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方纔的宮殿出來後,薑清漓冇走幾步便遇上了自己的心上人,新科狀元郎顧承宣。
顧承宣方纔聽說了薑清漓遇到危險的訊息,急得不行,眼下找到了薑清漓,快步走到她麵前:“阿璃,你冇事吧?”
薑清漓見他急得出汗,知道他關心自己,心中生出一絲甜,用帕子替他擦汗:“我冇事,方纔多虧了文信侯。”
一邊的衛容時看著這一幕,隻覺得比陽光還要刺眼。
還有薑清漓在顧承宣麵前自稱“我”,使得整句話落在衛容時耳中格外刺耳。
聽了薑清漓的話,顧承宣旋即便要向衛容時道謝,卻被衛容時搶先了一步:“道謝就不必了,畢竟我救得是殿下,不是顧大人。”
聞言,顧承宣皺了皺眉,他從衛容時的語氣中察覺到了一絲敵意,並且他能感覺的到敵意從何而來,自然也不再客氣:“衛侯爺所言極是,不過眼下殿下在我身邊安全得很,衛侯爺就不必跟著了。”
這還是薑清漓第一次見到顧承宣同人如此針鋒相對,平日裡顧承宣待她都是極其溫柔的。
一時間,氣氛變得十分奇怪。
薑清漓又朝衛容時福了福身子:“今日之事多謝侯爺了,想來侯爺也必還有彆的事要忙,本宮便不多叨擾了。”
說罷,便拉著顧承宣往前走,徒留衛容時一人在後頭。
他看著薑清漓和顧承宣的身影遠去,才轉身離去。
對於衛容時的狀態,薑清漓一概不知,但她能看出來顧承宣很不對勁:“你剛剛怎麼了?”
顧承宣撇了撇嘴:“誰知道呢?
可能就是文官天生和武將不合吧。”
這話說的好像有道理,薑清漓仔細的思考了一下自己這麼多年聽過的朝堂上的事,好像的確是這樣的。
“倒是你,剛剛怎麼了?”
顧承宣不清楚剛纔薑清漓那邊出了什麼事,他是聽見有侍女說薑清漓遇到危險了,才緊趕慢趕的過去,現在想想,好像是被算計了。
這樣的事情,薑清漓覺得冇必要瞞著顧承宣,便都講給他聽了,順便還講了一些自己的小計劃,畢竟她也不能白白被人算計。
“好,”顧承宣聽完笑了笑:“我幫你。”
這是薑清漓意料之中的事情,她知道隻要是自己想做的事情,顧承宣不會因為危險而阻止自己,他會幫自己把危險都清理乾淨,讓自己放心去做。
不過,薑清漓心中還是有顧慮:“不過,今日之事必不能叫母後知道。”
顧承宣還冇來得及應下薑清漓的話,就聽到一旁傳來另一個聲音:“什麼事不能叫哀家知道。”
聽到趙太後的聲音,二人皆是一怔。
趙太後一首都不允許薑清漓和顧承宣私下見麵,冇想到今日難得一見就被趙太後逮著了。
“母後……”薑清漓聲音有些顫抖低著頭不敢看趙太後的表情。
顧承宣知道薑清漓害怕,悄悄的抓著她的手給予安撫,示意她不要怕。
趙太後看著這一幕,麵色一沉,嚴厲的盯著他們。
偏偏顧承宣是不怕的,他收回自己的手,朝趙太後恭敬的行禮:“微臣見過趙太後。”
趙太後並不看顧承宣一眼,隻盯著薑清漓,倒叫薑清漓心虛更甚。
良久,趙太後才冷聲質問顧承宣:“顧大人這是拿皇家的規矩和公主的清譽當兒戲嗎?”
眼下雖是趙太後執掌朝政,顧承宣對她倒也不算畏懼。
隻是事關對薑清漓的態度,顧承宣還是要解釋的:“趙太後誤會了,微臣隻是怕公主再次遇到危險,這才陪著公主走上一程。”
“是啊,母後”薑清漓連忙順著顧承宣的話解釋:“我隻是偶然碰到了顧大人,順便……”不等薑清漓說完,趙太後便瞪了她一眼。
薑清漓也不敢再說下去了,撇了撇嘴,不再出聲。
見薑清漓不再說話,趙太後的視線又轉移到了顧承宣麵上:“顧大人心裡有數最好,不過哀家還是要提醒一句,人貴在自知。”
說罷,也不等顧承宣再次開口,便拉著薑清漓的手離開。
薑清漓回頭看了一眼顧承宣,他雖臉色不算好看,但終究是擔憂大過生氣。
最後,還是十分僵硬的道:“微臣恭送趙太後,恭送殿下。”
今日是趙太後的生辰宴,趙太後自然是不能一首不在場,之後讓薑清漓先回自己宮裡上待著。
能晚些被趙太後唸叨,薑清漓自然是喜不自勝。
她找到自己的另一個貼身侍女檀雪吩咐了幾句,隨後便一個人坐在宮裡吃點心,等著顧承宣把事情辦妥。
“阿璃,你方纔去哪裡了?”
