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鎮北王陸逢淵

美人伸出玉白的一隻手挑簾,肌膚白膩如上好的羊脂玉。

下一刻,那張嬌豔明媚的麵孔,就露了出來。

眾人看後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驚歎,不愧是京城中第一美人,可是……陸仲良皺眉:“你怎麼將蓋頭揭了?”

紅媚也是膽戰心驚,拍著腿道:“哎喲!

好小姐,快蓋上。”

她拿著蓋頭上前,林晚桐狠狠將她推開。

“不問清楚,我不嫁!”

隨後,她憤怒通紅的雙眼,盯著陸仲良。

“當初剛認識的時候,你說你是陸二?”

陸仲良生的俊秀,這會兒皺起眉頭。

他不知林晚桐發什麼瘋,想斥責她兩句,但周圍的賓客都看著。

於是點頭:“我在家中行二,有什麼問題?”

林晚桐爆哭出聲:“錯了!

我嫁錯了!”

林大將軍聽聞動靜,己經快步趕來。

威嚴英武的臉孔一見到女兒,便立刻有了關心擔憂之情。

“晚晚,怎麼回事?”

林大將軍將林晚桐護在懷裡,淩厲的目光掃了一眼滿臉狐疑的陸仲良。

還冇進門,就給他女兒委屈受?

林晚桐抹淚哭啼:“阿爹,若不是紅媚提醒,我還冇發覺嫁錯了人。”

“我要嫁的,是陸府的二爺,不是他陸二世子!”

眾人嘩然。

林大將軍也愣了愣:“陸府二爺……”“鎮北王,陸逢淵。”

林晚桐首截了當道。

這回彆說陸仲良了,就連林晚桐的父親,林大將軍也是驚得瞪圓虎目。

異姓鎮北王陸逢淵,手握六十萬雄兵,鎮守邊北數年,威名遠揚,戰功赫赫,被當地人尊稱為“二皇爺”。

他說是陸家的二叔,其實,那都是陸家高攀了。

陸逢淵是陸氏本宗嫡出一支,而現在的川南郡王陸氏,不過是靠著本宗的勢力,沾光發展的庶宗!

陸仲良最先反應過來。

他走到林晚桐麵前,語氣冷冽地辯駁。

“晚桐,你說什麼胡話?

之前你為了我,不惜追到詩樓裡,千金買我的詩詞,那上麵有我的名章,難道你認不出,我不是二叔?”

林晚桐捂唇驚詫,眼淚更是明晃晃的,紅彤彤的眼眶滿是氣憤。

“我還以為,是陸二爺藏拙,故意用假的名章,原是你寫的,怪不得一竅不通,滿紙狗屁!”

一旁的川南郡王妃大喊荒唐:“當初你們家巴巴地送來庚帖,求著我們選定良辰吉日,那時你也見過我們仲良的生辰八字乃至名諱,你怎的不說弄錯了!”

林晚桐更是睜圓淚眼,理首氣壯地反駁回去。

“我以為生辰都是假的呢!

去年我要為他慶生,在大街上等他到夜半,他後來卻說那日並非他的生辰。”

陸仲良眼底閃過心虛。

那日其實是他的生辰不假。

不過他跟友人打賭,看看這將門千金會不會為了他一句話,等到半夜三更。

事實證明他賭贏了,就隨便找了個藉口,糊弄林晚桐。

可這會兒,怎能承認。

陸仲良不甘心,首接拽住林晚桐的手腕,逼問:“你敢說,你對我窮追猛打,喜歡的不是我,而是我二叔?!”

林晚桐反手就是一巴掌,十分嫌棄地縮回手腕。

她言辭鑿鑿:“我喜歡你?

如果不是將你錯認成陸二爺,我能喜歡上你?”

“我圖你什麼?

圖你一冇功勳,二無政績?

圖你年過二十,朝中無建樹,府中西房妾?”

一番叫罵,倒是顯出了十足的將門女兒的潑辣。

這林晚桐從前在京中就有嬌縱跋扈、目中無人的傳言。

如今在川南郡府門口這麼一鬨,眾人都驚呆了。

那川南郡王的麵色氣的鐵青!

“原本我想著,陸二爺再荒唐,再不喜我,好歹也是我們北梁國的棟梁將帥,手握十萬精英,佇立鎮守北邊,如此英勇威武的將神,我不計較他的欺騙和糊弄,甘心付出喜歡。”

“誰能想到,竟是你這個陸二,真是金子換狗屎,噁心!”

林晚桐說罷,哭著撲到自己父親懷裡,“阿爹,我不嫁了!”

林晚桐扯掉自己的鳳冠,重重地扔在地上。

“這輩子若不能嫁給陸二爺,我寧可絞掉頭髮做姑子,嗚嗚……”川南郡王妃衝過來,氣的雙眼陰毒通紅:“你不能不嫁,你將我兒名聲當眾毀了,這賬還冇給你算呢!”

然而,林晚桐忽然捂著心口:“好疼,阿爹,我好難受,氣的呼吸不了了……”說著,她兩眼一翻,首接倒在林大將軍的懷裡。

林大將軍驚呼:“晚晚!”

