,無疑會是他事情最多最忙的時候。上午也是有事需要喬爸的幫忙,正好回國該上門拜訪一趟,才從公司回了彆墅。
和劉老先生談合作這件事,相較其他而言隻能算是微末小事。
何況這事還隻是他拿來試探某人的一個誘餌,他自己也知道,劉老先生不求名不求利,對和頂尖奢侈品牌合作大概也冇什麼興趣。
這合作,九成九是談不成的。
但魚上鉤了,若是不提竿,惹得魚兒警惕跑了,就不劃算了。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咬住了餌的喬·魚兒·然,聽到舒珩的話,頗為上道地回到:“那我到時候先問問劉老師。”
反正就是幫忙引見個人,還是一個她在看書時候就挺喜歡的傳統大書法家,喬然還挺樂意的。
書中說劉老先生住的地方,種滿了芍藥,去看看花也很值得。
五月份,芍藥花估計開的正盛呢。
喬然想著,恍惚覺得上次見到芍藥花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
她穿過來時那邊是秋季,早就過了芍藥的花期,如今這裡的季節卻還在春末。
兩邊的時間不對等。
喬然第一次真切感知到自己是真的到了一個陌生的世界。
她望著車窗外掠過的街景,舒珩向她道謝,她輕輕應了聲。
一路再無話。
車子在商業廣場前停下,喬然和舒珩道了聲再見,轉身麵向廣場邊的高樓大廈,重重吐出一口濁氣。
像要把上輩子的時光全吐出去一樣。
她率先衝進一家潮鞋店買了雙趁腳的休閒鞋,迫不及待地換下了腳上那雙憋悶的單鞋後,隻覺得身體都變得輕盈不少,通體舒服得她馬上把低落情緒都拋到了腦後。
但逛街對她而言還是痛苦。
為了短期內能夠不用來商場再遭受一次痛苦,喬然拖著疲憊的身體,把需要的衣服從內到外按自己的風格都買了一些,連秋裝都備了幾套。
大包小包拎不過來就都辦了同城配送,她買衣服看好尺碼基本不試穿,速度很快,饒是如此,從商場出來後也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太陽漸漸從高樓頂端要往下墜,喬然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折騰了一頓的身體,更酸爽了。
喬然正在扭脖子,一聲浮誇的驚呼突兀貫入耳膜,婉轉哀怨的尾音生怕彆人聽不到似的。
她很給麵子的側頭看了過去,兩個打扮時髦,妝容精緻的女子手挽手站在商場門口斜前方,正猶疑不定地上下打量著她。
見她看過去,兩人目光同時亮了亮,幾步走到近前來。
看來是認識的。
喬然站在原地,不動聲色。
彭菱抬手虛虛掩著她的櫻桃小嘴,上下掃視喬然的臉,驚奇地道:“然然,真的是你。”
“是我。”
收起你浮誇的做作,咱們或許還能做好姐妹兒。
彭菱身旁是一頭大波浪捲髮的田雪曼,正黛眉微蹙:“你這半年真是養病去了?還是放不下劉璽玩失戀呢?”
喬然接受不了失戀的打擊窩在家裡不肯出門,喬家不能讓女兒執著於有家室的男人這件事毀了她的名聲,隻對外宣稱她生了病需要休養。
昨晚帶她去的晚會也是隻有近親世交參加、長輩居多的小型聚會,避免了有人到她麵前嚼舌根。
但她喜歡劉璽這件事,在平京豪門圈裡,並不是什麼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