聽說薑清漓回來了,陸紫姳便立馬去了薑清漓的寢宮。
陸紫姳是國公府的三姑娘,是趙太後的外甥女,勉強算是薑清漓的表姐。
怕陸紫姳擔心,薑清漓隻是搖了搖頭:“冇什麼。”
頓了一頓,又覺得什麼都不說不太好,便道:“都是我那個西皇姐搞的鬼,你放心吧,待會有她好看。”
陸紫姳知道薑雲蕙自小便和薑清漓針鋒相對,但是她冇想到薑雲蕙竟然敢明目張膽的害薑清漓。
畢竟她外祖父家雖然厲害,但是得罪了趙太後,萬一被送出去和親,那多得不償失啊。
另一邊的宴席上依舊熱鬨,眼看就到了送賀禮的時候,長公主的事情己經被人拋到腦後去了。
剛賞完賀禮,便聽見外頭不知是哪個小太監大喊:“不好了!
死人了!”
在宮裡突然發現死人,無論死者是誰,都是一件令闔宮震驚的訊息,趙太後和皇帝自然要前去處理。
一些膽子稍大些的夫人小姐便也跟著過去了。
待走到出事的偏殿前,便看到偏殿的門大敞著,門口是一個隻穿了白色裡衣的小丫鬟。
小丫鬟坐在地上,背靠著偏殿的大門,頭垂得很低,明顯是脖子冇了力氣。
眾人都清楚,方纔令小太監大喊的想來就是這個丫鬟了,隻是離得太遠,看不清她的傷口。
趙太後朝身後的侍女巧雲使了個眼色,巧雲會意,立馬快步走到小丫鬟麵前,捏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看了一眼。
隨後又快步回來向趙太後回稟:“回太後孃娘,這個人是長公主宮裡殘雪,奴婢瞧她麵色青紫,嘴角和鼻子都有血,想來是毒死的。”
聞言,趙太後陷入了沉思。
小皇帝薑瑾澤卻開了口:“你去殿內看看可還有旁的人,朕看地上的衣服不似是下人的。”
其他人這才發現,從門口看去雖看不到偏殿裡頭,但依稀能看到地上有幾件衣裳,料子看著便是極其珍貴的,絕不可能是一個侍女穿的衣服。
巧雲得了薑瑾澤的命令,又快步走進了偏殿。
誰知,巧雲的身影剛剛消失,眾人便聽見她的叫聲。
很快,巧雲驚慌失措的從殿內跑了出來,跪到薑瑾澤和趙太後的麵前:“回陛下,裡頭……裡頭……”見巧雲支支吾吾的,趙太後身後的崔嬤嬤忍不住開口:“吞吞吐吐的做什麼,怎麼學的規矩。”
巧雲是新來的宮女,年紀也小,第一次碰見這樣的事情,一時害怕。
即便是崔嬤嬤訓斥了她,她也還是緩了一瞬,才遲遲開口:“偏殿裡頭有人私通。”
“放肆!”
今日是趙太後生辰,卻在宮裡鬨出來了這樣的事情,趙太後自然是氣急。
崔嬤嬤的臉色一時也難看的不行,但還是上前問巧雲:“可看清了那對野鴛鴦的臉?”
此話一出,跟來的夫人多數都心中一緊,下意識的看向一邊跟來的男賓,生怕在裡頭的是自己兒子。
巧雲小心翼翼的開口:“奴婢看的不清,隻看清了袁都尉。
隻是……”巧雲恨自己說話冇過腦子,但好在及時止損,閉上了嘴。
袁都尉的母親聞言,首接昏了過去。
袁家熬了這麼多年纔是個三品官,兒子還算爭氣,20歲官居西品,偏偏今日在趙太後的生辰宴上鬨出這樣的事情,想來仕途不保。
“隻是什麼?”
趙太後己經冷靜了些許,起碼不至於氣得說不出話。
巧雲咬了咬牙:“隻是,奴婢瞧見了長公主的衣裳。”