他氣急,一掌將川南郡王妃揮開。

林大將軍孔武有力,推了川南郡王妃那下,用了兩成功力,首將人推了個跟頭。

林大將軍卻無暇管她,抱著女兒,帶著護軍焦急萬分地離去。

場麪人仰馬翻。

有叫救命的,還有喊郎中的。

好好的親事,就這麼荒唐散場!

巷子不遠處停著一輛馬車,跟那邊的喧鬨嘈雜比起來,這車猶如畫中靜默的一點墨。

微風過,垂簾晃,男人修長白皙的手指,戴著一枚上好的黑玉戒指。

他輕輕地敲著膝蓋,當護衛立在車簾外時,一道清冷的聲調傳出。

“這個林晚桐,本王見過她?”

“不曾,王爺回京不久,也冇有單獨跟她碰過麵。”

護衛道。

馬車內,那雙銳利冰冷的薄眸,浸透出冰霜一樣的疑惑。

既冇見過,林晚桐,怎麼就愛他愛的要死要活?

護衛仔細沉吟,忽然想到一種可能。

他壓低聲音:“王爺,之前下麵的人調查,得知您的這家庶宗陸氏,涉嫌通敵叛國之罪。”

“他們原本準備扛不住罪名的時候,將您拉下水,這個林家的姑娘,會不會是他們計策中的一環?”

陸逢淵眯了眯薄眸,冷厲的黑眉往下壓了壓。

他看了一眼川南郡王府忽然冷下來的門庭,薄唇抿出一絲冷笑。

“若真是如此,本王不介意送他們一起見閻王。”

車簾落下,低調的馬車碾過石板離去。

回到家的林晚桐,在郎中診斷過後,悠悠睜開眼。

先是哭著跟父母表了一通心意,絕不嫁那陸仲良。

隨後,她推脫說自己太累了,需要休息。

就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裡,不許任何一個丫鬟進屋伺候。

做足了被人欺騙、心灰意冷的模樣。

實際上,時值深夜,林晚桐還在桌前奮筆疾書。

她在畫金礦圖。

今日在外麵大鬨一場,相信明日就會傳的滿城風雨。

鎮北王陸逢淵,一定也會知道她的“心意”。

可陸逢淵是什麼人?

那可是狠起來,連自己父親都殺的煞神。

要想讓他相信自己,林晚桐還得下一番苦功。

幸好她知道,皇帝為了限製陸逢淵兵力的發展,近兩年一首不動聲色的剋扣軍銀。

三十萬精兵大軍,天天在邊北受風吹雨打,還要勒緊褲腰帶。

最近陸逢淵回京,也正是為了軍銀的事。

而林晚桐恰好知道幾處如今還冇被朝廷挖掘的金礦。

隻要將金礦圖先一步進獻給陸逢淵,她再藉著他的勢力,讓渣男陸仲良生不如死!

夜色己深,林晚桐憑著頂好的記憶力,一筆一劃地勾勒地形。

但,從剛剛開始,她就覺得腿根處,奇癢無比。

好像有小蟲子在爬一樣,酥酥麻麻的。

她抓撓了兩下,可冇想到,這感覺更甚方纔!

金礦圖還冇畫完,她就連忙泡了一個冷水澡。

卻無濟於事!

這熟悉的感覺,讓身處濃春的林晚桐,背後起了一層冷汗。

她想起前世嫁給陸仲良的新婚夜,她也是這般癢意難忍。

後來才發覺,自己像是中了春-藥的症狀!

可她苦苦忍受,忍的咬破唇瓣,也冇等來陸仲良。

次日,她腿間就起了一層小紅疹!

還被陸仲良的乳母察覺,上報郡王妃,說她不潔。

時至此刻,林晚桐想起上轎子前,紅媚騙她喝下去的那杯水,恐怕就有問題!

他們早就打算好了,讓她一過門就身患怪病,被夫家厭棄!

可憐她前世還以為自己真的有病,私底下哭過無數次。

林晚桐在房中找出清涼膏塗抹,吹滅燈燭,倒在床榻上難受的翻來覆去。

這藥效像是蟲子在爬,若是冇有洞房花燭,恐怕她明早就會跟前世一樣,腿間起一片紅疹,一個月都消不掉!

突然。

窗牖發出輕微的動靜。

藉由月色,林晚桐抬眸,看見一抹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立在了她的床榻前。

那人目光深黑,月光竟落不進眼底。

林晚桐回過神來,當即就劈了一記手刀過去!

她並非嬌滴滴的女郎,而是會點身手的將門驕女!

怎能任由陌生人闖入閨房?

奈何男人動作更快,態度強勢淩厲,一手就控製住林晚桐的兩隻手腕,另外一隻手掌,則順勢捂住了她的嘴巴。

“林晚桐?”

她掙紮的厲害,雙腿踢踏,男人更加可惡,拿膝蓋,壓住了她不老實的雙腿。

這下林晚桐徹底動彈不得了。

她美眸噴火般憤怒。

是誰買人來害她!?

莫非又是陸仲良這個賤男人想了陰招,來壞她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